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擂台

    清晨，沈成平、王處一和劉處玄，順着響馬們特意拓寬過的山道，來到山腳下，遠遠望了一眼山腳的一處高台和旁邊的草屋，沈成平知道那是山上寨中響馬設置的探哨，不由道：「從現在開始，咱們算得上進入別人的地盤了，兩位師兄等下要小心了！」

    「什麼人？」直到眾人走近，那探哨的位置才傳來一聲喝問。

    「全真教劉處玄、王處一、沈成平，前來拜山！」沈成平略提內力，聲音洪亮卻又不失清朗。

    隨着嘈雜的腳步聲，三個穿得破舊的男子出現在沈成平眼前。領頭的那人看起來倒是頗為壯碩，可在沈成平這等行家眼裏，這三個人腳步虛浮，動作僵硬，顯然是根本沒有練過武的，最多也就懂兩下的莊稼把式。

    「哼！」沈成平直接一聲冷哼，震得對面三人頭暈目眩，這一下，那三個人看着他的目光也充滿了恐懼，這一聲冷哼讓他們都知道了沈成平等人都是與山寨中的幾個當家一樣，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人。

    「你們兩個領着他們上山，我先一步去通報幾位當家！」領頭的漢子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惹不起的，便自己先走為上，將兩個手下留在這裏伺候這三個不好惹的主。

    受了沈成平的威懾，帶路的兩個嘍囉也不敢多言，乖乖的在前面領路，就這樣前進了十里路，沈成平便看見了接近山頂處台地上的一座山寨，山寨據險而立，從佈置上來看也有幾分可取之處，只是看上去頗為簡陋，山寨的許多柵欄都是用的新木，顯然是剛剛建立不久。

    寨門不小，一丈多高的橫樑上懸着一方大匾，「飛山寨」三個朱漆大字頗有氣勢，匾下站着兩人，一人正是剛剛在山腳被沈成平一聲冷哼嚇跑上山的領頭大漢，另一人作書生打扮，看來是寨中派來迎接自己等人的。

    「哈哈！歡迎三位道長大駕光臨！」那書生也是個機靈人，知道不能就這麼弱了山寨的氣勢，便大笑着迎了下來！

    「不敢，我等也是聽聞汾州新近來了一夥好漢，今日特來拜山，冒昧之處還望不要見怪！」雖然三人來此就是幫助周家對付這些山東來的響馬，卻也不會直接就開打，而是要先試探一番。

    「在下田觀生，添為山寨五當家，奉大當家之命，特來迎接諸位，請！」田觀生側身做引路狀。

    「有勞了，請！」沈成平也不客氣，直接當先而行。

    沿路無人把守，不過等轉過一道院牆，便見百多個嘍囉站得密密麻麻的方塊陣型，表面看上去略有幾分氣勢，外行人看來還真有幾分蕭殺的氣勢，只是在沈成平這等在精銳軍伍中待過的人看來，這隊形松松垮垮，連後世中學生軍訓都不如，最多也就是電視劇裏面那些搖旗吶喊的小嘍羅的水平，許多現代的群演都比這些人要敬業。

    院子中間擺着兩排藤椅，沈成平不待田觀生招呼，與王處一、劉處玄徑直坐在了山寨眾嘍囉陣型對面的藤椅上，同時說道：「我說兩位師兄，這些人也不知道是從哪拉來的乞丐，列陣都不會！就這還想演軍陣！哈哈！」

    一旁侯立的田觀生見狀也知道自家這陣勢唬不住對方，只得告罪一聲，便要進去找那幾位當家！

    「勞煩三位道長久候了，慚愧、慚愧！」一聲中氣十足的斷喝傳來，沈成平聽着喝聲中的內力，居然已經進入了一流境界，而且功力還不淺，看來果然是有一些門道，否則那周家乃是當地大家族，尋常的響馬敢這麼囂張的對他們勒索，早就被剪除了。

    沈成平尋聲望去，就見一位二十出頭，氣質英武的青年，身穿黑色武者勁裝緩緩走來，腰纏黑色蟒鞭，氣勢非凡，顯然久居上位。後面跟着四位打扮各異的男子，包括剛剛進去的田觀生，但此時四人卻都被青年的氣度給蓋了過去，毫不顯眼！

    「這也沒有什麼，我等盡可以等待大當家準備萬全！」沈成平打量了一番那充滿英武之氣的的大當家反諷道，似乎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心中卻有一些詫異，他本以為這山寨的頭領是一個兇悍的匪徒，還真沒有想到還是這麼一個氣質不凡的青年。

    「呵呵，這位道長嚴重了！」大當家臉皮微微一動，眼中閃過一絲煞氣，口中卻是絲毫不見疏離的笑道。

    大當家落座，看着沈成平三人道：「卻不知道三位道長前來這裏有何要事，不會是來我這裏玩耍的吧！」

    「不敢！」王處一道：「王某師兄弟三人來此，卻是為了找大當家詢問一聲，這汾州是我全真教的地盤，大當家就這麼不聲不響的佔了，以為我全真教無人嗎？」

    「這裏是全真教的地盤？我等怎麼還不知道？山上有寫着全真教的字號？還是全真教有此地的地契？」青年直接反駁道。

    沈成平臉色肅然，道：「我等也沒有什麼地契，不過近些年卻是我全真教與本地鄉紳共同維護此地治安，容不得爾等賊寇放肆！」對方想要胡攪蠻纏，沈成平卻也不客氣，直接就壓了過來。

    「哼！」青年眼看對方不接招，面目含煞，眼神冷冽，「莫非全真教是想當金朝的走狗，不怕為江湖同道恥笑？」

    「嘿！這麼說才是正理，貧道也以為大當家忘了江湖規矩，還要什麼地契？你也不用拿話來擠兌我等，大當家要是有信心勝過貧道手中長劍，這汾州地界送與爾等又如何！」王處一此時是三人中的領頭，當下便接口道。

    「王道長卻是一定要強來了？」青年語氣冰冷無比。

    「呵呵，江湖規矩，若是大當家敗在我全真教劍下，自然任我全真教處置，沒你們開口拒絕的份兒！你們如果勝了我全真教，我等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劉處玄直接說道。

    青年冷冷一笑，自信滿滿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規矩來，若是你們勝了，我山寨歸順你全真教，我們勝了，就請三位道長不要再來打擾！只是不知道三位道長可不可以當這個家！」

    「大當家放心，王某此次下終南山，就得師兄所託，負責處理此事，自然可以做這個主！」王處一看了沈成平與劉處玄一眼，直接道。

    「王道長真是爽快人！」青年本來就有這番打算，此時目的達成，面上微露喜色：「不知王道長想怎麼比武？」

    沈成平直接一揮手，道：「我也知曉你們山東響馬常見的規矩，咱們雙方設下擂台，我們師兄弟三人，你們山寨的幾位當家，一個一個的隨意上台，敗了的不能再上，最後誰能留在擂台上，誰就勝！」

    「喔？道長莫不是沒有注意，我方有五人，貴方只有三人？」青年略有遲疑全真教怎麼連雙方人數多寡都不在意？莫非真的是吃定了我們？

    「無妨！」王處一也看出來了對方幾人大概實力，所以也不擔心，直接道：「我全真教武功博大精深，讓你兩人又何妨！」

    「好，大氣！」青年看到王處一如此輕易就答應下來，心中也奇怪，不過這怎麼都對自己有利，便道：「如此，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王處一淡淡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