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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人已老亦，江湖不在

江山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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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一看九爺生氣了，忙跪在地上，怯怯的說道「師傅」

「我還沒老呢」九爺如毒蠍般的望着他，光頭的背後頓時就是侵滿了汗水，這骨子裏積累的恐懼，讓他不敢抬起眼睛，他比誰都曉得，眼前這坐在輪椅上的老頭，可是危險的很，他也親眼看到過許多想要九爺命的人，已經去了黃泉」

「徒弟不敢，師傅恕罪」

也許現在很多人對一言定罪的含義不能理解，要知道這社會自古就有尊卑有序，長幼有別，尤其是在三教九流，七十二行這種古老的行業當中，這種關係尤為的看重，這授業恩師就宛如尊父。

九爺斜着眼睛看着端坐的我，手指輕輕敲着輪椅扶手「這話不是跟我說的」

光頭也聰明，跪在地上挪過來，將頭抵在地面上，心裏也有些戚戚然「陰爺，繞了我把」

我心裏也是哭笑不得，這前後還不到半小時，就已經被同個人道歉了兩次，愣是我也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而且誰知道光頭心裏會不會有想法？他不敢恨九爺，難道還不敢恨我嗎？這人在江湖上，沒摸透底之前，誰都不能相信。

《魯班書》中的江湖篇中就有好多類似的故事。總之老祖宗告訴我們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是有道理的。

趕忙攙扶起光頭，對着九爺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這樣算了吧」

九爺吹了口杯中的茶水，捲起一層的波瀾，輕輕的用瓷蓋允了允，說着「陰小哥不介意，那算你命好，回去自己領三十鞭子」

「是」光頭心裏也是鬆了口氣，他知道師傅這也算是重拿輕放了。自己也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九爺你這還真是持家有方吶」我也感嘆的說道「現在就算外八門這麼嚴格的門規，怕是很少了吧」，現在要還是秉着老一輩的做法，外八門裏頭很多人都要餓死，這所謂窮則思變，為了更好的貼近社會，為了招引門人，都摒棄了一些陋習。現在甚至廣州某地賣春的還都有五險一金！比我某些國企的待遇還好。

九爺抿嘴一笑「這前人留下的好玩意可少了許多，這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就說那青幫為什麼那麼橫？還不是幫規嚴格，一不准欺師滅祖，二不准藐視前人，三不准扒灰搗攏，四不准奸盜邪淫，五不准藐視前輩，六不准引法代跳，七不准絞亂幫規，八不准以卑為尊，九不准開閘放水，十不准欺軟凌弱，我是十分贊同的呀，那像現在叫些烏合之眾，就敢叫黑幫？根本不配外八門的名聲！」

這九爺看來還略微有些老古董，是個守舊的人。

「九爺，現在世道變了，我為蒼生，可蒼生不為我呀」我也略有感觸的說道，你看那嫉惡如仇的先生，如今去了哪裏？反而像我這種愛管不管全憑心情的棺材鋪傳人，卻是活的最久。世道變了…風氣變了。

九爺默然不語，但昂頭將茶水一股腦的全部喝了下去，連茶葉都吞了，那老臉上滿是落寞，人已老亦，江湖不在。他勉強的擠出點笑「不說這麼傷心的事情了，我只是有些想問陰小哥，你莫非知道那搖鈴中有什麼東西？能否告知於我，這二十餘年來，我備受煎熬，不過區區四十多歲，已蒼老如此，也覺命不久矣，只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四十歲？

胖子等人都是嚇了一跳，這明明像是耄耋老人，原來卻只不過是個年輕人，只是…老的有些滲人。

我對上九爺那渴望的眼神，仔細想了會兒頷首道「那搖鈴上刻了七十二篇鎮邪除妖的經文，在以前是道士亦或是趕屍匠用來操控屍體的，但等他們身死道消的時候，門中長輩或弟子就會用符篆將搖鈴的芯兒抱住，這樣就發不出聲音來了，但你們將這符篆給取掉了，自然這搖鈴就要響了，你們其餘的人都是被殭屍給咬死的吧」

這種墓穴我都沒見到過，只要在書籍中發現過些許的端倪，這是趕屍匠才會做的事情，他們死了也怕自己被人給挖了，自然就有陷阱，想不到被九爺他們給找到，跳了進去！

「我們遇到了十幾具殭屍，其餘人都被活生生咬死了，我…被咬到了大腿！」九爺說道這裏就是一停，看了我們一眼，悠悠然的說「我怕屍變，將自己的大腿齊根給砍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神，這九爺還對自己都這麼心狠，我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要是換做了是我，也許也會砍，好死不如賴活着，可要是讓我這麼堅決…我怕是也做不出來的。

「後來那個墓穴呢？」

「我拿着隨身帶着的看山雷管給炸塌了」

這盜墓賊手裏沒有點殺傷性武器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幹這一行的，這些人黑吃黑都是經常有的事情，想要活下去，就得比人狠。

我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心臟「也幸虧你處置及時，要是被等這幫殭屍跳出來，真的要完蛋了」

九爺沒有接話，反而是很詭異的看着我，我一看他這眼神，原本放下的心又是一突，半張臉就像是抽風一樣急促的抖着。嗓子都變得有些尖銳「不…不會吧」

「前段時間我讓人去了那個地方，可誰知道發現了好幾個盜洞，當時我的打着膽子下去，發現裏面空空如也…」九爺嘶着嗓門，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說道「怕是被人給帶出來了！」完蛋了，現在真的要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