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 意志

    「變革者？」

    「是！基於人類，基於共同理解，為實現與異星文明達至和諧共存而進化的新人類。那便是變革者。」隨着話語的響起，何莫名雙眼的金光更為璀璨。

    「那雙眼睛？！！我們在調劑創造人類的時候，根本沒有動過這方面的手腳。數十萬年過去了，世間的變化竟然讓我們如此地感到陌生？」隨着虛空中響起一個女聲，一道影子緩緩地浮現在何莫名面前，從聲音，從優美的身材輪廓上看，這影子應該便是女子。

    「是的。人類的基因調劑是我負責的。我可以以吾名擔保，這雙眼睛絕對不是人工創造出來的。」在女子身旁，一道身材修長的影子出現了。

    「感覺到了！我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力量！這是何等讓人驚訝的精神力量！！所謂德變革者的真面目恐怕便是精神力量強大的人類，更甚至是可以與任何智慧生命進行心靈交流的存在吧！」又是一道躬着身體的影子出現，從那感嘆的蒼老聲音上看，應該是一位專注於研究的老學者。

    「是的。」

    「贊成！」

    隨着一片起伏不斷的聲音響起，無數道影子紛紛從虛空中浮現，將何莫名圍在了中間。一道道探究的視線跨越虛空，注視在了何莫名身上，仿佛是要把他的一切都通通看透。

    「變革者。我們承認你所擁有的強大的精神力量。但是如果你要怎麼樣來實現我們的最終追求？一個接一個地溝通嗎？還是面對面地以精神力交流？這樣的話，在我們原始文明最巔峰的時代，依然能夠做到。只是效率太低了。」隨着一個沉穩有力的男聲響起，一道魁梧的影子出現了。與其他影子不一樣，這道突然出現的影子竟然能夠看清楚一部分面容。只見他有着不怒而威的面相，眉宇間隱隱透射出一股傲視眾生的氣勢。看樣子應該是這群殘留意志的領頭者。「您好！我們是時間的遺忘者，在鳥人體內苟延殘喘的亡者意志。」

    「變革者的出現並非偶然。在變革者之前，必須有着一種裝置作為誘因。gn太陽爐，以一種神秘粒子作為能源而驅動的動力裝置。在其散發的gn粒子影響下，能讓本身具備潛質的人類將會在未來某個時間中成為變革者。我便是這樣誕生的。」何莫名簡短地講述了一下gn太陽爐和變革者之間的關係。

    「gn太陽爐？誘因？變革者的精神力量會經由這種粒子而無限擴展？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那名老學者第一時間便理清了何莫名所說的關鍵，反問道。

    「瓦鳩拉！剛才我們能夠越過fold斷層，是因為我們的朋友瓦鳩拉的相助。相信你們也看到了。」

    「證據！」領頭者開口說道。語氣不容拒絕。

    「我知道了。那麼，請隨我一同前往瓦鳩拉的起源之地。」何莫名話音剛一落下，虛空之上突然出現一陣滔天巨浪，只見那洶湧的巨浪絲毫不給所有人一絲一毫的準備時間，在那波濤洶湧間，整片虛空時暗時亮，來回閃爍的五顏六色德光線格外地光怪陸離。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分不清楚上下左右。

    在意識幾近失去清晰的一剎那，整個虛空突然變成了一片海洋。絲絲縷縷的恆星光芒穿透了海水，在海底的細沙上散落點點變化不一的光斑，在旁邊的深邃海底峽谷顯得格外的寂靜。

    「這裏是？」同一個疑問同時經由所有人的口中響起。

    「瓦鳩拉的故鄉，位於宇宙深處的某顆生命行星。」何莫名那冷漠的聲音響起，平靜地講述着一個事實。

    「什麼？瓦鳩拉的故鄉？不是在銀河系裏面？」方才說話的女子頓時驚呼道。

    「瓦鳩拉是一個喜歡遷移居住地的種族，其根本目的是為了更好地繁衍後代。現在，你們所看到是我從瓦鳩拉那裏得來的種族記憶。」何莫名那雙金光流轉的雙眼看着前方的那道幽深的海底峽谷說道。

    「種族記憶？！」老學者剛想追問，一道黑影突然從那海底峽谷衝出，徑直地在眾人之間那細小的縫隙中遊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影子頓時引發了眾人的議論和驚呼，有眼力較好的已經隱隱看出了那道黑影的巧妙之處。

    「那是瓦鳩拉？不，應該是最原始形態的瓦鳩拉！！」

    就在眾人要看清楚黑影的真實模樣時，畫面突然一邊，深邃的海底世界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變成了綠意蔥蔥的茂密樹林。

    「怎麼回事？」

    這問題還沒得到回覆，便被兩道突然壓垮了無數樹木的巨大身影給打斷了。

    在那飛揚的塵土間，一隻龐然大物站了起來。牛頭大小的眼珠，鋒利而口水四溢的牙齒，墨綠色而佈滿了厚厚皺紋的皮膚，巨大而粗壯的四肢，那令人恐懼的巨口中時不時地發出咆哮。

    就是這樣的一隻怪物，在眾人的眼前竟然擺出了一副嚴神戒備的模樣。仿佛前方有着一名足以判定它生死的天敵伺機發起致命一擊。

    下一秒，飛揚的塵土還沒落下。一道灰白色的龐大身影突然衝破塵土的阻攔，帶着風雷呼嘯般的巨響，猛地撲向那隻巨獸。

    剎那間，巨獸之爭就這樣在眾人的眼前展開了。

    「怎麼，怎麼會？這是瓦鳩拉！！」

    相比海底峽谷那驚鴻一瞥，如今眼前的那隻巨大的灰色身影已經具備樂原始文明所熟悉的瓦鳩拉大部分的特徵。在那被認出的一瞬間，一陣議論紛紛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巨獸之爭很快便以原生態瓦鳩拉的勝利而告終。下一刻，陸地再一次發生變化。而這一次，替換陸地的則是那漆黑而深邃的無盡虛空。在眾人的腳下是一顆星球，有着面積廣闊海洋的星球。

    經過兩次奇妙的經歷，所有人都沉默不做聲，等待着瓦鳩拉的出現。在這等待間，所有人心中竟然出現了一陣期待感。原始文明的空間跳躍技術是源自瓦鳩拉的。在原始文明遇到瓦鳩拉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對這個鄰居特別感興趣。但像現在如此近距離，如此深入地了解瓦鳩拉的起源，進化發展還屬第一次。

    思緒萬千變化之間，一顆光點從下方行星中出現。從小到大，從暗到明亮，隱隱間可見到清晰明亮的鮮紅色。那如同水中擺動尾部的姿態，那有着優美的弧線的外殼，一對對收攏在腹下的利爪，這一切一切正是所有人所熟知的瓦鳩拉。

    在那無數道紅色身影的環繞下，一道龐大的身影從行星上緩緩升空。很快，這道龐大的身影便來到了所有人的眼前，並停留了下來。

    看着眼前那道龐大無比的身影，老學者驚呼道：「這，這是瓦鳩拉女王！！」

    「是的。你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以變革者的能力和瓦鳩拉進行交流時所獲得的種族記憶。現在我率領的艦隊，船團已經和瓦鳩拉達成了和平，並開始嘗試着共存。這不是你們所要追求的道路嗎？」何莫名抬手一揮，深邃的太空頓時盡數破碎，再一次恢復回那空無一物的虛空中。

    議論聲起伏不斷。

    眾多影子將那領頭者包圍在其中，一陣陣時高時低的爭論聲不斷地傳入何莫名的耳邊。何莫名帶來的信息對於他們這群苟延殘喘的亡者意志來說，無疑是一股強大而猛烈的衝擊。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仿佛失去了方向。他們追求了數十萬年的道路，竟然在這一刻，經由他們所遺留下來的種子實現了。這劇烈的變化讓他們感到一股不真實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議論聲，爭論聲漸漸地停息了下來。

    「變革者。現在我們還有一個疑問。變革者的出現不是偶然的話，那麼其能夠誕生的幾率是多少？」領頭者從眾人中走出，站在何莫名面前嚴肅地問道。

    「進化沒有幾率。變革者的誕生是在乎每個人的潛力，以及gn粒子的散播程度。前者我無法保證，但後者我卻能干預。」何莫名平淡地把內心中的答案講述了出來。

    「是嗎？那麼，我們可以下決定了！鳥人會再一次進入沉睡。而我們這些亡者意志將請求與你融合，將我們所留存的關於原始文明的一切知識全數託付給你，託付給變革者。」領頭者眉宇間露出了一股堅定，毫不猶豫地把所有人共同做出的決定說了出來。

    「這樣真的好嗎？那樣的話，你們便會死去。」何莫名說出了疑問。

    「是的！我們將會死去。說到底我們本身就已經死去了。我們只是被原始文明束縛了數十萬年的亡靈罷了！如今，我們已經找到了通往安息之地的道路。那便是你，變革者！從我們的繼承者中誕生的變革者啊！請利用好我們的一切，去把那條我們追求了數十萬年而未果的道路緊緊握在手裏吧！」

    隨着領頭者的話語落下，所有身影頓時崩散，一股強大的信息流突然沿着何莫名散發在外的腦量子波衝進了何莫名的腦海。無比龐大的信息流頓時讓何莫名感到腦袋幾乎炸裂，那陣痛苦已經無法以語言來描述。

    只見留在菲尼克斯高達駕駛艙內的本體頓時發出一聲如同野獸掙扎般的咆哮，露出了無比恐怖的猙獰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