第八章 沒資格

    readx;    「少跟我貧嘴！」葉叢軍聽到李快的話，又是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腹下面，力道很重，踢得李快不自覺的吸了一口氣。

    而那葉叢軍就趁着他吸氣的這個空檔，一下抓住他沒銬住的右手，在他掌心和食指內關節處摸了一下。

    「哼，難麼厚的握槍繭還說不是當兵的，這他媽比我哥的繭子都厚，你是從娘胎里就開始握槍的嗎？下次想裝蒜，先去給你那老手做個美容再說。」說完這句話，葉叢軍拉過一個凳子，坐在了李快的面前。

    被拷在暖氣片上，李快蹲在地上，發現這個健美的女人即便是坐在那，也顯得那麼高挑。小腿極長，大腿非常飽滿結實，同樣飽滿的還有胸脯——只不過和普通女人那種軟綿綿的胸脯不同，這女人大概是常年鍛煉的關係，胸口挺立得過分，跟塞了個吹滿氣的皮球似的，一點沒那種軟塌塌的感覺。

    至於臉蛋嘛，長得倒是不錯，就是野性氣息太重，嘴角常年自然下墜，鼻樑直挺直挺的，臉上稜角分明，眼眸子也跟男人的一樣，兇狠的厲害。

    「說吧，哪個國家的軍人，或者是僱傭軍？」

    「為啥不是中.人！」

    「看你那德行，站沒站樣坐沒坐樣，中.人的軍姿是世界上最嚴格最標準的，是不是中.人出身，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葉叢軍很自負，「看你這沒紀律的樣，估計也是僱傭兵出身，擅長單人作戰？山鷹還是綠鷹？」

    「什麼鷹不鷹的……」雖然已經明知道裝蒜沒用，但是李快還是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這就跟法官審訊一個道理，人家一切都是推斷，又沒什麼證據，我不承認，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唄。

    「哼，還裝！不過也無所謂，我不管你來自哪裏，或者以前經歷過什麼，但是來到了中國，你即便是軍情六處或者俄國克格勃的也得給我立正了！這是中國人的地盤，容不得外人撒野！」

    「我是中國人。」聽到葉叢軍的這句話，李快終於抬起了鬆散的眼皮，「我在中國出生，就在這個城市。雖然沒生長在這裏，但是在外面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從沒改過國籍，因為我長着一顆中國人的心臟！」

    「而且，這次回來我只想平淡的生活做個普通人，從沒想過招惹什麼是非，更不會破壞我自己國家的安定。」

    李快說這話的時候，盯着葉叢軍的眼睛。

    幾秒鐘之後，後者眼眸子閃了一下，掏出鑰匙打開了李快的手銬：「暫且相信你，但是我不信你真的能做一個守法公民！就好像今天一樣，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怎講？」李快起身之後，也不客氣，拉個凳子就坐在了那健美警花的面前。

    「有本事的人，從來都不會安分，即便是他自己有了安分的意思，但是這個社會也容不得他安分！」葉叢軍似乎對社會看得很透徹，「就好像今天的事情，如果你是一個普通人會怎麼做？肯定是忍氣吞聲，即便是那叫趙天剛的小子吐你一口濃痰，你都得用笑臉接着！為啥？因為你得罪不起人家！」

    「這才是普通人，而你……沒那個資格。別說是你，我也沒那個資格，強者都有傲氣。」葉叢軍翹起二郎腿，兩個大軍靴重疊在了一起，「所以，別想着回來之後就做個普通人這麼幼稚的事情，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做一番大事兒，不想打打殺殺就用點奉公守法的手段。」

    「好像今天這樣，跟小混混街頭鬥毆？這是你這種久經沙場的士兵應該做的事兒？我要是你，就中午先避開正面衝突，晚上再給他們來個狠的！」葉叢軍說這話的時候，吊起的嘴角露出一抹獰笑，「這他媽才過癮不是？手段利落點，還不用來警察局做客！這裏是中國，不是你天天打仗的非洲或者中東，一切都得按程序來，表面功夫要做好啊年輕人！」

    「哈哈哈……」聽到葉叢軍的話，李快出奇的笑了起來，眼神變了幾變，最後露出了玩味的神色，「你說話的口氣跟一個人真像！」

    「應該是那人像我。」葉叢軍反駁，並沒有問李快那人是誰——因為她知道自己問了他也不會說。

    「你叫什麼？」李快難得的對一個女人這麼有興趣。

    「葉叢軍。」

    「男人名啊！」

    「爹媽從小就當男人養的。」

    「為什麼幫我？」

    「黃晶晶打電話讓幫忙的，不過我自己也樂意幫這個忙，來這沒多久就聽說趙天剛那個混蛋了，正愁沒機會收拾他，你就跳出來了，不得不說做的漂亮！那小子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做，剛調任的時候還想來派出所送禮，當時他看我那眼神就讓我差點把他眼珠子摳下來。」

    「沒做不是你性格！」李快非常奇怪，以這女人的性子，不應該這麼隱忍啊。

    「呵呵，還不是家裏的老爺子讓我修身養性，敢做出格的事情，我就……算了，跟你說這個也白瞎，我只交代你兩點事情，以後違法的事情可以做，但是違背良心的事情不能做，不然我肯定抓你！」

    「這個怎麼區分？」李快問道。

    「就好像你今天揍了趙天剛，就是違法，但是不壞良心，這叫為民除害。但是如果你敢動一個，哪怕一個，老實巴交的平民老百姓，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哈哈哈，有意思，那第二條呢？」

    「第二個事情就是，別動黃晶晶！」

    「嗯？」李快疑惑。

    「那是我的妞！」

    「啊？」李快長大了嘴巴。

    「你沒聽錯。」葉叢軍一臉的猙獰之色終於露出了幾分柔情，「那，是，我，的，妞。」

    我了個去！眼前警花的彪悍又正義的形象瞬間崩塌，李快再次感覺到這個世界真是太大了，無奇不有，無奇不有啊！

    ……

    離開派出所是下午三四點，那性.取向有問題的警花交代完自己要說的事情後，沒留李快，直接就讓他走了。

    而躲過了這一劫之後，李快知道自己暫時不用擔心再被關進公安局了。畢竟按照警花葉叢軍所說，分局那邊被絕了面子，既然第一回放了人，就不可能再來二回了。而老黑那邊畢竟是地下勢力，地下勢力的人讓警.察幫忙拿人可以，但要是公安局放人了，他們感覺不公平要去走訴訟程序，那就真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以後都不用混了！

    地下勢力畢竟是地下勢力，一個圈子有一個圈子的規矩，政府機構的人不會明着跟私下勢力的人走的過近，地下圈子的事情也不會全部按照上面的程序走。

    所以，以後要提防的只是他們的背後黑手就可以了——而只要不走公安程序，那地下手段李快是一點都不怕的。

    開玩笑，一個槍林彈雨中走過，導彈火焰中求生的人，一個閉着眼睛都能分清c3和c4區別的人，會怕一個連手槍都能算是「重型武器」的黑社會？

    但是不怕歸不怕，李快也不準備主動去殺人搏命了。畢竟葉叢軍那娘們雖然霸道，但是有一些話是說的是很對的，這裏是法制社會，不再是戰場，一切手段都得更溫柔一些——起碼錶面功夫得做足。

    其次就是那句「沒資格做普通人」的話語，更是讓李快印象深刻。是的，普通人能忍辱偷生，但讓他去唾面自乾？他真沒這個勇氣。

    「看來還真得想想以後的出路了，做大事嗎……」踩着腳下的拖拉板，李快迎着陽光走向了路口……

    「也行！」

    ……

    園區派出所離公司不遠——畢竟是直轄派出所，開陽是個小城市，一個區本身就不大，直轄派出所就更近了。

    所以步行了二十分鐘之後，李快就回到了公司。大門口處那些躺倒的人估計已經被醫院拉走，門口的保安看到李快這麼快就回來了，更是立刻上前。

    「哥，這麼快就回來了！那些警.察沒折騰你吧？哥，抽煙不？」門口保安有兩個，那個先前挨打的最是熱情，李快第一天上班那倆保安並不知道他的名字，就一口一個哥的叫着，還遞來了一支煙。

    雖然不會抽，李快還是接下了這個好意，並且笑道：「沒事兒，咱是受害方，人家先打人的，我能有啥事兒，那警.察還算明事理！」

    「那這次警.察還算公道！今天哥算是給我們解了氣，打的是真過癮啊，哥你這麼能打，咋去當秘書了呢？我看那些什麼高級保鏢都沒你厲害！」

    「就是，那高級保鏢一個月能掙好幾萬呢，你這身手，都能拿十萬了！」倆保安年紀不大，二十來歲，對那些能打的特別崇拜。

    尤其是先前他們受了那趙天剛的欺負，而且以他們的能力這輩子是不可能報仇了，這剛挨過巴掌就有人替他們伸了冤，心情不要太好。油然而生的，這種崇拜的心情就更濃郁了。

    正想繼續掰扯兩句，但是腰間的對講機響了，總經理室那邊來了電，讓李快趕緊上樓。

    拍了拍來年輕保安的肩膀，李快叼着沒點燃的煙捲就上了樓。

    回到總經理辦公室之後，李小柔嫌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到毫髮無傷後，鬆了一口氣，「果然禍害活千年，沒事兒就好，弄得一天人心惶惶的。」

    也沒有過多安慰的話，李小柔白了李快一眼，坐回了辦公桌：「該幹嘛去幹嘛去，可別之王我安慰你，哼！對了，還有，今天這事兒晶晶幫了不少忙，晚上你可得感謝人家。明天上班，也不許穿拖鞋褲衩，聽見沒？」

    「yes，sir！」李快嬉皮笑臉的敬了個禮，就坐回自己的辦公桌了。

    當然，他的任務還是學拼音。

    就這樣，一切重新回到了正軌，看似風平浪靜了，但是這一切只是暴風雨的開端。

    以李快為中心，巨大的暗流正在洶湧的蓄勢待發——分局王國強坐在辦公桌後面深思着，醫院裏，老黑看着自己兒子的雙腿眯起了眼睛，而派出所那邊，葉叢軍正饒有興致的指揮着一個下屬幫他黑別國的電腦。

    「查，國際上所有大型傭兵團的人員名單和照片都給調出來，對，只要一流和頂級傭兵團的，我倒要看看這個李快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