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那件事……

    在粵語殘片裏，總會有一首配樂出現，儒勒-馬斯奈的《沉思曲》。

    此時，蓬萊聖殿裏的氣氛就正如這首曲子，淡淡的哀傷，那些逝去的無法挽回的往事猶在眼前。

    「那天，」紅髮大師作為第一目擊者，緩緩地講了起來。

    那天，夜深人靜，萬籟俱寂，蓬萊星一片祥和。

    在這樣的仲夏夜，我習慣了晚飯後在聖殿周圍的桃林里走一走。桃林並不封閉，每晚也都會有很多民眾前來散步。我在接近藏寶殿的路上走着，因為這邊需要是聖殿成員或學員才可以進入，所以很寧靜。

    突然，我看到一個小童哭喊着跑了出來。

    我連忙走上去，「小童，出什麼事了嗎？」那小童慌慌急急地指了藏寶殿的方向，「那邊！我看到了！他們要打我，我就跑了。」

    「什麼事？」我問，「他們是誰？」

    「他們要追來了！」小童卻哭着跑掉了。

    （「我想起了，當時是有個小鬼。」林放一臉無奈，「我把他趕走而已，他又不是聖殿學員，偷溜進去的小鬼，不該趕走嗎？」

    「所以我沒有阻止。」東墨彤弓說。）

    我驚訝想，是誰？聖殿有整體防禦系統，但各分殿不設守衛，因為自有神明庇佑。那是有什麼賊人混進來了嗎？我立即趕過去，離得遠遠的，就看到兩道人影鬼鬼崇崇的在藏寶殿內……

    （「誰鬼鬼崇崇啦？我們當時光明正大的。」林放不滿說。

    「你才是鬼鬼崇崇的走來，嚇我們一跳。」東墨彤弓想起來就怕，還以為是鬼呢。）

    由於兩人太吵，《沉思曲》都被打斷了。白髮老人嚴肅叫道：「你們可不可以不要打岔？」

    「我看他們是依然不知悔改！」「可恥啊！」好些大師都不禁激動，這麼大件事！打開蓬萊網絡看看吧，大家當時是多麼悲痛，現在又是多麼憤怒，這都是他們兩人一手造成的啊。

    眼見話題又要被岔開去了，假林球長吳姓男子向紅髮大師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眾大師紛紛垂下臉龐，紅髮大師長嘆一聲，才道：「我看到兩個人在藏寶殿內燒烤！他們擺了個架子，串好了幾排雞翅膀，在那裏正忙着給雞翅膀塗上燒烤醬。」

    燒烤？在這個聖殿的藏寶殿裏？吳姓男子怔了怔。

    「誰會在聖殿裏燒烤啊！」紅髮大師嗚呼。

    「可是也沒有人說過，不能在聖殿裏燒烤啊？」林放撓頭。東墨彤弓連忙向眾人說道：「我查過了！沒有任何的一條蓬萊墨規，我是說包括聖殿和所有門派的，沒有墨規說不準在聖殿裏燒烤。」

    大師們還沒抓狂，衛苗先尖叫了：「那是常識好嗎！」

    「為什麼要在聖殿裏燒烤？」娜森飛問道，這是她知道那件事後，想要搞明白的一點。

    「因為聖殿尤其是藏寶殿的靈氣特別盎然。」林放解釋道，「燒出來的東西特別好吃。這不是感覺而已，在聖殿裏烤的雞翅和在外面烤的雞翅在信息流的表達上有非常多的不同，完全是兩種東西。」

    豆包歪歪頭看他，問道：「好吃嗎？」

    「好吃。」東墨彤弓點頭：「一開始我還不信，但真的特別好吃。」

    「你們看看！」東墨葛突然指着林放叫道，「我家弓女一開始是反對的，是被他拉着參加的！」

    「餵混蛋掌門，那次根本不是第一回，都第多少回了。」林放反叫，「那次燒烤是彤弓組織的知道嗎，貓大寶也有去，一大半雞翅就它吃的。」

    眾人目光中的遙思畫面里，頓時多了貓大寶，它懶洋洋的撐着肚皮躺在燒烤架子旁邊，吃着雞翅。

    「所以……」吳姓男子不太明白，「就這樣？就因為他們在聖殿裏燒烤？」

    「不。」眾人齊聲說道，當然不只是這樣，只是這樣的話兩人還不至於成為蓬萊公敵！

    《沉思曲》又輕輕地響起了，紅髮大師繼續說道：「當時他們兩人一貓烤得帶勁，我很驚訝，同時留意到有一束彩色羽毛被大風吹在空中，阿放隨手一把抓住，沒多看的就塞進了火堆里，一把火燒沒了。」

    他的話聲有點哽咽，白髮老人也唏噓地嘆息，眾大師眾掌門變得死寂如灰。

    衛苗、娜森飛他們可以想像到那個場景，因為他們親眼見過很多類似的。

    阿柳大師喃喃，「混賬，混賬呀……」

    「那是什麼？」吳姓男子小心地問，意識到這才是重點。

    「完全完全不能怪我。」林放先解釋了，「又不是我去拿出來燒掉的，是裝它的玻璃盒之前就爆了，它自己飛過來的！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們為什麼只是用一個破玻璃盒裝着啊？」

    「因為那是祖先傳下來的玻璃盒！」紅髮大師重重道，「那束羽毛就更是了，那是墨門聖翟。」

    眾人痛心疾首，聖翟！是墨子傳下來的至尊寶物。

    墨子叫墨翟，「翟」就是一種古時用來作舞具的野雞羽毛。聖翟就像是傳國玉璽，是墨門巨子的令牌，是蓬萊的精神支柱，是獨一無二的珍寶。

    傳了二千多年，就那樣……被燒掉了……燒烤燃料……

    「那可是墨子傳下來的啊。」西墨南山悲道，「簡直是蓬萊唯一的寶貝了。」

    他這話，很多大師都同意：「原本可以再傳一萬年、一億年的。」「我們唯一有的墨子的東西。」

    東墨彤弓直翻白眼，林放頭上多了些忍耐號。

    那確實很可惜很嚴重啊。吳姓男子想。

    「我有個問題，你們誰能解釋一下？」林放問道，「為什麼聖翟的羽毛是出自蓬萊星獨有物種『桃林雞』？墨子什麼時候來過蓬萊星拔了毛再回去地球傳給門徒的嗎？」

    「……」一眾大師沉默，東墨葛、西墨南山等人也沒說話。

    對於這個問題，聖殿或者蓬萊學界至今都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要林放、東墨彤弓兩人說，真相只有一個，而且非常明顯，那束「聖翟」根本、根本就不是墨子傳下的寶物！根本是不知道哪個先民抓了只桃林雞宰了燒烤吃，還拿人家的羽毛說是什麼聖翟。

    「聖翟好吃嗎？」豆包問。

    白髮老人嚴肅道：「聖翟的寶貴之處不在於它是不是墨子傳下的，而在於它傳承着一股精神。」

    「可剛才不是誰說它寶貴在於是墨子傳下的嗎？」林放問，「燒了聖翟，精神就沒了？」

    西墨南山大怒：「如果沒有你們在聖殿裏燒烤，就肯定不會出那件事，不是，這件事。」

    「而且你們逃避責罰。」紅髮大師說。眾大師紛紛點頭，這種時候東墨葛也不敢出言維護女兒了。

    在當時，整個蓬萊都因為兩人一貓的惡行而震驚，林放被認定是元兇和最大責任人，東墨彤弓是幫凶，貓大寶助紂為虐。蓬萊人民熱議，要怎麼懲罰他們才能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就在那時候，兩人一貓駕着一艘小破飛船「神運號」，跑了。

    「我們跑是因為我們被冤枉了啊！」

    「我也查過了，沒有任何的一條蓬萊墨規說，因為燒烤而無意中燒掉聖翟是有罪的。」

    「你們還狡辯呢。」西墨南山怒道，「難道聖翟就該被白白燒掉嗎？那可是墨子傳下來的……」

    「墨子沒來過蓬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