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放牛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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亳州,太祖皇帝的龍興之地。在亳州城外十里的地方有個村莊叫石碾村,村里居住着一百多戶人家,世代種地,靠老天爺吃飯,村子旁邊有條小河,河水潺潺,對岸就是村里農戶世代賴以生存的農田,此時地里的麥子長勢喜人,蔥蔥鬱郁,又是一個好年景。
河邊長着一排楊柳,此時正是三月冬春交接之際,柳枝初露新芽。不遠處的村里,炊煙裊裊,雞犬叫吠交錯,兒童嘻笑追逐,一派祥和之氣。
不過村子裏最近發生一件大事,那就是村頭張家老三要去考科舉,這一消息隨着雞犬之聲迅速傳遍全村。全村老少驚奇,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話說這老張家有三個兒子,老大張孝雲,不願意種地,在城裏一家鐵匠鋪做學徒,一個月也才回來一兩趟,老二張孝青,老三張孝霆跟着爹娘靠種地過活,全家幾代人大字不識幾個,獨獨到了老張這一代竟然出了一個要去考科舉的兒子。
說來也奇怪,張孝霆也是全村識字最多的人,尤其無論到哪,身上總是揣着本書,但是在張家人看來,張孝霆是在犯傻,他們想不明白,放着那麼好的地不種,非要讀書,尤其是張孝霆的母親劉氏,更是對張孝霆的舉動和想法不屑一顧,嗤之以鼻,因為在她看來,讀書根本就不是鄉下人應該做的事,鄉下人就應該去種地,為此劉氏經常訓斥老三,在劉氏看來這是不務正業。這也是因為什麼老大張孝雲被攆出家門去做什麼學徒。而且劉氏還有一個觀點,不種地就別在家待着,簡直是浪費糧食。
而劉氏的丈夫老張是全村有名的妻管嚴,為人老實巴交,除了下地幹活,沒事就喜歡在小河邊曬曬太陽,編個柳筐什麼的,平時連喝頓酒都得偷着喝,所以對於自己三兒子的這個想法基本上沒有態度,在老張看來反正三個兒子也已經長大了,最小的張孝霆也已經十六歲了。
不管老張有沒有態度,反正對張孝霆要去考科舉的事劉氏是非常反感的,從頭到尾也是劉氏反對的最激烈。
而村里人的態度也從起初的驚訝驚奇,轉變為嘲笑和譏諷,所謂田野里的野鴨,毛長的再長,也變不成大鵬鳥。都把老張家的三兒子張孝霆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件事在村里也就慢慢的淡了,也只是偶爾還會有人想起來開句玩笑。
而張孝霆的態度,也是比較堅定的,用他的話說,大丈夫志在四方,不一定非要種地,自己的理想最重要,因為在他看來書中不僅有「顏如玉,黃金屋」,還有就是心繫天下的理想與正道。
這種想法與觀念還要得益於太祖皇帝,當初太祖皇帝也是放牛的,還要過飯,這樣的人都當了皇帝,自己難道就不能靠讀書考個功名,兼濟天下嗎?所以在張孝霆看來,自己要做的事也就順理成章了。
這一日吃完午飯,劉氏讓張孝霆把家裏的老黃牛牽出去放一放,吃些今年開春的新草。張孝霆現階段的任務就是放牛,所以非常樂意的牽着牛向小河邊走去,找了一棵柳樹把牛拴好,張孝霆像往常一樣,躲到河邊草垛里,伸頭張望四周有沒有人,確定沒人,從懷裏掏出一本書來,這是他央求大哥從城裏買回來的書。
為了攢夠買書錢,張孝霆經常「勒索」自己的老爹,因為他手裏有老爹背着母親喝酒的把柄,迫於無奈老張也只能認栽。每次「敲詐勒索」成功張孝霆都非常得意,還說等他考上功名讓老爹天天喝酒,喝好酒。
張孝霆手拿的書是一本《大學》,看的是津津有味,時而讀出聲來時而默誦,不知不覺間,太陽西沉,紅霞染空,此時張孝霆渾然忘我。
家裏的母親劉氏見天色漸昏,老三還沒回來,心想肯定躲在哪裏玩耍去了。
劉氏臉露怒意,抄起門口一根木棍就去尋找,劉氏怒氣匆匆,來到河邊,四下無人,只見柳樹上拴着自家的黃牛,卻不見了自家老三,劉氏奇怪,於是手提木棍,來到柳樹邊,四下再瞧,只見河邊草垛里似乎有人,劉氏輕聲輕腳的走過去,此時張孝霆正在草垛里自言自語的讀着書,劉氏走近,分明看見躺在草垛的正是老三,氣的雙肩顫抖,舞起手中的棍子劈頭蓋臉的就打,張孝霆還沒反應過來,肩膀上早已挨了重重一棍,張孝霆吃痛一驚,咧嘴「哎呦!」抱頭鼠竄的衝出草垛,手中的書掉在地上,彎身撿書,劉氏氣急敗壞,上前追上,肩頭後背,又是重重幾下,張孝霆驚恐的大叫「哎呦!疼啊!別打啦!我知道錯了。」
劉氏不依不饒,怒道「讓你放牛,你卻躲起來看這沒用的書,你是不是想氣死我?」說話間張孝霆早已抱着書跑出了老遠,劉氏在後面追,哪裏追的上,劉氏氣喘吁吁的叫道「我讓你跑,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看着張孝霆向村子跑去,簡直氣炸了肺。走到樹邊,解下牛繩,牽着牛向村子走去。
回到家的張孝霆,第一件事就是把書藏起來,然後默不作聲的坐在院裏搓揉着痛處,一臉的沮喪,等待着的將是母親未知的懲罰。沒一會,劉氏牽着牛走進院子,看見張孝霆氣不打一處來,舞起手中棍子,向張孝霆走來,張孝霆見此,起身就要繞過院裏的石磨向外跑,劉氏怒道「跑出去你就別回來了。」張孝霆立在原地,欲跑還不敢。
此時院外有路過的村民鄰居,見此景,嘻笑道「老張家的,未來的狀元郎可不能隨便打呀!」眾人一聽,都大笑不止,一時院外笑聲一片。
劉氏努容一轉道「滾滾滾,再不滾,我連你們一起打。」眾人都知劉氏是村里少有的潑辣,也就嘻笑議論着走開了。
劉氏瞪着低頭不語的張孝霆,一時也很無可奈何,打的重了自己也心疼,打的輕了又不解氣,怒道「今晚不要吃飯,就吃你那破書吧!」說着怒氣匆匆的進了屋子。
天色越發的暗淡下來,天空星星點點,斜月初升。劉氏準備了晚飯,都上了桌,此時老張和二兒子張孝清從田裏回來。放下手中的農具就要準備吃飯,見張孝霆沮喪的表情,立在院裏。二哥張孝清道「怎麼了?不吃飯?」
只聽母親劉氏瞪了張孝霆一眼,道「我們吃我們的飯,他已經吃飽了。」
張孝清見母親面帶怒色,很顯然三弟又做錯事了,也就不敢再說什麼,於是關切的道「一會跟娘道個歉,別站在外面,進來。」張孝霆跟着二哥進了屋,卻不敢坐下吃飯。
老張見此情景問道「這是怎麼了?」
劉氏怒意未消的道「別問我,問你的三兒子。」
老張嘆口氣,撇過臉道「孝霆,是不是又惹你媽生氣啦?」張孝霆低着頭,默不作聲。
劉氏一看,原本漸消的怒意再次湧上來,指着道「午飯後我讓他去放牛,把牛餵壯點,農忙要用,可他倒好,把牛丟一邊卻躲到草垛里看他那沒用的破書。」
老張也露出一絲不快,道「你母親不容易,你為什麼還惹她生氣?」張孝霆依然默不作聲。
劉氏接着道「隔壁老王家的牛和咱家的是同一天買來的,看看人家的牛,再看看咱家的,我說最近咱家的牛怎麼越放越瘦,原來他的心思就沒在牛身上。」說完氣的別過臉去。
老張是個老實人,也講不出什麼寬慰的話,更說不出大道理,只能安慰的道「要不牛讓老二去放,讓老三和我下地幹活。」
劉氏一聽,反對道「拉倒吧!放牛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還能下地幹活?再把莊家糟蹋了。」老張也實在沒轍,只希望這事儘快過去,因為老三買書的錢自己也有份,弄不好再把自己繞進去,也沒再說什麼,只好低頭吃飯不語。
劉氏帶着余怒吃了一點,張孝清吃飽了就去睡了。
睡在床上的張孝霆,肩膀火辣辣的疼,輕輕的挫揉着,肚子又餓,毫無睡意。這時房門響起,張孝霆道「誰呀!」
門外聲音道「是我。」張孝霆聽是二哥的聲音,起身開門。
張孝清進來,從懷裏掏出兩個饅頭,笑道「吃吧!」
張孝霆高興的道「謝謝二哥,我都餓扁了。」
張孝清道「活該你餓扁,誰讓你惹娘生氣?」
張孝霆笑道「還是二哥對我好。」
張孝清道「你少來,我問你,你真的要去考科舉?」
張孝霆看着自己的二哥,堅定的道「嗯,我一定要去,先參加今年的鄉試。」
張孝清笑道「你能考上嗎?我聽說村西劉二的妹夫考了十年,到現在連個秀才都不是。」
張孝霆看着二哥,傻笑的道「他是他,我是我,我如果考上了就是咱這十里八村里最有學問的人,要是進京中了狀元,你和老爹還有娘就再也不用種地了。」
張孝清揮拳輕輕在張孝清肩膀上錘了一下,笑道「美的你。」
張孝霆咧嘴「哎呦,疼。」
張孝清道「我沒用力呀!」
張孝霆放下饅頭,把肩頭的衣服撩起來。露出兩道淤青,張孝清關切的道「怎麼成這樣了?娘打你啦!」
張孝霆笑道「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張孝清嘆口氣,看着張孝霆道「大哥不在,家裏就我和你幫襯着爹娘干點活,儘量不惹娘生氣,知道了嗎?」
張孝霆嘻笑着道「你就放心吧!我以後注意點。」張孝清又坐了一會,回自己房間了。
兩個饅頭下腹,張孝霆倒在床上。想着將來自己高中狀元的情景,自己騎着高頭大馬,帶着大紅花,在亳州城遊街,再到石碾村游上幾個來回,讓那些嘲笑自己的人看看,堵住他們的嘴,光想想都挺美。想着想着睡意湧來,一睜眼已是日上三竿。
和平時往常一樣,吃完早飯,帶了點乾糧,張孝霆牽着牛,來到小河邊,特意找一處嫩草多的地方,把牛栓住,本想重新找一處看書的地方,仔細一想,萬一再被媽逮到,可就慘了,到時很可能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想了想,目光一轉,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只見他找了根木棍,又找了一些細小的樹枝,交叉綁在一起,將自己的外衣套在木架上,再在衣服裏面塞上稻草,又用稻草剜成一個圓球,跟人的腦袋一樣,往木架上一綁,完成後,得意的打量着自己的傑作,簡直和自己一樣的高矮胖瘦,張孝霆把草人插在牛的身邊,遠遠看上去跟真的一樣,春風微微吹過,把草人的衣袖吹到牛身上,就好像用手撫摸一般,不仔細看,足以以假亂真。
於是拿着書來到小河邊,又鑽到草垛裏面,看起書來。
在家忙了一上午的劉氏,還是擔心張孝霆不好好放牛,躲起來看書,就悄悄的抄起那根讓張孝霆聞風喪膽的木棍,去小河邊找張孝霆,劉氏來到村頭,遠遠的看見自家的牛兒在河邊堤岸上吃草,張孝霆就站在牛的旁邊,還用手不斷的撫摸牛肚子。
劉氏心裏笑道「這還差不多,看來昨晚沒白打。」得知張孝霆在認真放牛,劉氏也就回去了。
就這樣,張孝霆還不停的換地方,而且草人的姿勢每天都不一樣,一晃十幾天過去了,劉氏就是沒發現裏面的貓膩。
直到這一天,也是湊巧,劉氏閒來無事,心想,老三最近放牛很規矩,雖然牛兒還是一點沒長肥,倒也難為老三了,每天中午就吃點早上帶的米餅麵餅之類的乾糧。
於是劉氏就做了點午飯給老三拿過去,當劉氏來到村頭河邊,就感覺不大對勁,越看越奇怪,這老三怎麼一條腿站着,心裏納悶,就繼續往前走,越往前走越看越不對勁,直到劉氏走到跟前,看到站在牛身邊的竟然是一個草人,努視四周,果然又躲在草垛裏面,劉氏頓時怒氣填胸,渾身發抖,氣到極點的劉氏,放下手中的飯罐,從樹上折下一根柳條,三步並兩步衝上去,照着張孝霆劈頭蓋臉又是一頓痛打,張孝霆猶如晴天霹靂般一躍而起,又是抱頭鼠竄,嘴裏喊道「娘,別打了,疼,我錯了。」
劉氏邊打邊道「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張孝霆只能撒腿就跑,劉氏見張孝霆跑遠,氣的直跺腳。
回到家的張孝霆驚恐未定,心想這下完了,這次比上次嚴重,趕緊把書藏起來,忐忑不安的等着母親回來發落,可是一直等到晚上,老爹和二哥從地里回來了,也沒見自己的母親回來,老爹進來一看,晚飯也沒做,屋裏也沒人,心覺奇怪,只見張孝霆蹲在牆角,老爹問道「你媽呢?」
張孝霆不知道怎麼回答,一邊的孝清好像看出問題了,問道「是不是你又惹媽生氣了?」
孝霆依舊不說話,嘴裏欲言又止的,老爹臉色不耐煩的道「還不快去找。」於是孝清孝霆趕緊出去尋找母親,兄弟倆來到放牛的地方,只見牛還在,母親卻不見了,此時天已經徹底的黑下來了。
二人不見母親,心中愈發焦急,孝清責怪道「我跟你怎麼說的?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怎麼老是惹母親生氣呢?」
孝霆此時眼淚都快下來了,到底是年紀小,性子弱,看着二哥,驚慌道「二哥,母親到底去哪裏了?」
孝清茫然怒道「我還想問你呢?」說完孝清看見不遠處田埂上坐着一人,二人走近一看,正是自己的母親劉氏,只見劉氏坐在田埂上,看着眼前廣闊的麥田,眼神中充滿着無奈,劉氏想不明白,這麼好的地,怎麼還有人不想種呢?自己三個兒子,一個做學徒,一個異想天開,只有老二孝清最聽話。
劉氏無奈。只聽身後有人過來,劉氏回頭,見是孝清孝霆,孝清走在前面,孝霆低着頭,跟在後面,雖然沮喪,卻已經沒有剛才的驚恐與仿徨。
劉氏此時很平靜,臉上一點努容都沒有,孝清道「娘,回去吧!孝霆知道錯了。」
劉氏開口對孝清道「你先回去,我和老三有話要說。」孝清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劉氏道「我和老三說幾句話就回去,你把牛牽回去吧!」孝清見母親如此,也只好轉身,看了一眼孝霆,無奈的走了。
孝霆見二哥走了,心裏有些不安,劉氏道「過來坐下。」
孝霆一言不發,唯唯諾諾的走過去,坐下田埂上,劉氏也沒看他,看着腳下的麥田,嘆了口氣道「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孝霆低頭道「因為我讓您生氣了,沒有好好放牛。」
劉氏道「我們世代務農,只為一口飯吃,現在世道太平,又有這麼好的地可以種,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咱就是小老百姓,咱沒有王侯將相的命。娘親最大的願望就是你們三個兒子能夠本本分分的做人,安安心心的種地,然後給你們每人娶個媳婦,平平安安的過日子。」說完看着孝霆。
孝霆抬頭道「娘,我喜歡讀書。」
劉氏道「讀書真的對你那麼重要?」
孝霆道「我只是想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不要再那麼辛苦。」
劉氏道「你的心思娘明白,可是你還小,好多事情和道理你都不明白,你所看的書本上的大道理,那是說給那些達官貴人王侯將相聽的,咱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沒那麼多道道,吃飽喝足,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很滿足了,至於那些錦衣玉食,廊屋朱閣娘和你爹是從來就沒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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