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到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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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顧一眼見到了沙發上的雲裳,兩眼一亮,嘴角閃過一抹曖昧,對雲志強說:「您有客人?我還是明天再來吧?」
雲志強哈哈一笑,說:「你想到哪去了?這是我女兒。」
「您女兒?」想必雲裳名聲在外,小顧聽說是老闆的千金,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她好一會,才轉過頭說:「你這是……」
雲裳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奇奇怪怪,對雲志強說的話又含含糊糊,說話間還向後退了兩步,看得出,他有點懼怕。
雲志強說:「帶女兒來廠里轉轉。你找我有什麼事?」
小顧把手裏的本子放在大班台上,說:「這是上個月的生產記錄,您看一下。」回過頭再看了雲裳一眼,說:「我還得到車間去,先走了。」
看他倉惶離開,雲志強心裏一下子灰暗了起來。任誰一見到弱智的女兒,都會這種反應的,也不能怪小顧。瞥了一眼桌上的本子,只覺得人生了無生趣,生產多了又怎麼樣,生產少了又怎麼樣,還不是改變不了沒有香火後代的事實?
雲志強渾身無力地跌坐在大班椅上,微閉雙眼。
他不想看,雲裳可就想看了。翻開生產記錄,其實就是一本流水帳,記錄着上個月從一號到三十號每天生產什麼型號的衣服,大碼多少件,中碼多少件,小碼多少件。最後一頁是總結,即某個型號的衣服總共生產了多少件。從頭到尾翻了一遍,雲裳發現每日生產的量慢慢地在減少。也就是說,生意越來越不景氣了。
樓下縫車轉動的聲音還在傳上來,雲裳把生產記錄放在大班台上,轉身到二樓去了。雲志強還陷在悲痛中,沒有發現。擁有健康寶寶的家長是無法體會他的心痛的,長達十多歲的心理折磨,也難怪別人一個眼神就讓他這樣傷心。
二樓的工人還在忙碌中,沒人注意到有一個陌生人進來。雲裳走到門口一輛縫車旁,拿起塑料筐里的半成品,仔細地看着針腳和布料。接着往裏走。工人們分組呢,一個組只縫製衣服的一個部份。走到裏頭,終於是看到縫好的了,不過沒有熨,也沒剪線頭,不能算是成品。衣服很寬大,不是A國人穿的尺碼,顏色花花綠綠的,估計是出口。
看完了,雲裳往回走,走到門口,遇到了小顧。然後工人們便聽見了一聲悽厲的驚叫聲,抬起頭來,只見小顧像見了鬼一樣掉頭就跑。工人們茫然,互相問:「他怎麼啦?」
接着便有人發現了在站在門口的雲裳,紛紛說:「這小姑娘打哪來的?」
雲志強也聽到了小顧的驚叫,睜開眼,發現女兒不見了,馬上意識到大事不好,這聲驚叫很可能跟女兒有關係,忙跑下樓來。
門裏的一幕讓他極度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女兒微笑着和工人們說話呢,問工人們:「工作多長時間了,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這樣的女兒像是一個弱智人士嗎?
小顧全名顧新,是車間主任,負責生產。他被嚇跑了,工人們便沒有人管,又不知這人是老闆的女兒,一見小女孩長得漂亮可愛,可不就攀談起來了。雲裳當然不會跟工人們說些家長里短,一上來便直奔主題。她想了解的是,這些工們在這裏工作有沒有保障。
工人們七嘴八舌地告訴她。在這裏,實行的是計件工資,做得快賺得多,每個人的收入不同,看手腳是不是勤快。
雲志強呆若木雞的在門口站着,由得車間裏像一個菜市場一樣熱鬧。過了好一會,才有人發現老闆來了,低聲跟工友們說了,工人們才坐回縫車旁去。
雲裳朝雲志強笑了笑,走了出來,上三樓去了。
雲志強呆了半晌,才問工人們:「她剛才跟你們說話嗎?」
工人們七嘴八舌說:「是啊。這是誰呀,長得這麼好看。」
雲志強苦笑了一下,再不敢坦言是自己女兒了。要是一說出來,把工人們全嚇跑了可怎麼辦呢?
回到辦公室,雲裳站在窗邊看風景,聽到腳步聲,朝雲志強回眸一笑。
雲志強搞不清楚她是發作了還是稍微好轉,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問:「你剛才跟工人們說什麼?」他原本也沒想女兒能回答他,只不過心裏存着萬一指望,萬一女兒有所好轉呢?
雲裳淡淡地說:「你的產品出口哪裏?」
「什麼?」雲志強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難道說跟女兒在一起半天,他的精神也有問題了不成?這樣思路清晰的話,是女兒說出來的嗎?
雲裳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側過頭,一雙大眼睛看着他眼睛以下嘴唇以上的部位。
雲志強再一次目瞪口呆。
雲裳又說:「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出口美國吧?只是你這些產品好象並不是很高檔,起碼不是品牌貨。」品牌貨的布料和手工都跟大路貨有天壤之別,前生一直穿世界級頂尖名牌服裝的雲裳怎麼會不清楚?
雲志強迷迷瞪瞪地點頭,他已經張大了口合不攏了。這是他的女兒嗎?
雲裳又問:「訂單不多吧?」
現在的信息量有點大,雲志強消化不了,不要說回答了,整個人已是無法形容的像尊泥塑菩薩。正在這時,他褲兜里的手機「鈴鈴鈴」地響起來,他呆呆地任由手機響着,腦子像短路似的,不懂得接聽。
雲裳指了指他的褲兜,說:「手機。」
雲志強茫然地低頭望向鈴聲響起的地方,鈴聲卻停了。
看雲志強這麼失態,雲裳只好閉嘴了,一個人靜靜在沙發坐下。幾天來第一次開口,她必須給時間讓雲志強消化,他太沒心理準備了。試想,一個弱智的女兒猛然開口評論起他的工廠,兩句話便點出工廠的現狀,這讓做父親的不震驚都不行。
雲志強早不再做夢夢見女兒像正常人家的小孩了,對現實的無力感和對晚景淒涼的預計讓他深深地絕望。雖然從上車以來女兒比往常安靜,但他萬萬料想不到這個小女孩不開口則已,一說話竟然一鳴驚人,完全跟他心中盼望的「有所好轉」差着十萬八千里。他還來不及驚喜,早嚇傻了。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雲志強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樓梯口卻傳來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這聲音越來越近,一個身材苗條二十幾歲的女人腰肢一扭一扭地出現在雲裳的眼前。這個女人進了辦公室,一眼見到雲志強呆站在窗邊,便湊了過去,手搭在他肩頭,嗲聲嗲氣說:「哎呀,人家打電話,你怎麼不接呢。」
雲志強茫然地回過頭,眼光似是瞄了她一眼,但是腦子顯然還沒有恢復正常思維,這一眼看的,像是在看空氣一樣。
這個女人臉上塗了厚厚的粉底,大紅色的唇膏讓她一張嘴像是一張血盆大口。雲裳瞧得直搖頭,心說,大姐啊,你要使用彩妝總得先去學學化妝技巧再用嘛,化妝品也別買那麼劣質的啊。
女人手搭在雲志強肩上足足有五分鐘後,雲志強還沒有反應,這讓她很是不滿。很快,她便注意到一雙眼睛停留在她臉上,轉眼一看,馬上大聲叫了起來:「雲志強!原來你弄了一個年輕女人在這裏,難怪不接我的電話不理我!」
這一聲大叫聲聞五里,雲志強的魂魄還沒讓她震回來,雲裳先被她嚇了一跳。
其他辦公室的腦袋紛紛探出來,不過很快又縮了回去。只有一個三十歲左右身穿格子裙的女人徑直走了進來,冷冷地發難:「你是誰?上班時間在這裏幹什麼?」
年輕女人說:「我是你老闆娘,我想幹什麼你管得着嗎?」那頤指氣使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張狂。
穿格子裙的女人冷笑一聲:「笑話。你是誰的老闆娘?別在這裏發顛了。再在這裏發神經,我可叫保安了。」
其實工廠里並沒有保安。不過年輕女人顯然不清楚這情況,一聽叫保安,便推了推雲志強:「你看,你工廠里的工人欺負我。嗚嗚嗚,我不活了。」說着扁了扁血盆大口,眼睛裏卻是半滴眼淚也無。
這麼一鬧,雲志強的三魂七魄總算歸位了。看了看兩個女人一眼,卻只低聲說了一句:「別鬧了。」
這一句話太無力了,誰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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