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小鬼開道

    那輕抹而過的摧殘後留下的只有我無盡的嘆息還有小和尚那歇斯底里的痛呼，他跌跌撞撞的爬過去，手指就算是被利石給割傷了，他也感覺不到半點的疼痛，他只知道最疼愛自己的師傅如今走了，卻連個魂魄都沒有留下來，如何不叫人悲痛呢？在老僧原本站着的地方，此時就剩下一根法杖，孤零零的矗着，那盤旋發出的聲響，依舊撼動着四周的陰邪，卻也少了大半的神采，仿佛空活下來，只是給人個念想罷了。

    我剛想走過去將他從地上扳起來，就見一道陰光從遠角刺透而來，一陣的吹拉彈唱，像是從淒冷陰暗的北極之地而來，透着一絲的寂寥，還有一縷的孤獨。

    「小鬼開道！」我臉色一變，就是有些驚駭的嚇的站在了原地不動。

    就看到從黑暗中走出一群的小鬼，披麻戴孝，手裏拿着的樂器也是五花八門，神情肅然，也略顯的拘謹，領頭的鬼魂拿着殺威棒，朝着半空中丟着值錢，唱着喪「悲苦也…神僧而落，陰冥慟之！」，那左右兩排的小鬼就是跟着哭喊，從我身邊飄過去，一眼都不看着我，但對我來說，卻是嚇得尿都快出來了，牙齒都在上下打架着，閉着眼睛，捏着拳頭，打着擺子，大口呼吸都不敢。

    這可是小鬼開道！為達能賢者而開，乃是天地承認其秉性的一種儀式，就算是比孔夫子那種萬鬼跪拜相差深遠，但也足以說是百年來獨一份了。

    我明知道他們不會傷害我，可我第一次見到這在《魯班書》中記載的一幕，內心可不是激動，而是驚嚇。任誰看到這麼多鬼，大半夜的不睡，在這裏吹拉彈唱，身高都能嚇矮了半截。

    「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清靜經》能給我帶來一絲的安全感，身邊的陰冷也是減少了許多。

    當約兩分鐘左右，那樂器聲漸行漸遠後，我才敢偷偷摸摸的睜開眼睛，做賊似的四處掃了一眼，發現那些小鬼走了，才是送了口氣，抹了把額頭，不知覺中竟然嚇出了這麼多的汗「娘的耶，老子這算是見到小鬼開道，就算是以後也有素材吹牛逼了」，吧唧了下嘴巴，就看到慧遠還趴在地上，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師父這也算是為了天下蒼生殉道了，要是這女鬼跑出去，怕是整個杭城死的要論百萬計吧，這不愧是得道神僧」，可小和尚還是這樣無動於衷。而且還隱隱約約的有哭聲傳來。

    我頓時就火了，用力的將他從地上抓起來，瞪着他「哭！哭什麼哭，你師傅這是死的其所，而要繼承他衣缽的徒弟卻是在這裏坐兒女之態，我都替神僧感到不值，他這輩子怕就是這一次瞎眼了」

    「你給我閉嘴」慧遠猛然暴怒而起，像是個雄獅，紅着眼睛抓着我衣領低聲的咆哮。

    我心裏一點都不怵，反而譏諷「怎麼滴，斬妖除魔不行，在這裏對我大打出手，我就說了，神僧瞎了眼…」

    「閉嘴！！」

    一拳就朝着我腦門轟打過來，我眼睛都不閉，準備硬抗着一下，可誰曉得，那拳頭停在了兩指之外，我能聽到指關節傳來的「咔咔咔」作響的聲音。慧遠像是壓抑着的情緒「我…」

    而這時，一場爆喝「幹什麼，什麼人，不許動」，見一束強光手電激射在我的眼睛下，讓我忍不住的閉上了眼皮，等緩和了下睜開眼的時候，卻是臉色大駭，三兩個警察圍在我們旁邊，疑惑的看着四周，這裏的一切就像是剛才發生大戰過一樣。

    可其中有個年輕警察看到我的時候，還很不解的揉了揉眼睛，當看仔細的時候，就是失聲一聲，指着我就叫「陰…陰十三！」

    什麼！

    另外的警察也是面容一變，現在要問整個杭城誰最火，除了我就沒有其他人了，傳聞在大街小巷貼的通緝令，就算是老鼠見了都能認識的清楚。

    「不許動，抱頭，蹲下」帶隊的警察掏出手槍，膽氣不足的罵道。又對同事說「快呼叫救援」，生怕我要突然暴起一樣。可我也是凡身肉胎，被這手槍指着，我這腦門上也緊張呀，苦笑不已，溫順的如小綿羊般的蹲在地上，慧遠有些丈八和尚摸不着頭腦了，但就算是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和現在已經有些手槍扳機都握緊的警察說理，誰知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擊發，死了就說真的冤枉了。

    「跟你在一起，小僧算倒霉」

    「你給我閉上***我就不愛聽你說話」我氣呼呼的罵道，看到對方那雙目噴火的樣子，我也不怵「怎麼滴，要干一架嗎？來來來，今天我就替你師父好好教訓教訓你」

    「我怕你？」慧遠站起身來，就是一腳踹在我身上，將我踢到，騎在身上就是左右開弓。

    看到我們都在干架了，這警察也慌了「快分開，快把他們拉開」

    旁邊兩個警察就過來打算拉我們，這時候也就活該他們不警惕沒經驗，剛搭上慧遠的肩膀，那警察就被我一腳踢在胸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干到在地上了。小和尚手速也快，拉着另一名就是拽着手臂用力一甩，也順便砸飛了拿槍的警察，三個人一眨眼就倒了一地。

    我還上去將那手槍撿起來，丟進這井裏。才拍了拍手，和慧遠相互一視。後者還倔着嘴「你可不要以為我是救你，是小僧不願意去衙門」

    我只是笑着，不戳穿他「你現在要去幹什麼？」

    「我想回靈隱寺，師父…去了，我要去方丈師兄匯報一聲，然後就…怕就是雲遊天下吧」慧遠又想起神僧，心頭一悲，強忍着淚水說道，我按道門的規矩作揖了一番「那如此，我們就此別過，等靈隱寺報喪之時，我再登山門叩拜」，慧遠扛起法杖，朝着我揮了揮手，就朝着黑暗中遁走，這背影還是有少許的寂寞和空蕩。從一隻要被人護佑的雛鷹變成展翅的雄鷹，這裏經過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和無盡的煩惱。可每個人都要經過一次，就像是撕下了年幼的標籤，換上了成熟穩重的面具。

    不管是怎麼樣，經歷過了，也學會了將自己包裹。

    「希望你成長起來」我默默祝福，也挪着腿想要離開。可剛踏入黑夜當中的時，就見面對面站着幾人，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面貌，一條腿就呼嘯着朝着我的頭頂踢了下來。

    我神情一峻，眼神卻像是貓眼，發現了這存在的破綻，下意識的就是一腳踢過去。可伸出腳，我就知道不得了…我這腳名曰：斷子絕孫腿！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