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如一起玩宮斗（二）

    環玉泡來茶，放在她的旁邊，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喬秋帶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環玉身軀一顫，頭低得更厲害，有些局促不安。

    喬秋收回眼神，淡淡地道：「下去吧，別打擾我。」

    「是。」環玉鬆了口氣，幾乎是落荒而逃。

    環玉只有十三歲，年齡太小，沒有多麼會掩蓋自己的情緒，原來的喬秋要是平時多注意一點，早點看穿，最後就不會落得那樣一個結局。

    想到這裏，喬秋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明眸變冷，可愛的包子臉透出幾分銳利。

    卯時末，環玉和另外一個丫鬟走了進來，兩人均已穿戴整齊，後面跟着的丫鬟有些怯弱，端着盆水，低着頭。

    「三小姐。」

    喬秋放下書，越過環玉看向那個怯弱的丫鬟，「紅嵐，從今天起，你就不必伺候了。」

    紅嵐跪了下來，淚水涌了出來，「三小姐，奴婢做錯了什麼請三小姐處罰，請三小姐千萬別趕奴婢走，奴婢有一個瞎眼的娘等着奴婢的月奉去養她，奴婢要是沒了這份差事，奴婢的娘就活不了了，三小姐就發發慈悲吧。」

    環玉幸災樂禍地旁觀，她早就看不慣這丫頭了，攆出去正好。

    「我何時說過不要你了？」喬秋揉了揉太陽穴。

    「三小姐？」紅嵐抬頭看向她，一雙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

    環玉一愣，看向喬秋，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我的房內不要一個拿不出氣勢的丫鬟，從今天起，你去和莊嬤嬤學習，什麼時候像一個大丫鬟了，什麼時候回來。」

    「是。」原來不是要趕她走，紅嵐喜極而泣，「謝謝三小姐不趕奴婢走。」

    「起來吧。」

    「是。」紅嵐爬起來，向喬秋福了福身，笑道：「三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會儘快回來的。」

    「去吧。」

    「是……三小姐，讓奴婢先伺候您梳洗了再去吧。」紅嵐腳已經往外走了一步，想起這件事，又轉身詢問喬秋。

    喬秋點點頭，站了起來，「環玉，去給我那水藍色的那件。」

    「是。」環玉一面應着，一面暗地裏狠狠剜了紅嵐一眼，她以為三小姐會趕走她，卻沒想到是栽培她。

    喬秋洗完臉，又用茶水漱了口，坐在梳妝鏡前。紅嵐是原主身邊唯一一個忠心的丫頭，一直照顧原主，直到死前。

    紅嵐和環玉差不多大，只因人比較懦弱所以處處受人欺負。原來的那個喬秋愣是看不出來誰對她好似的，任由環玉欺負紅嵐，這等蠢，難怪會被人利用。

    沒一會兒喬秋頭上便梳了一個雙平髻，她的雙平髻兩邊略垂下來了些，變成垂掛髻，選了一個指甲大小水滴形狀看似項鍊的水晶額飾，戴在頭上。雖然簡單，卻襯托喬秋的可愛。

    她沒有及笄，不能梳其他的頭型，喬秋也不在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經歷，早就習慣了。

    紅嵐退了出去，只留下環玉伺候着。

    喬秋若無其事出門，往餐廳走去，喬家祖訓，凡是主子，沒有特殊情況，不得缺席每一餐。

    這祖訓倒是新奇，不過這樣也好，她不用專門去找喬冬了。

    餐廳里，喬老夫人正和喬丞相說話，喬夫人坐在喬老夫人另一邊也陪着說話，劉姨娘打扮得花枝招展，挨着喬夫人坐，聽他們說話，時不時插一句嘴。喬陽喬冬兩兄妹並沒有說話，只是偶爾對視一眼。喬柳東張西望，看到喬秋過來，露出寵溺的笑容，向她招了招手。

    喬秋嘴角上揚，腳步加快，走了過去，挨着他坐下。

    「奶奶，爹，娘，大哥，二哥，姨娘。」

    「三姐。」

    喬秋尋聲而去，看到喬冬的那一剎那，微微挑眉。果然是女主，底子都是得天獨厚的。瓜子臉、細柳眉、桃花眼、瓊鼻、朱唇，五官深邃而美，只是坐在那裏，就讓人無法忽視。

    這樣的臉配雙平髻有些可笑，喬秋卻知道，等到及笄以後，便是喬冬大放光彩之時。

    反觀雙平髻可愛的喬秋，到後面就被比下去了。

    「吃飯吧，秋兒，下次不許來這麼晚，你爹還要去上朝，知道嗎？」

    喬老夫人帶着寵溺語氣的指責，正是一個奶奶疼孫女的表現。喬冬喬陽兩人眼神雙雙一暗，低頭扒飯，裝作若無其事。

    喬秋全都看在眼裏，轉頭對上喬老夫人慈愛的視線，笑得非常甜，「是，奶奶，秋兒知道了。」

    早飯過後，喬丞相穿上官袍去上朝，喬柳喬陽去書房聽課，喬夫人扶着喬老夫人回房，劉姨娘對喬冬發了一頓脾氣也走了。

    走廊上，喬秋斜斜倚着柱子，看了全過程。

    喬冬臉色難看回頭，正好看見喬秋。

    喬秋回以挑釁的微笑，「小妾就是小妾，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喬冬臉色更加難看，喬秋不以為然，「環玉，給我好好『伺候』四小姐，送她回竹溪院。」

    「是，三小姐。」

    喬秋轉身離開，環玉走到氣得不得了的喬冬身邊，壓低聲音道：「四小姐，我們邊走邊說。」

    「哼。」喬冬甩袖離去，環玉在後面跟着。

    兩人走到沒人的地方，喬冬情緒已經緩了過來，美艷的臉上蒙上一層寒霜，「她那裏有什麼動靜？」

    「三小姐今天很奇怪，早上很早就起來了，我們去給她梳洗的時候，她嫌紅嵐不會做大丫鬟，差去跟莊嬤嬤學去了。」

    喬冬冷笑一聲，「這倒是她的風格，什麼看不順眼的都不想放在眼前，莊嬤嬤是府里出了名的嚴厲，紅嵐去了那裏能有好日子過？環玉，找個機會把紅嵐拉攏過來。」

    「拉攏她做什麼？那個丫頭無能得很，能起什麼作用？」環玉輕蔑地道。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多拉攏一個人，喬秋身邊還有能信任的人嗎？」喬冬勾唇一笑，眼神陰毒，像極了吐着信子的美人蛇，她就是要讓喬秋嘗嘗眾叛親離的滋味。

    環玉這才明白她的盤算，跟着也笑了起來，「還是四小姐有遠見，等過兩天紅嵐被折騰得差不多了，奴婢就去找她。」

    喬冬笑道：「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