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5 可能性

    瘋狂，怨恨，憎惡。

    在這一瞬間，降臨在了兩名本應是摯友的少年的身上。

    廝殺，瘋狂地廝殺。

    在目睹了對方將自己一生所重視的人殺死後，拋棄了昔日友情的少年全心全意地投入將對方殺死的念頭中。

    光束劍瘋狂地舞動，其所劃出的一道道弧光不斷地閃爍在駕駛艙中，照耀着那兩張被仇恨扭曲的臉孔。

    「唰！」

    正義高達手中的光束劍揮落間，自由高達左臂被斬斷。

    「唰！」

    一道光芒乍現，是自由高達。在其左臂被炸斷的瞬間，自由高達伸出右臂，從左腰側拔出了光束劍，斜下一劈，正義高達的右腿頓時被砍斷。

    「基拉！！」

    「阿斯蘭！！」

    昔日的友人，此時的仇人，在此刻互相砍斷對方手腳的瞬間，更如同同步那般，齊齊抬起腳，朝着對方的腰間猛踢了過去。

    「轟！」

    雙方的飛踢竟然同時碰撞在一塊了。強大的衝擊力瞬間讓兩架機體的腿部齊齊地從軀體上脫離，被那余勢未盡的動能攜帶着，向着遠方翻滾而去。

    而自由高達和正義高達也籍着這股衝擊力，同時脫離對方的攻擊範圍。

    然而，這場註定你死我活的戰鬥並沒有因為距離的拉遠而結束。

    仇恨的視線在怒火的煅燒下越發的濃烈，阿斯蘭的腦海只有一個念頭。在這個念頭的驅動下，他只有，只能將基拉殺死，才能被救贖！

    飛行背包再度脫離，在推進器爆發出最大推力的瞬間，飛行背包筆直地朝着自由高達疾沖而去。

    「阿斯蘭！」基拉也是咬牙切齒。什麼解釋，什麼理解，在這一刻已經全然消失在基拉的腦海中。同樣目睹了那一幕慘劇之後，基拉的腦海就只有一個念頭，殺死他！殺死他！！！

    光束炮，磁軌炮紛紛展開，瞬間便將迎面襲來的飛行背後鎖定。下一秒，五彩大炮齊發。

    「轟！」

    距離剛好過半的飛行背包還沒有完成它的使命，便在自由高達的五彩大炮下化為烏有，炸出了漫天煙霧。

    然而，就在煙霧展開的下一秒，一個帶着渾身傷痕，失去了左臂，右腿的紅色機體突然破開了那重重煙霧，再一次舉起手中的光束劍，朝着自由高達沖了過去。

    「基拉！！受死吧！！」正義高達的身影頃刻間便淹沒了自由高達的視野。

    雙眼瞪大，基拉下意識地按動按鈕，五彩大炮再次發射。

    但是，正義高達的身姿突然上下顛倒了過來，以犧牲了僅剩的左腿為代價，換取了一個突破五彩大炮的機會。

    「轟！」

    在正義高達的左腿被五彩大炮打爆的瞬間，正義高達手中的光束劍一閃，然後又往上一撩，自由高達的雙腿和展開的磁軌炮，光束炮被齊齊砍斷。

    「轟！轟！」

    幾乎在瞬間，正義高達的左腿爆炸之時，自由高達的雙腿，五彩大炮也緊隨其後，發出了最終怒吼。

    推進器火光閃現，正義高達和自由高達同時沿着上下相反方向衝出一段距離，然後在虛空中劃出一兩道弧線之後，再次遙遙地正面相對。這一次，正義，自由兩架高達的武裝只剩下握在右手中的光束劍，唯一一把光束劍。此時，雙方的狀態已經跟人棍沒什麼差別了。然而就算是如此，雙方的恨意也沒有出現一絲消退。

    「阿斯蘭！！」

    「基拉！！」

    兩聲被怨恨淹沒的吼聲同時響起，兩架高達齊齊爆發出最為耀眼的光芒，瘋狂地在虛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軌跡，舉着手上的光束劍向着對方刺去。

    「殺了你！殺了你！！」

    「殺了你！殺了你！！」

    雙方已經覺得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要拉着對方陪葬。

    轉眼間，在兩人的眼中，光束劍的光芒隨着距離的接近，變得越發地明亮。

    這一刻，在兩人的感官中，時間已經變得緩慢了，喧鬧的世界似乎也變得安靜了很多。在阿斯蘭的眼前，只剩餘那道熾熱的光芒。

    恍惚間，阿斯蘭似乎在那道光芒中看到了一道身影。

    「愛麗可？！！」

    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阿斯蘭的手上動作一變，保持前沖狀態的正義高達的姿態突然微微一頓。

    下一秒，仿佛變得安靜的世界再度喧鬧，吵雜了起來。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破開了正義高達的駕駛艙，從駕駛艙的左上部分穿了過去。在這瞬間，就算有着機師服的保護，阿斯蘭都感覺到那股讓人絕望的熾熱。

    「茲啦···」

    頃刻間，電火花便淹沒了駕駛艙。阿斯蘭的意識也隨之陷入了黑暗中。

    ——分割線——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沒想到這些神秘的粒子竟然還有這樣的作用。有趣！有趣！何將軍，這就是你所說的可能性嗎？有趣！有趣！昔日的友人，在這一刻因互殺對方最為重要的人而反目成仇。人類總是重複同樣的道路！人類的未來是毀滅的！可能性？這種可笑的玩意不需要！！」

    克魯澤猖狂的笑聲不斷地在何莫名的腦海中響起。

    就在剛才，已經擴散到整個戰場的gn粒子隨着密度的升高，何莫名也感知到了戰場的變化。可他萬萬沒想到原著的好基友雞狼組合，竟然在這一刻反目成仇了。這讓何莫名感到一陣驚訝。然而，接下來的變化更是讓何莫名一陣驚呼不可能。

    克魯澤竟然也在gn粒子擴散的環境下，感知到雞狼組合的變化，這讓確實讓何莫名吃了一驚。可就在何莫名仔細感應了一下克魯澤的精神之後，卻是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太活躍了。

    克魯澤的精神活躍程度太異常了。就算是在原著中，克魯澤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力，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出現異常的波動。這種波動看上來感覺就像是小說中高手對決時，絕地反擊下自我燃燒生命的橋段。

    「怎麼可能？」這個疑問才冒出來，便馬上被何莫名推翻了。因為他想起了克魯澤在登上神諭高達之前，曾經服用過一些藥物。難道那些藥物不僅僅只是緩解克隆體的不良反應那麼簡單？

    「怎麼了？何將軍。剛才你還在口口聲聲地說着可能性。現在你絕望了嗎？看到阿斯蘭和他的摯友，那個最強新人類基拉·大和反目成仇後，對你那所謂的可能性絕望了嗎？」看到何莫名沉默不語，精神異度亢奮的克魯澤聲音高昂地說道。有趣！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神奇地感知到戰場上的變化。還有什麼事情能比以上帝視角的角度去觀察在戰場上互相仇恨，互相廝殺，互相毀滅的人們還要來得愉快呢？這一刻，克魯澤感覺到他的願望已經實現了。最後，就那一步了。

    「可能性嗎?」何莫名的聲音再度響起。他沒有否認克魯澤的話語。「確實。我所說的可能性只不過是套用別人的話語。就我自己而言，或許曾經見到過可能性的出現。」

    「曾經？可惜呢！現在再說什麼都來不及了！何將軍。創世紀馬上就要發射了！毀滅，將會到來！」雖然看不到克魯澤的面容，但從他的精神波動上來看，何莫名可以感知到克魯澤的扭曲。「哦？何將軍。你看，你辛辛苦苦藏起來的東亞聯邦主力艦隊來了。但，事到如今，還有什麼用？！！」

    沒錯。在這場突擊戰漸漸步入尾聲的時候，一路潛行趕來的東亞聯邦主力艦隊終於進場了。只見排頭是那五艘睚眥級（愛爾蘭級）巡洋艦，居中的是八艘阿伽門農級宇宙母艦，其他各類戰艦分居艦隊左右，為阿伽門農級宇宙母艦提供必要的防護。

    在這支聲勢浩大的主力艦隊進場的瞬間，一架架整裝待發的山虎宇宙型紛紛在彈射器的驅動下，衝進太空，動作迅速地以突擊隊形衝上亞金·杜維。在這個第十七特混艦隊苦戰多時的現在，援軍終於來了。

    「沒用嗎？克魯澤。好戲現在才是登場時候。」何莫名緩聲說道。

    「什麼？絕對不會讓你過去的。」一看到菲尼克斯高達要突破神諭高達的阻攔，克魯澤第一個不答應。然而，就在這時，警報突然襲來。

    「轟！」

    一陣強烈的爆炸從神諭高達的背後爆發，在猛烈的衝擊之下，克魯澤只能放棄阻攔菲尼克斯高達，轉為控制神諭高達的姿態，並擺出防禦姿態。然而，菲尼克斯高達並沒有發起進攻的欲望。

    感覺到不對的克魯澤立馬控制神諭高達轉向。隨着監控屏幕的轉向，克魯澤看到了菲尼克斯高達已經和一架不知從何來的機體合二為一了。待到菲尼克斯高達再度面向神諭高達的時候，在它的手中已經換成了一把造型頗為巨大的劍。

    「克魯澤。現在，我便讓你看看我怎麼把這破銅爛鐵給砍了！」伴隨着何莫名的聲音落下，一陣歌聲隨之響起。

    「歌聲？哦？這是何將軍你那小女友林明美的歌聲吧？美麗的歌聲，難怪會被人盯上呢。」克魯澤愣了一下，隨之譏諷道。

    「是嗎？感謝你之前的協助。」何莫名不為所動，他的聲音依然冷靜。

    見到何莫名不為所動，克魯澤自嘲地笑了笑，神諭高達再一次擋在了菲尼克斯高達的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隨着林明美的歌聲響起，何莫名眼中的金光越發地璀璨，就在其腦量子波攀升到一個高度的瞬間，菲尼克斯高達動了。在眨眼間，菲尼克斯高達的身影便消失在原位上，更從神諭高達的監控屏幕消失了。

    「好快！但，我能感覺到！！」克魯澤稍稍驚訝了一下後，便當即放出了所有龍騎兵，朝着他所感覺到的位置席捲而去。

    然而，還沒有過多久，神諭高達的監控屏幕上便失去了一枚龍騎兵的信號，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龍騎兵的信號消失的速度越發地加快。

    「什麼？！」在監控屏幕轉向到龍騎兵的位置時，克魯澤看到了菲尼克斯高達正一手拿着那把頗為巨大的劍，一手拿着光束劍，以靈活無比地身姿不斷地閃避龍騎兵的光束，並揮劍將其一一砍落。

    龍騎兵的覆沒並沒有花費菲尼克斯高達多少時間。在最後一枚龍騎兵被砍爆之後，菲尼克斯高達馬上將目標轉移到了神諭高達的身上。

    「礙事。」克魯澤的腦海中傳來了何莫名的聲音。

    「切！」克魯澤罵了一聲，當即控制神諭高達舉槍朝着菲尼克斯高達連連點射。然而，看似精準的射擊，卻不斷地被隱約間拉出一道道殘影的菲尼克斯高達躲開了。很快，就在克魯澤放棄射擊，讓神諭高達拔出光束劍進行近戰的瞬間，一道巨大的黑影在轉眼間便將神諭高達也淹沒了。

    「唰！」

    「唰！」

    數道光芒閃現，剎那間，克魯澤竟然發現神諭高達在這一瞬間便失去了四肢。緊接着，主屏幕突然一黑。這是頭部被削掉了。

    面對着原本還能勢均力敵的對手，突然間就如此輕易地將自己給削了人棍的情況，克魯澤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應該說點了什麼。然而，克魯澤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只見他按下了一個按鈕，以極快地速度在隨後彈出的小鍵盤上按下了一組數字後，瘋狂地大喊道：「陪我一起毀滅吧！！可能性！」

    就在克魯澤按下確認鍵的瞬間，何莫名的聲音突然如同爆雷般在克魯澤的腦海中響起。「住手！！」

    「啊！！」一股前所未有的劇痛頃刻間便席捲了克魯澤的整個腦海，讓其痛不欲生。「住手！！不···必···不必掙扎！！這是人類的未來！！毀滅！！」就算是遭遇劇痛，克魯澤依然以堅強的意志強撐着伸手，用力地按下了確認鍵。

    「哈哈哈哈！！！陪我一起毀滅吧！何將軍！！」

    然而，在克魯澤那癲狂的笑聲中，神諭高達的自爆並沒有發動。發現不對後，克魯澤的笑聲戛然而止。

    「為什麼？為什麼？給我死！！給我死啊啊啊啊！！！」

    「安靜待在一邊看吧！」何莫名的聲音很是冰冷。要不是在關鍵時刻，讓真跳出菲尼克斯高達的駕駛艙，強行以外部鏈接黑進神諭高達的系統，克魯澤的自爆很可能會連累到菲尼克斯高達和他。

    在重新收容了真之後，菲尼克斯高達緩緩轉向，雙肩上的gn太陽爐的出力穩步上升。在那逐漸耀眼的光芒中，兩道淡淡地光芒猛然地出現在菲尼克斯高達的身後，迅速地向外擴散開來。

    「各位，開始吧！」何莫名的聲音在這一刻響徹在通訊頻道中。

    「了解！gn粒子散佈最大化！trans-am！！」這一刻，洛克昂，格拉漢姆，阿爾黛西亞齊聲地喊道。

    分佈在這片戰場上不同位置的三台搭載了gn太陽爐的機體瞬間爆發出強大的粒子流，將各自所在的區域全數席捲。

    林明美的歌聲也在這一刻轉入了新階段，這是一個充斥着不屈意志，嚮往光明的歌聲。

    失去了神諭高達的阻攔，其餘敵人在菲尼克斯高達面前已經如同紙張般脆弱，絲毫沒有起到能夠攔截菲尼克斯高達的作用。就在菲尼克斯高達越過亞金·杜維衛星要塞的同時，何莫名似乎聽到了一個聲音。

    「發射！創世紀發射！快！絕對不能夠讓那架機體碰到創世紀！！」

    「真，開始吧！trans-am！！」時間緊迫，何莫名也不再計較攻擊距離是否足夠，直接啟動了菲尼克斯高達的trans-am系統。在菲尼克斯高達的金色裝甲被一層紅色戰甲披上的瞬間，菲尼克斯高達手中的gn劍iii猛然地爆發出一道強大的能量。

    出現了！長達數公里之長的光束巨劍在這一刻破開了面對着不可阻擋的菲尼克斯高達，依然頑強地擋在面前的zaft艦隊的陣型。在這短短一瞬間，十餘架吉恩，數艘納斯卡巡洋艦便被這道致命而巨大的光束巨劍給撕裂，吞噬。

    這一刻，包括plant在內的整個戰場都被這道長達數公里之長的光束巨劍奪取了所有目光。在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中，這道光束巨劍如推金山倒玉柱般向着創世紀砍了下去。

    「怎，怎麼可能？！！」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條的帕特利克·薩拉難以置信地站了出來，眼神呆滯地看着那道砍落在創世紀的光束巨劍。身為plant的最高領導人，他知道目前的ms科技是不可能做到釋放出數公里之長的光束巨劍這種程度的。

    然而，現實就是如此地玩弄人心。偏偏這個不可能的事情出現了，確確實實地出現在了他，所有人的眼神。

    「怎麼可能？這就是你說的可能性？」從神諭高達的駕駛艙中走出的克魯澤第一眼便看到了那道披掛着紅色戰甲的身影，以及那道仿佛能夠開天闢地般的光束巨劍。這一刻，他似乎有點相信可能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