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一箭雙鵰

    到了大漠之後，沈成平並沒有立刻就去鐵木真的部落，而是在大漠之中遊蕩了起來，數個月的時間，他見過熱情好客的蒙古人，也被蒙古馬匪當做肥羊打劫過，見過了十餘個部落，與那裏的牧民交流打聽之後，沈成平才算對蒙古有了一些較為清晰的了解，同時一個遏制蒙古的計策也漸漸地出現了雛形。

    沈成平最後到達的部落就是鐵木真的部落，如今的鐵木真部落經過了不斷的發展，在草原上已經擁有了不小的名聲，是草原上有數的幾個大部落之一，而且鐵木真作為部落的首領，比其他幾個實力雄厚的蒙古部落更有進攻性，這也是他最終能夠統一草原的最重要的一點。

    騎着幾天前從打劫他的蒙古人那裏奪來的灰色駿馬，沈成平遠遠地望見了鐵木真的部落，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一個衣着鮮亮的少女騎着一匹青驄馬從遠處跑來到了離他數百米之外的一個衣着普通的少年這邊，還大聲喊道：「郭靖，郭靖，快來！」

    那少女的聲音清脆洪亮，以沈成平的功力也是聽得清清楚楚，一聽那少女叫郭靖的名字，沈成平當即就一拉韁繩，朝着那邊凝神細聽，就聽郭靖道：「怎麼了？」

    「快來看啊，好多大雕在打架！」那少女臉上露出了焦慮和興奮的神色。

    郭靖道：「我在練武呢。」

    少女笑道：「練不好，又給師父罵了是不是？」

    郭靖點了點頭。

    少女道：「那些大雕打得真厲害呢，快去瞧。」

    那郭靖此時聽了也是躍躍欲動，但想到自家師父剛才離開時候的神情，又不由垂頭喪氣的道：「我不去。」

    少女一聽就急道：「我自己不瞧，趕着來叫你。你不去，以後別理我！」

    郭靖道：「你快去看吧，回頭你說給我聽也是一樣。」

    少女跳下馬背，撅起小嘴，說道：「你不去，我也不去。也不知道是黑雕打勝呢，還是白雕勝。」

    郭靖道：「就是那邊懸崖上那對大白雕和人打架嗎？」

    「是啊，黑雕很多，但白雕厲害得很，已啄死了三四頭黑雕……」少女興奮地說道。

    那郭靖聽到這裏，再也忍耐不住，牽了少女的手，一躍上馬，兩人共乘一騎，奔馳而去

    沈成平在旁邊就瞧見了，心道：「那個少年應當便是射鵰的主角郭靖，而那少女想來就是華箏，聽他二人此時的對話，顯然正是他們遇到了馬鈺，要收養白雕那一段事情，因此，沈成平想也不想的就催動馬匹，追在了兩個人後面。

    沈成平騎馬跟着二人到了懸崖下面，果然看到有十七八頭黑雕圍攻那對白雕，雙方互啄，只打得毛羽紛飛。白雕身形既大，嘴爪又極厲害，一頭黑雕閃避稍慢，被一頭白雕在頭頂正中一啄，立即斃命，從半空中翻將下來，落在華箏馬前。餘下黑雕四散逃開，但隨即又飛回圍攻白雕。

    又斗一陣，草原上的蒙古男女都趕來觀戰，懸崖下圍聚了六七百人，紛紛指點議論。過了一會，沈成平又看到飛來十餘騎，為首之人氣勢不凡，周圍那些蒙古人見到了都口稱大汗，原來是鐵木真得報，也帶了窩闊台和拖雷馳到，看得很有興味。

    此時郭靖與華箏也跑到了鐵木真身邊，他們常在懸崖下遊玩，幾乎日日見到這對白雕飛來飛去，有時觀看雙鵰捕捉鳥獸為食，有時將大塊牛羊肉拖上空中，白雕飛下接去，百不失一，是以對之已生感情，又見白雕以寡敵眾，當下便不住口的為白雕吶喊助威：「白雕啄啊，左邊敵人來啦，快轉身，好好，追上去，追上去！」

    酣斗良久，黑雕又死了兩頭，兩頭白雕身上也傷痕累累，白羽上染滿了鮮血。一頭身形特大的黑雕忽然高叫幾聲，十多頭黑雕轉身逃去，沒入雲中，尚有四頭黑雕兀自苦鬥。眾人見白雕獲勝，都歡呼起來。

    過了一會，又有三頭黑雕也掉頭急向東方飛逃，一頭白雕不舍，隨後趕去，片刻間都已飛得影蹤不見。只剩下一頭黑雕，高低逃竄，被餘下那頭白雕逼得狼狽不堪。眼見那黑雕難逃性命，忽然空中怪聲急唳，十多頭黑雕從雲中猛撲下來，齊向白雕啄去。

    鐵木真大聲喝彩：「好兵法！」

    這時白雕落單，不敵十多頭黑雕的圍攻，雖然又啄死了一頭黑雕，終於身受重傷，墮在崖上，眾黑雕撲上去亂抓亂啄。

    郭靖與拖雷、華箏都十分着急，華箏甚至哭了出來，連叫：「爹爹，快射黑雕。」

    鐵木真卻只是想着黑雕出奇制勝的道理，對窩闊台與拖雷道：「黑雕打了勝仗，這是很高明的用兵之道，你們要記住了。」兩人點頭答應。

    眾黑雕啄死了白雕，又向懸崖的一個洞中撲去，只見洞中伸出了兩隻小白雕的頭來，眼見立時要給黑雕啄死。華箏大叫：「爹爹，你還不射？」又叫：「郭靖，郭靖，你瞧，白雕生了一對小雕兒，咱們怎地不知道？爹爹，你快射死黑雕！」

    鐵木真微微一笑，彎硬弓，搭鐵箭，嗖的一聲，飛箭如電，正穿入一頭黑雕的身中，眾人齊聲喝彩。鐵木真把弓箭交給窩闊台道：「你來射。」窩闊台一箭也射死了一頭。待拖雷又射中一頭時，眾黑雕見勢頭不對，紛紛飛逃。

    蒙古諸將也都彎弓相射，但眾黑雕振翅高飛之後，就極難射落，強弩之末勁力已衰，未能觸及雕身便已掉下。鐵木真叫道：「射中的有賞。」

    神箭手哲別有意要郭靖一顯身手，拿起自己的強弓硬弩，交在郭靖手裏，低聲道：「跪下，射項頸。」

    郭靖接過弓箭，右膝跪地，左手穩穩托住鐵弓，更無絲毫顫動，右手運勁，將一張二百來斤的硬弓拉了開來。他跟江南六怪練了十年武藝，上乘武功雖然未窺堂奧，但雙臂之勁，眼力之准，卻已非比尋常，眼見兩頭黑雕比翼從左首飛過，左臂微挪，瞄準了黑雕項頸，右手五指鬆開，正是：弓彎有若滿月，箭去恰如流星。黑雕待要閃避，箭杆已從頸對穿而過。這一箭勁力未衰，接着又射進了第二頭黑雕腹內，一箭貫着雙鵰，自空急墮。眾人齊聲喝彩。餘下的黑雕再也不敢停留，四散高飛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