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人總要感覺到恐懼，才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混蛋！」常夏一拍桌子罵道。

    幕後的人真的真是好算計。

    陸明昊那段街道的監控已經被刪除，現在能夠找到的版本，都是網上有缺並且打上馬賽克的版本。

    從那個版本上去看，沒頭沒尾，看上去就是陸明昊在縱火。

    現在應對科外面都是群情洶湧的人們，他們要求應對科交出縱火犯，並指責應對科包庇罪犯。

    無論他們怎麼解釋，他們都認為是應對科在說謊，在對陸明昊進行包庇。

    這應該是應對科公信力最低的時候，人們根本不相信他們的話語，只是一方面的相信自己看到的。

    「奈格里公司那邊怎麼樣？」常夏問道。

    「很不好，派去維穩的人們，根本無法起到勸解，他們很有可能直接動手搶奪奈格里公司的資產。」阿柒嚴肅的說道：「我建議直接暴力鎮壓。」

    「他們已經被偏見糊住了雙眼，這個時候單純的言語，已經無法起到作用了。」阿柒皺着眉頭說道。

    「問題就怕幕後的人正在這裏等着我們。」常夏平靜下來說道：「我懷疑這裏面有着權柄的作用，比如暴動權柄之類的。」

    「要不然他們也太不理智了。」常夏搖了搖頭。

    這裏面固然有着應對科被爆了不少黑歷史的緣故，但是任何事物，都會有着兩面性，應對科確實有着不少的黑歷史，但是他們也為做出了不少的貢獻。

    權柄者也是如此，他們或許有不少人被權柄沖昏了頭腦，做出了一些錯事，但是也有人依舊保持着本心，努力的去生活，或者將權柄用來防止災厄的發生。

    但是這一次輿論太過於一面倒了，這就像是有權柄者參與了。

    比如陸明昊事件中，雖然不可否認，這個世界有着許多蠢貨，能夠干出許多蠢事，但是那些年輕人，也愚蠢的太過了，明知道對方稍微動手就能殺死自己，還敢這樣挑釁。

    「不好了，那些人動手，他們衝擊力奈格里公司，開始搶奪各種產品，甚至連公司電腦都在搶奪。」阿柒接到通訊之後，臉色嚴肅的說道。

    「通知人手鎮壓，不管如何，讓王淵出手，事情會變得越來越糟糕。」常夏閉着眼睛說道：「還有注意一下葉空的動向，他進入第六域，就發生暴動，這裏面可能有着問題。」

    ……

    「這些是我的。」人們瘋狂的搶奪着屬於奈格里公司的東西，就連奈格里公司的客服小姐，也有人開始調戲，口中說着叫你們助紂為虐之類的話語，仿佛這樣說着，他們就不是在搶劫，就不是在非禮一般。

    辦公室的大門被直接舉着滅火器消防斧砸開，開始瘋搶裏面有價值的東西，破壞的快感讓他們撕破了平日裏的模樣，變得陌生無比。

    奈格里坐在辦公室之中，目光淡然的在等待着什麼。

    對於下面的熱鬧，視而不見，在他身後，挪亞和傑克站立在兩邊。

    「人類真是一種好操控的生物，他們的理智，在很多的時候，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麼管用，只需要稍微的引導，他們就能做出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做出的事情來。」

    奈格里已經聽到了走廊外面那密集的腳步聲，這些人中有不少的受教育程度很高，他們也學習過和災厄權柄者相關的知識，所以他們應該很明白，奈格里動動手就能殺死他們。

    但是他們本身在犯罪的同時，卻有一種迷之自信，似乎篤定了奈格里不敢動用災之力殺死他們。

    消防斧劈在名貴的木質大門上，木屑紛飛，透過縫隙，能夠看到那人扭曲狂熱的面容。

    「應對科的人還沒來麼？」奈格里隨口問道。

    「只有幾個維和人員，現在已經被綁了起來了。」挪亞確定的說道：「看來背後有人在搗亂。」

    「那沒辦法了。」奈格里看着那些如同發情的野狗衝進來的人們，笑了笑，右手手肘撐着辦公桌，手背架住自己的臉頰，露出有意思的神色說道：「既然別人靠不上，看來只能我們自己出手了。」

    那些衝進來的人們，手裏握着武器，為首的人神色十分的興奮，他大聲說道：「王淵，交出你的產品技術，要不然我會讓你見識一下斧頭的厲害。」

    「斧頭？」奈格里笑了起來，儘管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被權柄影響，才會出現這種暴動，但是權柄並不會影響人們的智商，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又是何等的……愚蠢。

    「你是說你手中的東西麼？」奈格里打了個響指說道：「你看那不是一隻死人手麼？」

    那人的眼神一滯，下意識的看向手中握着的東西，原本的消防斧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還沾滿了血跡的斷手。

    那種肌膚的觸感，那刺鼻的血腥味，隨着他的捏動，殘留的神經反應，那手臂還跳動了兩下。

    那人慘叫一聲，本能的將手中的東西丟了出去，金屬的撞擊聲，才讓他回過神來，被他丟出去的正是消防斧。

    這些人本身就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精神集中卻又恍惚，想要催眠他們是在是太容易不過了。

    奈格里伸出舌頭舔了一圈嘴唇，原本溫和平易近人的氣質慢慢消失，那種極具侵略性，視人命於草芥的恐怖氣勢開始蔓延，讓在場的人，仿佛感覺到身上被纏繞着一條條毒蛇，完全不敢動彈。

    「雖然我能剔除掉自身的情緒，但是我並沒有剔除掉自身的恐懼的情緒。」奈格里緩緩站起身來，那壓倒性的氣魄令那些人渾身戰慄。

    「人總要感覺到恐懼，才能夠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而身處於和平時代的你們，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感覺到恐懼了，在火焰世界，哪怕是三歲小孩，也會明白，不要將刀指向強者。」

    奈格里手指點出，點在面前這個人的胸口，鋒利的指甲直接刺破的皮膚血肉，最終奈格里一隻手伸入了他的胸膛，握住了他那顆瘋狂跳動的心臟。

    奈格裏帶着微笑輕聲問道：

    「現在，你看清楚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