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趕鴨子上架

    「大哥大哥，你別扔啊，咱們好好說不行嗎。」馬寧伸手撿起被房東扔在地上的行李。

    「小馬啊，不是大哥說你，你這明天給明天給，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大哥也得吃飯啊，家裏有老有小的，你這三月房費我不要了行吧，你趕緊的另找地方吧。」房東大哥積極地把馬寧可憐的幾件行李都搬了出來。

    「哎！大哥，你這大晚上讓我往哪去啊！真的我找到工作加倍付您房租。」

    咣當一聲，門板差點碰到馬寧的鼻子。

    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馬寧吃了倆包子，還喝了瓶啤酒，仗着酒勁指天大罵：「你這賊老天，咋這麼不公平，你乾脆打雷劈死我得了。」

    咔嚓一聲，平地起驚雷，嚇得馬寧啤酒瓶子丟出去好遠。一道閃電真劈在了旁邊樹下，一個頂着雞窩頭還冒煙的猥褻大叔站了起來，步履蹣跚的走了過來。

    「小朋友，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要亂說，那傢伙老眼昏花的，你看傷到別人了吧。」大叔一屁股坐在馬寧身邊，身上冒得煙嗆得馬寧直咳嗽。

    馬寧已經被驚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麻蛋，老子要掛了！想我縱橫幾千年，泡盡各族美女的夙願還沒有達成，居然死於一個黃口小兒無心之舉，命啊！」

    馬寧快嚇哭了：「大叔要緊不？咱們去醫院吧，我這還有一百多塊錢呢。」

    「是嗎？不如拿來讓大叔再吃兩隻燒雞，也好做個飽死鬼。另外看你骨骼清奇，是一個修煉的好苗子，大叔便送你一場大造化，以後懲奸除惡保衛地球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咱們先去買兩隻燒雞之後再細說如何？」

    馬寧說道：「我要去買燒雞，誰來照顧你啊，萬一有個好歹……」

    「也是啊，不如大叔自己去買好了。」伸手搶過馬寧最後一張毛爺爺，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

    「拿好了孩子這是送你的大造化，大叔還有間商鋪一併送你了，地址鑰匙都在裏邊，希望你能發揚光大，成就一番天地偉業。」說完三步兩步緊跑着離開了公園。

    只剩馬寧手捧着小包在風中凌亂。

    「上當了吧!」馬寧拿着布包腦子有點清醒過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被騙一百塊錢。

    捏了捏包里還真有東西，打開裏邊有一串鑰匙和一本書，封面是厚厚的皮質，手感很好。上邊用圓珠筆歪歪扭扭描的「永恆之書」裏邊卻沒有一個字，仔細一看是只有兩頁，封面和封底。

    還有張紙條是一個地址，上院街八號。

    這虛虛實實弄得馬寧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天不作美，可能剛才的打雷引來了積雨雲，淅瀝瀝的小雨來的不是時候。

    背上行李馬寧攔了輛出租車，沒上車呢先問：「師傅，知道上院街八號嗎？」

    「知道，不打表，三十。」

    交了僅剩的三十塊錢，看着出租車燈漸漸遠去，馬寧開始有點害怕，又一想自己又沒財又沒色，還怕個吊。

    這裏是以前市里開發的文物市場，因為城市規劃的原因遭到了廢棄，黑漆漆的一條街道沒有幾處燈光。

    八號是沒有門頭招牌的二層小樓，摸索着鑰匙打開了捲簾門，進去腳下就是一滑，踩到了什麼。

    打開燈一看是一地的信封，是銀行的催款函，房子抵押貸了兩百萬，一直沒還利息，日期最近的律師信說的是三月之內不還錢就要打官司，查封房子。還有兩份快遞里是血書，上邊只有兩個紅色大字「還錢」。

    淮海大街的肯德基里，猥瑣大叔抱着全家桶吃的正歡，「哈哈，終於來接班的了，我算解脫了。」

    商鋪一層面積有一百多平米，一間大廳還有兩間庫房，樓上三間臥室都有床鋪，衛生間加廚房也很寬大，生活設施也很全。

    這要做生意，什麼都不用添置，開門就能營業。馬寧收拾整理了一遍衛生，還美美的洗了個澡。「管他呢，最起碼有住的地方，還不用交房租。」

    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夜裏做了一宿夢，一晚上都是叫王老六的猥褻大叔在耳邊念叨。

    起床之後馬寧腦子裏多了些東西，一時又分不清是什麼。吃完了最後的存貨，一碗泡麵和兩根火腿，馬寧算是彈盡糧絕，再也沒後路了。

    打開抽屜拿出了賬本，看了看王老六做的業務，多少筆業務早已超期都成了死當，一個贖回的都沒有。開當鋪的沒錢做哪門子生意啊，死當的貨物都該賣掉回籠資金才對。

    再看明細，馬寧鼻子都氣歪了，王老六這貨也太懶了，記得就是老孫的棍子八十萬月息四分，老李的爐子小叮的門框等等。

    居然沒有底單，真要來贖回馬寧都沒法和人結賬。三個月要還銀行兩百萬，那兩份沒署名要還錢的都不知道數額。

    馬寧雖然只住了一晚，卻已當主人自居了，第一次有了屬於自己的房子，心裏也是美美的。前任闖的窟窿終究是要他來補得，皺着眉頭在廳里來回溜達也想不出好辦法。

    保險柜挺大，密碼就貼在櫃門上，看來王老六是早有預謀啊。打開一看啥都沒有，就縫隙里還有幾個鋼鏰，費老半天勁才掏乾淨。

    三塊八毛錢，馬寧步行三百米外才有間便利店，買了盒三塊五香煙和老闆攀談起來。

    「大哥，你認識王老六不？」

    「啊~你是來替他還賬的吧，我給你看欠條，你說這個人，我這小店要不是他欠這麼多錢，我早就搬走了。」

    「那個不是不是，我現在手頭也不方便，看看能不能賒點賬，到時候我一塊和你算。」馬寧羞紅了臉。

    老闆馬上變了驢臉：「你說你們那麼大的鋪子，做幾千萬的生意，怎麼好意思來剮叉我這小買賣呢。」

    馬寧趕緊說道：「放心放心，你看我比他忠厚多了，絕對說到做到，過段時間連他欠的一起算。」

    「你說的啊，可不許賴賬，老六從這賒欠了三萬多，這都有條子，你得一起還。」

    馬寧頓時一片敬仰，無比佩服王老六了，這十幾平米的小店他都能賒欠三萬多，也不知道是誰腦袋進水了。「一定的一定的，我還給你加利息呢。」

    馬寧大包小包滿載而回，這下一個禮拜不愁吃喝了。遠遠的看着鋪子前邊停輛黑色的大奔，心道：「哎呀，我這運氣不錯啊，生意上門來了，不管贖哪件，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啊。」

    進門看見三個人正坐在沙發上，一個穿西裝肥頭大耳的胖子滿臉推笑的說道：「你們哥倆看，老闆是我兄弟，三月以後來拿錢，絕對連本帶利一分不差。」

    馬寧一看胖子，下意識的說了句：「來啦，豬哥。」說完一捂嘴，腦子裏的信息湧出，讓他一時呆住了。

    另外兩名黑衣人看了看馬寧，和胖子打個招呼轉身就走了。

    「你、你是，豬八戒？」馬寧拎的食品掉了一地。

    「是啊，王老六沒和你交代清楚？早聽說那小子為了換工作給王母送了厚禮，怎麼你不知道啊。」

    說罷胖子兩眼放光的看着滿地的食品，不客氣的抓起來就吃，「麻蛋，就欠十萬塊錢，整整餓了我三天，趕緊填填肚子。」

    風捲殘雲一般把馬寧一禮拜的口糧吃掉了一半，才拍拍肚子，又幹了一罐百事可樂，才說道：「小兄弟不錯，老哥也不白吃你的，給你點小道消息。最近天庭改革查腐敗，看門的四大天王都被抓了，李靖父子倆都關了緊閉。

    現在是尉遲敬德那倆黑蛋看門了，估計最近都沒有人能下來了玩耍了，我回去也就下不來了，那個、那個有點小小的賬目，兄弟你就擔待了吧。」

    馬寧還沉浸在信息狂潮中，下意識的說了句：「好的。」猛地醒過來又追問道：「你欠多少錢？你說的最近沒人下來是多久？」

    胖子道：「本金就欠十萬塊，連利息算上也就三十萬吧，麻蛋，賭場高利貸真黑。最近嘛，在你這裏算也就是個幾年吧。」

    「什麼、你說幾年？都沒人下來?那沒人來贖當，我拿什麼還錢！」馬寧眼珠子都紅了。「我不管你，自己的賬自己還，還有，你是神仙哎，怎麼會輸錢？」

    「哎，都是偷偷下來的嘛，不能用法力的，都上了牛魔王的當了，說下界的賭場好贏錢，麻蛋的老牛肯定賭場有股份。你還有些老外客戶啊，你做他們的聲生意唄。」胖子摸了半天口袋道：「那倆都認識你了，說好了三月以後來找你拿錢的嘛。」

    「行，我說不替你還也沒用了是吧，把你九齒釘耙押下，利息是月息一毛。」

    「兄弟啊，實話和你說，耙子早輸給我師父了，他最近討好觀音，拿我那耙子在菩薩那開荒種菜呢。「

    說完胖子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狗崽，「這是哮天犬的私生子，我偷帶下來準備賣個好價錢呢，乾脆賣你得了，就算頂了賬吧。

    不等馬寧在說什麼，扭頭往外走，邊走邊說：「我先方便一下，肚子不好拉線屎，估計時間很長，吃飯就別等我了。」

    馬寧追出門外，胖子早就不見了身影。馬寧哭笑不得，憑空又多了三十多萬的外債，不過也沒什麼了，銀行那還兩百多萬呢，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也得愁啊。

    打開庫房門，看着貨架上的當品，都是好玩意啊。老孫的棍子原來是那成名的武器如意金箍棒，老李的爐子是太白金星的八卦煉丹爐，小叮的門框卻是機器貓的任意門。

    馬寧可就納了悶了，機器貓是小鬼子的怎麼會跑到這裏來當東西，再從貨架上看，哇！耶穌的十字架，關公的大刀都在貨架上擺着。不過馬寧也知道這些玩意不能賣啊，一是別人不懂行市賣不上價，二是正主回來贖了咱也惹不起啊。

    算是知道王老六的難處了，空守着寶山不敢花，干往裏搭錢，多大的買賣也得做賠嘍。

    馬寧也坐了蠟，怎麼整啊，幾百萬的外債，要是逃跑不認賬的後果是五雷轟頂，打入冥界永世不得超生。怪不得王老六跑的那麼快，不知道在哪偷着樂風流快活呢。

    哎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