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破星球悖論

    地球人跟蓬萊人什麼關係？

    五位數學師看着林放三人，等待一個解釋，因為很明顯，兩者完全一模一樣。

    「這個呢。」東墨彤弓轉眸，「球長，不如你解釋一下？」衛苗默然點頭，壓力全在林放身上了。

    「呃……」林放繼續呃了一會，瞅着周圍，「猴子，猴子……」

    兩人着急，關猴子啥事？

    數學師們面面相覷，不準備接受「我們都是由猴子進化來的」這種說法。

    「當有無數多的猴子在無數多的鍵盤上不斷隨機碼字，在無數多的時間，它們肯定能碼出起點上所有的小說。」

    林放說順了，一臉認真的說：「這是個概率問題。同理當有足夠多的星球，肯定會有兩個星球的智慧種族一模一樣。你們懂的，數學，概率，就是這麼神奇。」

    哦！一講到數學，五位評估員就明白了，確實是這樣。

    「你們能理解吧？」林放問。

    「呵呵呵。」五人假笑，他們可都是數學師，又怎麼會不理解這種事情！對於「猴子和打字機」這種猜想，他們祖先早就寫下一條公式，用於計算其中的概率：阿嘍哈啦瑪咔噠哈啊哇吧啦啦嘍咔……

    「這也太簡單了。」評估隊隊長說道，「無意冒犯，在數學方面，我不認為你們有我們不能理解的想法。」

    「那就好。」林放點頭，說完看看東墨彤弓兩人，知道為什麼我是船長了吧？

    「但這有個問題。」數學師隊長又說，「獨特的形象是一種無形的資產，你們長成這個樣子，知道蓬萊人的銀河居民都會以為是蓬萊人，當你們說我們是地球人，他們就會認為你們山寨。」

    其他幾位數學師在筆記薄上劃寫幾下，種族形象扣分。

    講道理，地球才是祖地啊。三人沉默，不過好吧。

    「我建議你們可以通過基因編輯，增加幾隻手指頭，讓自己種族有別於蓬萊人。」數學師隊長抬了抬右手，一萬條手指絲在靈活地飄舞。

    「好建議，我們會考慮的。」東墨彤弓微笑說。林放和衛苗討論起增加到多少只才好，6隻太少了，7隻雙手14隻不吉利，10隻又好像太奢侈，是8隻好呢，還是9隻好呢？

    三人說得相當起勁，反正心裏說什麼，這些數學師又計算不到。

    爭執了一番後，三人才帶着評估團隊參觀地球。

    先是已是中型規模的太空港，足足有200個小船位，50個中船位，10個大船位。再是工業區，兩家全自動化工廠日夜運轉不停，已經建起成熟的流水線。接着去了星河學院，500名學員在刻苦學習，幾十艘飛艇滿天飛。

    （就不去看黃金稻稻田了，不想跟蓬萊扯上關係。）

    然後到各座有傳送亭的城市四處看看，北京、倫敦、東京……

    在約翰內斯堡，他們遇到娜森飛帶的旅遊團在體驗貧民窟。一個托蘭人在地面忙活挺奇怪的，但評估團的注意力更多被一個血嘯人遊客吸引了去，該名遊客嚷嚷着：「好玩啊，這裏真好玩啊。」

    還有個古舊的機械人遊客說：「地球爛得特別，爛得迷人，就沒見過這麼爛的。」

    最後，眾人隨着旅遊團一起到了紐約的美食塔頂層，這已經成為地球游必經的一站。

    五位數學師全程面無表情，這時候看着遊客們美美的吃着那些價格不菲的飯菜，還是不動聲色。

    「每位遊客在這裏的平均消費額是2萬。」東墨彤弓笑說，「我們在籌備第一屆地球美食節了。」

    「這是什麼？」評估隊隊長拿起餐桌上的一瓶醬料，包裝上有個大媽，「中國名牌」

    「老乾媽，我們這的一種辣椒醬。」林放作着請的手勢，「嘗嘗，很好吃的。」

    「哦。」數學師的上萬條手指絲輕易地扭開瓶蓋，往嘴巴里一倒，整瓶就倒進去了。

    衛苗欲言又止……

    數學師嘴巴嚼了幾下，臉色有點變紅，「唔，辣，挺辣的……」其他隊員當下也各吃一瓶，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從數學去解釋，但這個真的，「很好吃！」「配上這個商品名，有種回到家，媽媽下廚煮菜的親切感。」

    意外之喜！三人訝然。

    「那你們多吃點。」東墨彤弓連忙去搬了一箱過來。林放看得都饞了，也開了一瓶吃。

    五位評估員又幹了半箱的老乾媽之後，開始互相商議結果，他們那流蘇雙手不停在計算着，說着誰都聽不懂的數學公式。

    過了一陣子，他們紛紛點了點頭，才停下來。評估隊隊長向三人說道：「你們星球潛力是有的，作為一個偏遠落後星球的經營定位也很不錯。但我們有個問題，希望你們可以解答。」

    「請問。」

    「你們之所以有貸款的潛力是因為你們是個破星球，但你們的計劃書是拿到貸款後把它發展成不再是個破星球。那我們星發行為什麼要貸出這筆款呢？」

    嘎嘎嘎，仿佛有烏鴉叫着飛過，三人再次沉默……

    有沒有「破星球悖論」之類的學說？是怎麼解釋的？

    林放看着五位數學師頭上的問號越來越多，決定先發制人：「有請我們的球長參謀解釋一下。」

    「唔。」東墨彤弓翻起白眼，「就算拿了貸款，我們星球還是很破啊，沒有超空間站點，沒有行星防禦系統……」見數學師們不為所動，她改口道：「錢主要是用來做些交通基建，不會影響地球的原始城市風貌。而且我們有準備拿出一部分資金讓它更破，具體怎麼做還沒想好。」

    林放、衛苗應是。

    評估團隊似乎勉強接受了，隊長又問：「那你們有沒有打算把『老乾媽』推向銀河市場？」

    「有！」東墨彤弓高聲，「你們請看這個商標，一個地球大媽。等我們有資金把老乾媽推廣出去，地球名牌，別人見着蓬萊人，還要說是山寨地球人呢。」

    五位數學師微微點頭，又掰手指做了一通計算後，評估隊長說道：「你們星球有良好的業績，有不錯的潛力，但也存在一些問題，我們經過綜合計算，認為可以貸給你們這個數字。」

    他們齊齊舉起手中的筆記薄，三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