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不叫費莉切特，我叫貓大寶

    人類與貓的關係可以追溯到幾萬年前，當時某個山洞的巫師因為預測天氣就沒一次準的，被山洞群眾質疑他到底有沒有與神靈溝通的能力，如果沒有就把他宰了吃掉。

    巫師很慌，但表面上非常淡定，他捉了一隻野獸，說它是神靈降下的聖獸，它的睡姿可以預測天氣，躺着睡是晴天，側着睡是陰天，蜷縮着睡是要下雨。

    後來，那隻野獸被貓一口咬死了，因此也滅了絕，巫師則被人們吃掉。

    從那之後，人們把貓奉為神使，認為它才是可以與神靈溝通的那位。

    （多數高等文明都已經給自家的巫師平反了，因為天氣預報永遠都不會准，這涉及到觀察者效應。）

    貓其實不想跟着人類混，但啥活不干就有吃有喝有人侍候着，不喜歡待了就閃，何樂而不為呢？

    而人類只要聽到那神諭般的喵喵聲，即使被抓被咬，被多麼冷漠粗暴地對待，都心滿意足。

    但是，還從來沒有哪只貓，會像這樣！

    天氣晴朗，法國巴黎戰神廣場，遊客們目瞪口呆地望着埃菲爾鐵塔高276米第三樓觀景台那裏。

    「噢我的天。」「是只貓！」「還有一個人。」「那是我們的總統……」

    那裏驚人的有一把巨劍懸浮在塔邊，一隻肥大的黑白貓老道人似的盤坐在劍上，它穿着一套與那伙外星人相似的制服，胸口有個「寶」字，後背有「神運」二字，一雙黃色的貓瞳懶洋洋的。

    「啊，啊……」在劍尖那邊綁着條麻繩，麻繩綁着一個人，正是嚇得顫抖的法國總統。

    但他一顫抖，繩子就搖晃，就會和劍刃拉鋸，就有一條條纖維斷裂。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繩子便會啪啦的斷開，法國總統便會嗚啊的掉下去。

    「誰亂動，我就把他扔下去。」大貓說道，聲音經由巨劍的廣播系統放大，響徹整個天空。

    觀景台的遊客頓時都定住，發慌地面面相覷，有人問道：「我能拍張照片傳上網嗎？」

    「拍。」大貓側側身，「拍好看點。」

    瞬間，所有遊客齊唰唰地拿着手機對着它拍了起來，法國總統忍不住大叫：「救命！！！」

    但他這一晃就幾小時過去了，期間大貓睡着懶覺，遊客一個沒走，湧來的警察、特種兵都不敢做什麼，救援直升機也只敢在遠遠的地方盤旋。與此同時，全球都知道了，都在直播着這裏。

    震驚的網民們說什麼都有，飛劍老貓！會說話，一口標準法語……

    「聽着。」大貓終於又有動靜了，「我能聽到你們的討論，我當然會說話！本來我是發不出這種難聽聲音的，語言晶片幫了我。我不是外星貓，我生長於地球，還曾經跟你們這些傻帽一起住在這個傻帽城市。」

    地面戰神廣場、鐵塔觀景台都響起一陣人類的驚呼。

    「飛劍？」大貓忽而又說，「這只是個蓬萊產的反重力懸浮飛行器，形狀做成劍而已，你訂製的話做成油炸鬼狀都行。劍身裏面有傳感器，跟我腦子裏的電極連通，所以我可以用腦電波控制它，明白嗎？」

    人們驚奇之際，觀景台上的警長用喇叭喊道：「不管你是什麼，我們願意進行談判……」

    「我不願意啊。」大貓說。

    法國總統一低頭看看廣場上螞蟻窩般的人群，就想哭出來，形象全沒了，「我跟你無怨無仇啊！為什麼是我，有意見的是韓國人，不是我！」

    突然，大貓一下躍起，狠狠地踹了法國總統的頭頂一腳，他頓時劇烈地搖晃起來，繩子噼啪噼啪地斷裂着。

    「啊啊！」人們的尖叫四起，就連好些新聞記者都已經不敢看了。

    「無怨無仇？」大貓像一隻貓那樣靈活地躍了回去，「人類，今天我要給你們講個真實的故事。」

    它微搖尾巴，一邊慵懶地側躺下，一邊講道：「60年前，那時候美國和蘇聯進行太空競賽，都想最先把人類送上太空。但最先被送上去的，是些猴子、老鼠和狗。」

    什麼？聽到這裏，許多法國人忽然心頭一沉，這隻貓……怎麼看着有點眼熟……

    「本來嘛，那場競賽根本就沒法國什麼事，法國人沒技術、沒資金、也沒心氣。但他們有愚蠢、虛榮和殘忍，他們非要湊這個熱鬧。猴子和老鼠被美國人最先送上去了，狗是蘇聯人的，所以他們看中了，貓。」

    大貓的黃瞳驟然閃過一道凌厲，「要我提醒你們麼，人類史的所有太空動物，只有法國人選擇了貓。」

    這隻貓……有些人愕然地張大嘴巴，巴黎街頭的一座紀念雕像浮現在眼前……

    雕像中的探空火箭頂部，有隻戴着太空頭盔的黑白貓……

    「為什麼？」大貓繼續說，「因為這夠噱頭！他們本來就不打算有什麼成果的，只要能出風頭、能讓國民爽一把就行。貓！還有什麼比送貓上太空更爽的嗎？」

    它提高了聲音，「1963年10月上午8:09，véronique agi 47探空火箭升空，裏面有一隻貓。它本來是只自由的貓，但你們把它從街頭抓走，然後用高g力離心機、加壓艙等玩意折磨它，還要把一塊劣質的永久性電極塞進它的腦子裏。最過分的是。」

    大貓站起身，雙瞳放着凶光，「你們還以為它是只母貓，給它取了個名字叫『費莉切特』。」

    人們茫然中也已經猜到了，法國國家太空研究中心裏看着直播的人員們感到頭頂發涼……

    「你們想到了吧。」大貓在劍身上一步步走向劍尖，走近臉色發綠的法國總統，「那隻貓，就是在下。喵！！！」它一聲厲喝，猛地一爪子抽到法國總統左臉上，啪，「我不叫費莉切特，我叫貓大寶！！！」

    「啊！！」法國總統痛得哀嚎出來，左臉當即一片紅腫。

    遊客們抱頭、呼喊、拍照。更多的軍人和直升機到來了，好些狙擊槍都對準了那隻貓，但還是不敢動手。

    「費莉切特不是安全回到地面了嗎？」有遊客疑問道，「然後它被安樂死，被拿去切片研究了。」

    「那是另一隻貓，你個蠢貨！」貓大寶大吼，「你不會真的以為法國人成功了吧？難道你也真以為把一隻貓送到亞軌道飛十幾分鐘再返回地面，會有什麼科研價值？我告訴你，最大的科研價值就是表明這樣做沒有科研價值！」

    在眾人的嗡嗡議論中，法國總統嚎道：「我很抱歉，費……不不，貓大寶，我很對不起！可是天殺的，那時候我都還沒出生，我1977年才出生的！這不關我的事……」

    「呵呵。」貓大寶看向他，「你身為總統，國家的歷史不關你的事？」

    法國總統急道：「當時還是戴高樂將軍話事，不是我，不是我！」

    「可是戴高樂早就死了呀。」貓大寶緩緩地抬起貓爪，狠狠地又抽了他一巴掌，他的右臉也腫起來了，「你們不會知道我經歷了什麼的，快六十年了，我終於回來了，終於可以報仇了。」

    它爪子一抓，麻繩頓時斷開一大截。

    「要斷了，繩子要斷了！！」猛晃着的法國總統慘叫，「不要啊！」

    地面的人群變得騷動，大家自覺地讓開一片位置，可不要被他掉下來砸中了。

    而在觀景台上，人們近距離看得更加揪心，一些總統的愛戴者急得要哭。有人喊着：「不要聽它的慌話！它不是費莉切特，它是異形！」「對啊，就它那體型，哪會是黑白貓，明顯是染了色的橘貓！」

    也有人懇求喊着：「求你了貓大寶，給我們個贖罪的機會！」

    就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刻，一把昂然的聲音響起：「妖貓，住手吧。」

    眾人轉目望去，只見從電梯口走出了一隊十個年輕人，他們都一身帥氣的藍白制服，手上拿着些刀劍之類的冷兵器。一群特種兵跟在後面，卻只是負責強制疏散訝然的遊客們。

    看着直播的全球觀眾無不驚疑，這些是什麼人？搞得《飢餓遊戲》似的？

    「我們無名隊，」一個面容堅毅的男子高聲說，「向你挑戰！」

    貓大寶只是瞥了他們一眼，鬍鬚都沒動一下，「喵，地球也有靈能修煉者嗎？不過你們，好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