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 朝聖之路

    時光流逝。

    自從尤尼烏斯衝擊發生之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剛剛接到從plant國內發來的緊急消息的阿斯蘭在將ddsd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後，終於再一次回到了闊別數年的祖國，也重新站在了國防部的大門前。

    帶着褐色墨鏡的阿斯蘭左手提着手提箱，默默地站在國防部門口一會後，最終還是再次踏入了那道大門，如同數年前他在zaft擔任紅衣精英那時般走了進去。

    讓阿斯蘭沒有想到的是，在國防部的大門背後早已有人等待在此，等候他的到來。

    「阿斯蘭。好久不見！」昔日的短髮少年早已變成了留着長發，並收攏在腦後束成長馬尾的翩翩貴公子的戰友，也是摯友的尼高爾·阿瑪菲正用着那張一如既往的笑臉向着回到plant的阿斯蘭打着招呼。

    「尼高爾？！」阿斯蘭一看到尼高爾竟然出現在國防部時，不由地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的他更是看到了尼高爾身上正穿着zaft的白色軍裝。「尼高爾，你回到了zaft了？」

    雖然阿斯蘭在這數年間，一直呆在ddsd當中，但也有與尼高爾保持着信件來往。他知道，愛好音樂的尼高爾並不是那種好戰的人。當初之所以參軍，還是因為尤尼烏斯7號的慘劇，以及響應保衛家園的號召所導致的。因此，在戰後，尼高爾也是跟在阿斯蘭後面一同退役了。

    只是，本應該安分當着鋼琴家的尼高爾怎麼又會再次加入zaft，而且還換上了一身白衣，成為了隊長？

    對此早有所料的尼高爾輕鬆地笑了笑，坦然地說道：「阿斯蘭。這是我個人所願。跟別人無關。所以，別擔心！」

    「是嗎？」阿斯蘭皺了皺眉毛，最終還是放棄了追問尼高爾重返zaft的念頭。

    「是。」尼高爾點了點頭，隨後側過身子，向着國防部內抬手虛引道：「來。議長已經在等着你了。」

    在尼高爾的提醒下，阿斯蘭終於想起了身處ddsd的他為什麼會被召回plant的幕後黑手了。

    「議長，迪蘭達爾議長到底是為什麼把我叫回來？」走在過道上，阿斯蘭輕聲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尼高爾垂下眼帘想了想，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是毫不知情。

    「我也不知道。」

    但隨後，尼高爾的視線快速地掃了掃四周後，似乎在確認了四周的情況之後，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尤尼烏斯衝擊，你應該知道吧？我聽伊扎克說，當時你也有在場。」

    阿斯蘭點了點頭，並用眼神示意尼高爾繼續。

    「由於尤尼烏斯衝擊的緣故，地球便一直被一股類極光的光學現象所圍繞着。雖然這並沒有對人類的航天活動造成什麼影響，但鑑於光學現象過於神秘的緣故，無論是聯合，還是plant，抑或是奧布等中立陣營都一直想將那神秘面紗揭開。」

    聽着尼高爾的話語，阿斯蘭十分不解。雖然在那之前，他曾經近距離目睹了尤尼烏斯衝擊的全過程。「這，又代表着什麼？」

    尼高爾點了點頭。繼續壓低聲音。

    「在前不久，地球上的類極光現象出現了衰退跡象。這讓待在近地軌道進行研究的各國緊張不已。根據某些說法來看，似乎勢力較強的國家已經處於突破的階段了。」

    「衰退？」阿斯蘭敏銳地捕捉道了關鍵。如果他的猜測沒錯的話，迪蘭達爾將他叫回來的原因或許便已經被揭曉了也說不定。

    接下來，尼高爾不再說話，阿斯蘭也沒有繼續詢問。兩人默契地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一前一後地穿過走廊，站在了迪蘭達爾議長的辦公室面前。

    隨着大門的打開，阿斯蘭也隨之看到了辦公室內部的那些稍有變動，但卻又隱隱間有着一股熟悉的擺設。

    「尼高爾隊長，辛苦你了。談話或許要進行一段時間，接下來，就請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迪蘭達爾從椅子上站起來，向着尼高爾點了點頭。

    「是。那麼，議長，我稍後再過來迎接阿斯蘭·薩拉。」尼高爾身姿挺拔地向着迪蘭達爾敬禮後，便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了議長辦公室。

    在尼高爾走後，迪蘭達爾邁開腳步，繞過辦公桌，來到了阿斯蘭的面前，熱情地伸出右手說道：「好久不見！阿斯蘭·薩拉。我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在亞金·杜維一戰後呢！」

    阿斯蘭看了一眼迪蘭達爾伸出的右手並伸出與之握在了一起。「好久不見！議長閣下。」

    兩人稍加寒暄後，迪蘭達爾便招呼着阿斯蘭坐下。緊接着，迪蘭達爾並沒有過多地在他與阿斯蘭之間那些薄弱的交情上製造話題，反而直白地將話題鋪開。

    「阿斯蘭，我這樣叫你可以嗎？」迪蘭達爾的開場白如此說道。

    阿斯蘭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得到阿斯蘭的許可後，迪蘭達爾嘴角露出了一絲親切的微笑。

    「阿斯蘭，不好意思。本來我知道你已經是無意在戰場中廝殺，全心全意地將餘生投入到探索宇宙的大業當中。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偉大而壯麗的理想。」

    迪蘭達爾的微笑漸漸收斂，取而代之是凝重。

    「但是，現在的形勢已經隱隱地超出了我的掌握。所以，權衡再三後，我只能將你叫了回來。」

    「形勢？」阿斯蘭默念了一下，馬上想到了剛才尼高爾向他透露的那些消息。

    看着陷入了沉思的阿斯蘭，迪蘭達爾不疑有他。在他看來，作為與各國勢力有着數不清，理還亂的ddsd自然會有着自己的情報渠道。更何況，接下來他要說的事情更與ddsd有關。

    「是的。形勢。」迪蘭達爾抬手在桌面上按下了一個按鈕，一副畫面便隨之被投放在了辦公桌背後的那面巨大的牆壁上。當一看到那副畫面，阿斯蘭便馬上脫口而出地道出了一個名稱。

    「尤尼烏斯衝擊！！」

    「對。尤尼烏斯衝擊。阿斯蘭。我不得不將你從ddsd喊回來的原因便是它的緣故。」迪蘭達爾點了點頭，神情認真地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相信你在ddsd時，應該有所發現了。現在圍繞在地球上的「衝擊」已經漸漸衰退。無論是聯合，還是奧布等中立國，還是plant都對「衝擊」的衰退感到措手不及。自衝擊發生之後，絕大多數有能力的國家都對這股神秘的現象着手調查。」

    接下來的說話，迪蘭達爾還沒說出便被阿斯蘭打斷了。

    「想必plant已經有了突破的方向了嗎？」

    迪蘭達爾呵呵地一笑，無奈地搖頭道：「怎麼可能？無論我國如今對衝擊進行研究，都無法在短短一個月之間破解這幅神秘的面紗。畢竟，那是「神之力」。」

    「神明？」這，已經是阿斯蘭第八次聽到這個稱呼了。在回來之前，作為科研前沿的技術組織ddsd中，就有人在私底下如此形容尤尼烏斯衝擊所遺留的類極光現象。

    「對。神。」迪蘭達爾再次按動桌面上的按鈕，將畫面切換到了另外一段時間。

    阿斯蘭定睛一看，發現正是當時在尤尼烏斯7號上所發生的事件錄像。從畫面上的影像來看，應該是尤尼烏斯衝擊發生前的數分鐘之間。

    「除了神明之外，我無法從任何科學角度來解釋以區區一機之力，便可以將數十萬噸，甚至近百噸的殘骸從地球的引力圈中推開，並帶着斷裂成兩塊的尤尼烏斯7號殘骸向着虛空深處飛去。」

    說到這裏，迪蘭達爾似乎有些沮喪地笑了笑。

    「如果這樣還不能稱為「神明」的話，那麼，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能夠稱為神？」

    對迪蘭達爾所表現出來的沮喪感到震驚的阿斯蘭，有點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他與迪蘭達爾接觸的次數不多，但他對迪蘭達爾的印象卻是一名無論處於如何情況下，都能夠保持着理智冷靜的優秀男人。

    可，如今的這幅不堪的表現卻是讓阿斯蘭大為震驚。

    「呵呵。」迪蘭達爾不加掩飾地笑了笑，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後並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失禮。「失禮了。阿斯蘭。」

    阿斯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

    「那麼，議長。你想要我做什麼？去收集神明遺留下來的力量？」

    迪蘭達爾搖了搖頭，抬頭直視着阿斯蘭的眼睛，沉聲說道：

    「阿斯蘭·薩拉。如果你擁有神之力，你會怎樣去使用它？」

    「誒？」

    「沒有想到嗎？」方才還有些沮喪的迪蘭達爾似乎已經換了另外一個人似的，變得從容而理智，甚至還隱隱間像是正在誘惑着凡人的惡魔。

    「阿斯蘭。不僅是你，我也是沒有想到。在尤尼烏斯衝擊發生之前，這個世界雖然在亞金·杜維大戰之後，保持着較為和平的局面。但在暗底下卻是危險重重。說不定，在那一天，戰爭就會再次爆發。」

    迪蘭達爾的目光清澈而真誠，仿佛要直透到阿斯蘭的內心。

    「阿斯蘭，作為尤尼烏斯衝擊親歷者的你應該知道那股力量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在衝擊發生之後，世界，地球上的絕大多數國家竟然減低了軍事衝突的強度，開始尋求尤尼烏斯衝擊的真相。」

    「說起來，或許你不信。但現實卻是，由於尤尼烏斯衝擊的緣故，哪怕是對我們plant極為敵視的聯合，都曾經多次邀請我們共同進行對尤尼烏斯衝擊的研究。這，代表着什麼？阿斯蘭，你知道嗎？」

    迪蘭達爾的話語如同利針般直插到阿斯蘭的內心深處，讓他下意識地說出了他此刻所想到的詞語。

    「和平？！」

    「和平就這樣到來了？」

    「呵呵。」迪蘭達爾笑了笑。「或許。」

    但隨即，迪蘭達爾話鋒一變。

    「如果尤尼烏斯衝擊留在地球上的神秘現象消失了呢？」

    這個問題讓阿斯蘭愣住了，完全被帶入節奏的阿斯蘭下意識地思索着這個問題的答案。忽然間，阿斯蘭腦海靈光一閃。「那便是去尋找飛向虛空的尤尼烏斯7號。」

    看着恍然大悟的阿斯蘭，迪蘭達爾暗暗地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

    「對。plant已經和聯合，以及以奧布為首的中立陣營作出了協議。在數日後，人類將組建一支聯合艦隊，追上了飛向虛空的尤尼烏斯7號，並對上面依然存在的神秘現象進行研究破解。」

    「阿斯蘭·薩拉。你願意加入本次任務嗎？以zaft，不，哪怕是以plant市民的身份也行。」

    頓了頓，迪蘭達爾補充了一句。

    「為了不讓那「神明」力量落入敵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