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阿瑟·米勒滔滔不絕的給瑪格麗特洗着腦，他的小外孫女太固執了，居然拒絕了這份片約，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你和格芬達成了協議？」

    這可真是……監護人制度真是太他/媽/的操蛋了。

    「yes，親愛的，你知道我不會害你的，錯過了這次機會你會失去很多，你的年齡太尷尬了，難道你要從成千上萬個劇本里去尋找你能演的小角色嗎？還是靠着和各個導演的人脈關係到他們的影片裏打醬油？寶貝兒，相信我，那些對你毫無用處！你是百老匯冉冉升起的新星，史蒂夫對你大加讚賞，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黛西的合同到期之後你就是新的安妮，你該明白這會讓你少走多少彎路，即使你去演商業片也不會降低在評委心中的印象，你有這個資本，為什麼要從那些龍套開始演藝生涯？克勞迪婭會帶給你一座小金人…」

    阿瑟·米勒越說越興奮，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小瑪格麗特登頂了……

    「我知道，阿瑟，我知道你愛我，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只是不想現在拍電影，我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和時間，這和百老匯不一樣，百老匯只是我的一個興趣，我在百老匯登台只是因為凱瑟琳的事業在那裏，安妮離開美國後我一直和凱瑟琳一起生活，我總是在後台看她的表演，上台演出只是意外而已。而電影，這太職業化了，我不確定演員是否是我要走的道路。」

    她只是因為好奇而客串了一下兒童演員的角色，連龍套都算不上，雖然她在生活中愛演，但這不代表着她要選擇這個職業，她真的沒有阿瑟想的那麼熱愛表演。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忙得要死，都快要焦頭爛額了，哪來的那麼多時間去拍電影？她到底是做了什麼讓阿瑟覺得她對演員這個職業一往情深？瑪格麗特簡直都要給他跪了，這腦洞，怪不得能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偉大的戲劇家。

    「好吧，親愛的，既然你為了凱瑟琳登上了百老匯，那麼難道不能為你可憐的老祖父演一部電影嗎？」阿瑟·米勒做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哦，！這張佈滿了皺紋的老橘皮真的不適合做這種表情。

    「……」

    「好吧，我同意。」

    瑪格麗特很無奈，她很確定阿瑟一定是和格芬達成了什麼秘密協議，這部片子已經是勢在必行。

    阿瑟想要她做這個，他不可能改變主意了。在底線之前她願意做一些讓這個老人開心的事情。

    她一直知道他對瑪麗蓮的感情很複雜，現在他把其中的一些投射/到她身上了，瑪麗蓮沒有做到的事情他想要她做到，這可不算什麼好消息，好在還有凱瑟琳可以制衡他，不會太過分，但是凱瑟琳的年紀也是個問題，她沒有太多的精力了。

    或許她真的應該考慮演員這一行，在她還沒有明確的未來計劃之前，演完這部影片就知道她適不適合做這個了。不過………

    「阿瑟，也許你下次做決定的時候考慮一下我的意見？」在她十八歲之前她都無法為自己的人生做主，遇上阿瑟這麼一個掌控欲強大的監護人真是活見鬼了。

    「當然，親愛的，這次只是因為一個小小的意外，我們得排除這個因素不是嗎？」

    說完阿瑟眨了眨眼睛，笑容慈祥的就像一個年邁的老祖父。

    哦，他當然是。

    斯皮爾伯格愁眉苦臉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該說自己幸運還是倒霉。

    將近十年的時間，他終於找到了願意為這部註定了賠錢的電影投資的人，可是影片剛剛立項不久，投資人卻死了，痛苦的捂着臉，斯皮爾伯格開始懷疑是否連上帝都不認同自己拍這部電影。

    「別灰心，史蒂文，這部電影遭受的磨難夠多了，我們總會跨過去的。」凱瑟琳·甘迺迪安慰他。

    「別安慰我了。」斯皮爾伯格苦笑，進退兩難是他現在最好的形容詞了。

    一月中旬開機，劇組馬上就要進駐波蘭了，一切都到位只差資金了，讓他到哪裏去再拉一筆投資？更何況還是有先期投資的項目？小公司沒膽子，大公司條件多，明知道賠錢還往裏砸錢這種事誰會幹？就算能夠得到投資，經過種種程序走下來時間也耽擱不起，前期的投入相當於打了水漂，哪個資本家會這麼蠢？

    「也許應該試一試從米勒先生那裏入手？」凱瑟琳·甘迺迪試探道。

    她當然能為老朋友拉到投資，但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簡單的錢的問題了，時間太緊了，有關於《辛德勒的名單》的一切都準備就緒，只剩開拍了，可以說錢到賬劇組立即就能運轉了，這種情況下找個半途接手的投資商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事實上早在兩年前年環球就向斯皮爾伯格表達過投資的意向，條件是他來執導《侏羅紀公園》。

    但是當時史蒂文已經和莉莉安搭上了線，相對於環球這個連剪輯權都不能完全放給他的束縛甚多的大製片公司，斯皮爾伯格當然更喜歡莉莉安這種不要求回報率，除了財務監管之外完全放手的投資人。

    所以理所當然的，他拒絕了環球的邀請，一直在精心籌備這部已經計劃了十年的心血製作。

    可是現在的情況就很尷尬了，回頭去找環球？光是環球和亞歷山大·休斯的律師團扯皮的時間就足夠讓影片的成本上升，還有各種版權糾紛，要知道莉莉安可是沒要求過版權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等於是為斯皮爾伯格提供了一筆低息貸款，有盈利的話很好，收回投資順帶着稅務局的稅金就當幫老朋友的忙了，沒盈利也無所謂，反正她不差這點錢，權當為民族做貢獻了。兩種情況一對比，只要腦子沒病都知道要選哪一個。

    可惜，莉莉安的過世導致了一切的停擺，現在她的財產因為遺產交割而凍結，即使解凍休斯家族也不會同意賠錢，事實上他已經跟莉莉安的律師溝通過，對方表示這是一起私人投資，而財產監管人休斯先生拒絕了後續計劃，準備將這個計劃打包出售，他不希望讓自己侄女的錢浪費在不必要的地方，這條路已經被堵死了。

    從米勒這裏着手確實是一個方法，但是別忘了還有一位共同監護人的赫本，阿瑟·米勒和亞歷山大·休斯想都不用想她會支持誰，現在這個項目基本上是走入死胡同了。

    「米勒繞不過休斯跟赫本的。」喬治·盧卡斯開口。

    當初這條線就是他給斯皮爾伯格和莉莉安牽的，這種不賺錢的影片如果是大公司投資的話附加條件太多，很可能沾上就脫不了身了，掣肘也太多，私人投資相對來說要好一些。

    當然猶太人以外的投資商基本不會考慮這種賠錢貨，然而猶太人本身有錢人不少，拼拼湊湊還是能拉到一些的，憑藉着和莉莉安的關係，他成功的為老友拉來了投資。

    莉莉安更是給了他一個驚喜，她承諾了一切的投資，並且許諾如果有利益產生將只收回投資，收益將會投入史蒂文的基金里。

    當時史蒂文簡直要跳起來給她唱頌歌了，從影到現在，這麼好說話的投資人還是頭一次見到，而且她並未對電影的相關事項指手畫腳，只是派了一個會計師對財務運行進行監督，如果每個投資人都像她一樣，荷里活就是天堂了。

    「如果能夠說服阿瑟·米勒的話，可以通過他來影響別人。」凱瑟琳·甘迺迪若有所思。

    同為猶太人，阿瑟·米勒應該會很樂意推動這個項目，而且這並不是隱瞞了事實的騙投，莉莉安很清楚這部影片的前途，她甚至做出了不要投資回報的決定，米勒應該不會反對。

    「我會給瑪格麗特打個電話，這件事上她才是最有發言權的，而且如果是她的意願的話，亞歷山大·休斯應該不會反對。」

    雖然瑪格麗特年紀小，但是她很聰明而且早熟，長年和父母分開讓這個小女孩的心智很成熟，和她這個年紀孩子普遍還在玩鬧的同齡人不一樣，瑪格麗特在處事上完全是成年人才有的思維。如果得到她的支持，無論是休斯還是赫本都會讓步的。

    威廉和莉莉安的葬禮選在十二月十五號，天氣陰沉沉的，似乎隨時能夠掉下來點什麼。

    葬禮上來的人並不多，除了家族的親人之外大部分是莉莉安的朋友們，包括喬治·盧卡斯，小羅伯特·唐尼，詹姆斯·卡梅隆，唐·辛普森，休伯特·紀梵希等…小部分是威廉的朋友，安托萬·卡森伯格、安娜·溫圖爾，克里夫·巴蘭，羅蘭·艾默里奇，等…還有一部分是和家族來往密切的關係網。

    葬禮是由紐約的一座教堂的神父主持的，凱瑟琳坐着輪椅出席了葬禮，幾天的時間她已經蒼老了很多，本就不年輕的身體更加衰敗了，葬禮結束後亞歷山大送她回了療養院，留下史蒂夫和霍華德幫助瑪格麗特處理後續事件。

    「你還好嗎？梅格？」八歲的斯嘉麗擔心的看着瑪格麗特，她和瑪格麗特幼兒時期就玩在一起，相比較姐姐，她和瑪格麗特名字上的奇妙緣分讓她們走得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