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緣由
楚府。
楚一敲了敲門,輕輕喚了一聲,「先生。」
「進來吧。」弓良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
楚一推開門,發現自己並不是第一個回來的人,趙尊已經坐在了弓良的對面了,隨即又是恭敬的行禮問好,「師兄。」
趙尊臉上仍是一副慘白的模樣,手臂則是用繃帶綁了起來,身體狀況看起來並不怎麼好。
「事情做完了?」弓良輕輕問了一句。
楚一點了點頭,「嗯,該殺的都殺了。」
弓良臉上露出了異常滿意的笑容,繼續開口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我們的事情了,我們只要看戲就好了,工會突然遭了如此大的禍事,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我倒想看看白宇到底願不願意放棄呂安!」
趙尊直接拍起了馬屁,「先生謀劃自當無懈可擊,這一次堪稱一個死局,匠城事變幾乎已經成定局了,接下來當真只要坐山觀虎鬥就行了。」
「師兄,之前姚瓊主動想要拉攏我,這裏我應該如何應付?」楚一莫名問了這麼一句。
趙尊乾笑了一聲,「這姓姚的還真是愚蠢至極,如今竟然還想着動小心思,大人,是否需要好好敲打他一下?」
弓良搖了搖頭,「如此有遠見的人為何要打擊他的積極性?楚一你就如實和他交好,只不過態度別太特殊就行了。」
楚一點了點頭。
趙尊看向弓良,好奇的問道:「如今這裏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大人準備何時離去呀?」
這話直接讓楚一僵了一下,直接抬頭看向了弓良,反問道:「先生這就打算要走了?」
「自然,大人就是這幅性子,事情都已經差不多了,最重要的謀劃已經完成,自然可以脫手了,難道你覺得我們兩個連接下來的事情都接不了手嗎?」趙尊淡淡的回道。
楚一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着弓良,等着他的回答。
弓良皺着眉頭慢慢思考了起來,「如果要走,倒也可以,如今大周是第一個亂的地方,匠城可能會是第二個,接下來第三個應該是就是大漢,隨後可能就是武閣,之後是大商,最後是劍閣,這麼數下來,還有許多好戲可以看呢。」
趙尊點了點頭,贊同了弓良的說法。
但是弓良隨即又是說道:「只是這一次可能有點不一樣,匠城的事情是一個新的開端,北境如此之大,大周雖然亂成一鍋粥,但其實依然還是鐵板一塊,只要有外敵,他們必定會重新擰成一股繩,不過幸好,漢商兩朝皆是明白這個道理,純屬看戲,再過一兩年,那就來不及了,大周的心散了,氣運必然也就散了,可惜匠城不一樣,之前匠城的氣運全在城主府身上,說白了全在吳解身上,可不是這麼輕鬆可以拿下來的。」
「之前?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楚一敏感的聽到了關鍵點。
弓良哈哈一笑,「沒錯,就是之前,這幾年吳解基本都沒有留在匠城,他的行蹤你們必定也有所耳聞,在北境各處胡亂的跑着,雖說想法很多,可惜腦子不行,空有一身武力,卻起不了決定性的作
用,小聖域,國風城,他所倚重的兩個人都敗了,而且敗的異常的徹底,除了呂安算是苟活了下來,他還有個異常大膽的想法竟然想讓三大王朝合併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先生,你指的是什麼意思?」趙尊皺眉問道,弓良說的他有點迷糊了。
楚一試探性的說道:「吳解在找接班人?」
弓良直接打了一個響指,「沒錯,就是在找接班人,或者說是匠城氣運的接班人,而且他已經找到了。」
「呂安!」楚一立馬出聲說道。
弓良點了點頭,「沒錯,呂安必然是,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誰有這個實力可以承受整個匠城的氣運,指不定如今呂安身上就已經背負了大半的氣運。」
「呂安雖然很強,但是好像並沒有那麼強吧?現如今說到底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六品而已,並沒有那麼特殊吧?吳解為何不找一個宗師呢?匠城城主這個名頭還是有很多人願意來接手的吧?」趙尊疑惑的問道。
弓良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畢竟吳解是北境第一人,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要是能被這麼簡單的揣摩透,那就不是吳解了。」
「這也就是呂安如此年輕就能御劍的原因,因為他學了吳解的浩然氣?」楚一總結說道。
弓良點了點頭,「沒錯,吳解的浩然氣,再加上大周成均學府的斬御,這兩樣東西在,是個白痴都能學會,你們再想想,呂安去成均學府的時候,吳解就一直跟在其身後,為他鋪路,為保呂安,重創梁涼,而且還有一件事情你們肯定不清楚,成均學府和吳解有舊,如此一來,呂安是吳解選的接班人應該不難猜到了吧?」
兩人皆是恍然大悟,臉上透露出了對弓良無比佩服的表情。
侃侃而談之後,弓良突然露出了一副擔憂的表情,「雖然這一切都看起來合情合理,但我一直都在懷疑,這會不會是吳解故意露給我們看的呢?北境第一人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他的行蹤也是讓人難以捉摸,他能出現在呂安身邊,自然也能出現在別人身邊。」
趙尊尷尬的笑了起來,「先生你這有點杞人憂天了,如此嚴密的分析怎麼可能還會有錯?」
楚一同樣點了點頭,「除了呂安,還能有誰?匠城剩下的可都是歪瓜裂棗,外人我覺得更加不可能了,吳解的心胸能開廣成這樣?不過如今他確實應該重新再找一個了,呂安算是永無出頭之日了,工會和他們再一決裂,這個匠城也就稱不上是匠城了,指不定氣運都要散去大半。」
趙尊突然笑了起來,「你說匠城的命是不是都不怎麼好?上一個接班人也被人搞的逐出了匠城了,如今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個,又是這般模樣,哈哈。」
弓良突然抬頭看了一眼趙尊,「你在說洪燃嗎?」
趙尊點了點頭,「我沒見過他,但是據說他天賦可是不得了,當時和楚師弟祖師弟並稱為煞魔妖,想來應該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吧,結果也是被人擺了一道,硬生生被逐出了匠城,想想也是挺可憐的。」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楚一的表情就變了,極為不屑的冷哼
了一聲,「也不知道他現在和誰混在一起了。」
趙尊應和道:「自然和楚師弟沒得比,如今他只是一個山野村夫了,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散修而來,能有什麼花頭。」
弓良很是好奇的看着趙尊,「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趙尊一臉的不解,「知道什麼?請先生明示?」
弓良突然莫名乾笑了起來,連連拒絕道:「沒什麼,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趙尊和楚一露出了異常不解的表情。
弓良突然露出了一副回憶的表情,「洪燃?確實?他現在到底算是哪一方的人!」
......
匠城一個角落裏面,一個頭戴斗笠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年輕人正走在小道上,身後跟着一個老僕,外加一頭皮毛鋥亮的毛驢。
兩人一驢越走越偏僻,直接來到了一處破敗的貧民窟,隨處可見都是棚屋。
「想不到這麼有錢的匠城竟然也會有這種地方?」林森很是驚訝的說道。
洪燃淡淡點了點頭,就這麼站在那裏,仿佛在等人一樣。
但是過了好久都沒有人出來,毛驢已經開始有點厭煩了,開始昂昂直叫,林森都快拉不動它了。
洪燃皺眉望了它一眼,毛驢才不甘心的安靜了下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骨瘦如柴的少年突然從棚屋裏面走了出來,極為膽怯的走到了洪燃面前,說道:「裏面有個老爺爺讓我幫他傳個話,他說他年輕大了,走不動,可能幫不了你,而且你也來晚了。」
聽到這話,洪燃輕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準備離去。
少年又開口了,「他還讓我找你要點錢,他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林森直接不滿的說道:「小娃娃,當真是他讓你這麼說的?不是你自己想要的?」
少年的表情頓時煞紅了起來,害怕的點了點頭,結巴的回道:「沒...是他說的。」
「給他吧。」洪燃淡淡的說了一聲,隨後直接往前走。
毛驢立馬跟了上來,林森給了幾兩碎銀子之後也是跟了上去,「少爺,接下來去哪裏?」
洪燃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哪裏知道,這個地方少爺比我熟多了,我都沒來過這裏。」林森嘿嘿傻笑道。
洪燃直接說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老老實實跟着我就行了。」
林森嘴巴直接嘟囔了起來,「洪少,這次和之前可不一樣,我們這次是違背大人的意願,冒冒失失的跑到了這裏,到時候出了事,可沒人能幫我們。」
「出事?能出什麼事?我又不是惹麻煩的,我是幫他解決麻煩的!誰讓我攤上了一個這麼蠢笨的師弟呢?都是因為你,好端端的幹嘛讓他叫我師兄!沒有這一聲師兄,我需要來這裏?」洪燃極為難得的說了這麼長一句話。
林森聽得也是異常的驚訝,趕緊把這個話接了下來,「行行行,都怪我都怪我,天要下雨,驢要吃草,娘要嫁人,攔都攔不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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