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阿瑟很容易就看出來小姑娘是有所疑惑的，這個疑惑的對象應該就是對她下黑手的對象，他有點好奇是什麼樣的人會讓她這麼糾結。

    「um」瑪格麗特彈了彈額角，籌措着語句，她真的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對方。

    最後她放棄了組織語言，直接開口，「好吧，阿瑟，我知道你覺得奇怪，我一向不是什麼喜歡猶豫和心慈手軟的人，我雖然佩服那些下黑手的人的手段，但是不代表我就會因為對對方的讚賞而不出手報復。事實上我心眼兒小的很，憑什麼對方搞得我不舒服，我還要對他們手下留情，又不是天生受虐狂。從派特·金絲莉那件事你應該能看得出我的行事風格。」

    猶豫了一下，「我一向喜歡在對方最在意的地方上下手，畢竟他們想要什麼就讓他們得不到什麼才是最好的報複方式。可是這次不一樣，對方年紀和我差不多大，而且我不能確定她是不是真的參與了所有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把這份回報放到誰的身上。」

    瑪格麗特說的是實情，她也不能確定對方到底參與了多少，這關係着她的回報力度。在不了解一個人以前她不想妄加判斷。而且經過派特·金絲莉的事情之後，她也明白確實是有一些經紀人屬於那種強硬型的，一個剛剛在荷里活出名的童星未必就能左右她經紀人的思想行為。

    「那麼她的名字？」阿瑟·米勒開口問。

    「娜塔莉·波特曼。」瑪格麗特回答。

    「親愛的，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你，無論這個女孩兒是否參與了全部的計劃，至少有一點你可以得到答案了，她肯定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全部計劃的。」

    阿瑟露出了一個有點諷刺的笑容。

    瑪格麗特微微睜大了眼睛，阿瑟為什麼能夠這麼確定？

    「最近兩年多你一直在上大學，很多事情你大概不知道。」阿瑟喝了一口紅茶說。

    「娜塔莉·波特曼的處境並不好。當然，這是個聰明的小姑娘，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在被淘汰後還能讓呂克·貝松重新選擇她來做《殺手萊昂》的女主角。可惜的是這部電影並沒給她帶來太多的好運，歐洲人的那一套，哼。」

    阿瑟冷哼一聲，他對歐洲那一套電影的表達方式很不感冒。好像電影裏不脫就不叫藝術了，既然如此幹嘛不讓男的脫，非要讓女演員脫？說穿了還不是要靠女明星的身體博眼球？裝什麼高冷！

    還有那些畸戀，似乎沒有畸戀就不會拍感情戲了，只要是探討人性的電影，十部裏面肯定要有那麼幾部感情是畸形的，就連商業作品也逃不出這個怪圈。就像《殺手萊昂》，好好的一部明明可以成為經典的電影，偏偏要硬塞進去一段小女孩兒對大叔的曖昧情愫，簡直讓人十足的倒胃口。聽說歐洲上映版的裏面曖昧情節比美國上映版的還要多。甚至有一段是兩個人躺着床上談性的。真是不知道該說這些歐洲電影人什麼好。如此明目張胆的觸動社會的道德底線，這是生怕票房太好了嗎？

    「這部電影不但票房在北美觸底，連口碑也跌到了最低。你當時在上學可能沒有時間去看那些影評。所有的影評人都在口誅筆伐這部電影，大量的批評聲完全蓋過了呂克·貝松本人在電影上的出色才華。十二歲的女孩兒和四十歲的大叔的戀情讓整個北美對這部電影的容忍度降到了最低。票房上面甚至都不到二千萬。而娜塔莉·波特曼的演繹事業也幾乎毀於一旦。」

    阿瑟很為呂克·貝松惋惜，他已經走出了歐洲，為什麼偏偏還要以歐洲的眼光看北美呢？

    「如果她不是出身於耶路撒冷的猶太人，又很會討好猶太裔，得到了圈內不少有勢力的猶太人的照顧，早就消失在荷里活了。你看看她這兩年的作品就知道了，《盜火線》跟邁克爾·曼、阿爾·帕西諾、羅伯特·德尼羅這種大牌合作，《火星人攻擊地球》中演傑克·尼科爾森的女兒，伍迪·艾倫的音樂喜劇《人人都說我愛你》她也能參上一腳看看她合作過的大牌，梅格，我得說論心計，你真的比不過這女孩兒。」

    阿瑟並沒有因為瑪格麗特是自己的親人而避免說她不如別人，這確實是事實。

    他的小外孫女活得太隨心所欲了，她對世事有種漫不經心的輕蔑感，她確實很聰明，但是除了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外根本不願意把眼光分給那些她並不十分在意的人和事情一丁點兒。從某方面來說，瑪格麗特是個相當冷漠的人，她有自己劃出來的關注範圍，出了這個範圍之後，任何人的死活她都不放在心上。更不用說事情了，要她去算計別人還不如讓她買兇殺人比較快，她根本懶得費那個心思，沒必要。

    當然，阿瑟也希望她不會改變，繼續這麼無憂無慮的活下去就好。

    瑪格麗特「哦」了一聲，她確實不喜歡算計別人，心計比不上別人很正常，這沒什麼。

    「但是她從來沒有達到你的高度。親愛的，和你同時代的童星們沒有一個不嫉妒你的，你是豎在他們前面的一座標杆。當你已經拿到奧斯卡的時候他們還在為一個小角色而努力的試鏡，你已經成為了他們前進道路上的一塊巨大的擋路石了。第一部電影就拿到奧斯卡，第二部電影就是女主角，沒有幾個人的從影之路像你這麼順利。想要搞掉你很正常。」

    阿瑟有時候也感慨自己的這個小外孫女確實是一個強大的人，無論是心靈還是演技。如果她自身演技不過關的話，再怎麼公關奧斯卡也不會給她的。還有那部新上映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即使是他這個久經風雨的老頭子也忍不住為朱麗葉傷心。再加上她的背景，阿瑟忍不住感嘆，梅格真是上天的寵兒。

    「好吧，我承認我運氣好的讓人妒忌，但好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更何況，《羅密歐與朱麗葉》是她自己放棄的。導演都回頭去找她了，她自己不演，還能怪到我頭上？」

    瑪格麗特對此嗤之以鼻，你不要的東西別人撿到了並且修好了，就去怨恨別人，這也太可笑了吧？

    「前提是你不能演得比她好，要知道如果不是這兩年你去讀大學了她的那些角色很可能找到的就屬於你了。你知道這部電影的口碑有多好嗎？羅傑·艾伯特引用的那句奧斯卡評論費雯·麗的『她有如此的美貌,根本不必有如此的演技;她有如此的演技,根本不必有如此的美貌』已經將你拱上了神壇。將近六十年的時間，你是第二個得到這個褒獎的女性演員。而且他的話甚至沒有遭到別的影評人的反對。我們知道這中間也許會有一些瑪麗蓮的補償票，可是別人不知道。如果任你發展下去，你將會是壓在她們頭頂的一塊巨石。不把你搬開，她們永遠也別想出頭。」

    阿瑟嘆息一聲，「黃金時代過去了，再沒有百花爭艷的時候了，荷里活已經開始陷入了青黃不接的怪圈，梅格，你反而是一個異類。」

    瑪格麗特沉默不語，異類就異類唄，她又不指着荷里活吃飯，有得拍就拍，沒得拍就退圈唄，幹嘛那麼在乎？不過這話她沒膽子跟自己的外公說，她怕一個不小心把對方氣出腦溢血來，那可就糟糕了。

    「娜塔莉·波特曼在走你的老路，梅格。她已經接下了《安妮日記》的舞台劇，將會出演長達一年的安妮·弗蘭克。你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嗎？」

    瑪格麗特眨了眨眼，誠實的搖頭，「不知道。大概是為了得到那些猶太高層的支持？」

    阿瑟讚賞的看了她一眼，終於肯放點心思在這上面了，「沒錯，這是一方面，得到那些老牌猶太人的支持會讓她在以後的沖獎道路上少走很多彎路，到了一定的時機，只要作品差不多她就能憑藉着現在積攢下來的優勢拿到那座小金人。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在吸引那些猶太大導演和演員們的注意，這樣她才有機會演出更多的角色。」

    阿瑟正色對瑪格麗特說，「親愛的，除了極少數的戲痴之外，沒有幾個演員會不嚮往商業大片，因為商業大片就意味着收入的增加。大多數人都是凡夫俗子，需要吃飯和生活，有些人不演商業大片不是他們不想演，而是因為他們沒有號召力，觀眾不願意為他們走入電影院，製片人自然也不會選擇他們。絕大部分演員演文藝片是為了沖獎而不是他們真的對這種藝術片發狂。所以你知道我在觀看《安妮日記》的首演的時候看到了誰嗎？」

    阿瑟·米勒的話題轉變的迅速而又突然，問的瑪格麗特猝不及防，她去哪裏知道阿瑟遇到誰了，又沒有在阿瑟身上裝監控。

    阿瑟恨鐵不成鋼的捏了捏瑪格麗特的臉頰，「你的教父，喬治·盧卡斯！」

    他都快要咬牙切齒了，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上心呢？「謝幕之後在後台里娜塔莉·波特曼和喬治相談甚歡。星球大戰要重啟的消息近年來一直在流傳着，多少小女孩都瞄準了電影裏面的阿米達拉女王的角色，娜塔莉·波特曼也不例外。想想看，同為猶太裔，年齡上也合適，她怎麼會不動心思？」

    瑪格麗特淡定的把外公的老菜皮手指從自己的臉上拉下了才說話，「那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