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三章 松贊干布的羨慕嫉妒恨

    南山要塞，郭孝恪和王玄策兩人分了工，一個人盯着對面的吐蕃大營，一個卻是整頓兵馬，隨着徵召令的出現，大量的異族勇士紛紛前來，不得不說，大夏的號召力還是很強的，一道命令，每天都有異族勇士前來報道。

    或是三五成群，或是數十人一起，到了後來，十分乾脆的百人在一起，這些各自準備了馬匹和武器，雖然這些武器各種各樣的都有，看上去沒什麼氣勢，可是從這方面能看的出來，大夏軍隊對那些異族勇士的吸引力。

    而大量的器械從西域各郡雲集到南山要塞，隨着郭孝恪的一道命令，西域各郡人馬紛紛調動起來，大量的糧草從西北各郡朝南山而來，絲綢之路上，駝鈴聲悠揚，大量的鏢師出沒幫助大夏周轉糧草。

    恐怕誰也不會想到，大夏和吐蕃的戰爭來的是如此的突然，不是在傳統意義上的大非川開始的，而是在陌生的女國開始的，真正的苗頭卻是從西域各國來的。

    吐蕃兵馬在城下已經呆了五天，松贊干布並沒有對南山關隘發起進攻，郭孝恪和王玄策兩人雖然不知道這裏面的緣故，但自己手下的兵馬還沒有到達，也很識相的沒有挑釁對方，而是在訓練兵馬，修葺城牆。

    城牆後面，傳來一陣陣喊殺聲，女王末羯和末石兩人穿着皮甲出現在城牆上，兩人看着南山北門外的訓練，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眼前的兵馬有漢人，有党項人，有突厥人、也有女國人，西北各路兵馬都聚集在一起，已經有萬餘人馬，身上或是穿着鐵甲，但更多的還是皮甲，但都是火紅色，看上去就好像是烈火一樣。

    戰刀、長矛、弓箭還有一些小斧頭等等各種武器閃爍着寒光，王玄策將漢人士兵和其他各族勇士混編在一起，雖然短時間內，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索性的是，敵人這段時間並沒有進攻，這樣一來，倒是給了大夏更多的時間。

    「大夏威震天下，一道命令，這麼多人都來加入大軍，當初王玄策的話倒是沒有說錯，大夏的兵馬的確很低哦。」末石望着城牆下正在訓練的士兵，臉上露出一絲驚嘆來。

    「或許，一開始，王玄策就沒有想過，用我們的兵馬來抵擋吐蕃人的進攻，所以才會命人抓緊時間修葺南山要塞。」末羯想的稍微多了一些，南山要塞原本也是破舊的很，若不是王玄策派人修葺了一番，早就被吐蕃大軍攻破了，哪裏能等到今日。

    「大夏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們女國不是他的對手。」末石搖搖頭，這人是有自知之明的，女國的士兵雖然很驍勇，但絕對不是大夏士兵的對手，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大夏將軍，一道命令，會有這麼多的勇士前來相助。

    「傳聞這次主要徵調的是回鶻士兵，現在回鶻士兵還沒有到達呢！眼前就已經聚集了萬餘精銳了。」末羯臉上露出一絲羨慕。

    這個時候，遠處有騎兵飛奔而來，末羯連忙望去，卻見是傳令兵。

    「將軍，對面有敵人來了。大將軍請將軍前往南門。」

    「走，我們也去看看。」末羯姐妹兩人聽了傳令兵的命令之後，也不在城頭上停留，也朝南門而去。

    等姐妹兩人到了南門的時候，才發現對面的大營洞開，無數兵將緩緩出了大營，為首的人還打了旗幡等物，其中一人被眾將簇擁着。

    「是戒日王朝的人。」末羯看見對面的兵馬多是騎着戰象出現的，頓時知道，對面出現的是戒日王朝的兵馬，心中微微吃了一驚。

    「是阿羅那順，將軍，是戒日王朝出兵，沒想到，戒日王朝居然出兵幫助吐蕃。」王玄策有些驚訝。說道：「戒日王曾經對我大夏十分仰慕，稱呼陛下為聖主，還曾經派兵支持過我的，現在看來，他又在支持吐蕃了。」

    「陛下曾說過，國與國之前，從來就沒有長久的友誼，有的只有利益，當彼此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時候，就是刀兵相見的時候，戒日王朝就是如此。」郭孝恪見狀不在意的說道。

    他知道，戒日王朝對待大夏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並且派出了兵馬，現在是大夏皇帝在天竺半島所採取的政策有關係，強大的戒日王朝生怕大夏王朝對他有其他的想法，所以才會和吐蕃聯合在一起，一起遏制大夏的擴張。

    郭孝恪這個時候自然是不好評價李煜的做法，對於一個野心勃勃的皇帝來說，開疆擴土是最喜歡幹的事情，天竺半島顯然又被大夏皇帝盯上了，所以才會被戒日王朝戒備。

    「這樣也好，本來戒日王朝對我大夏很是恭順，我還擔心以後大夏不好進攻戒日王朝，現在既然戒日王朝已經出兵，以後我們可以放心大膽的進攻了。」王玄策笑呵呵的說道。

    一邊的末羯姐妹兩人聽了，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大夏將軍的確好講話，但對於那些不利於大夏的人，態度可不怎麼樣，現在她們都感覺到王玄策等人是故意放棄女國的，將吐蕃人放在女國這個地方，然後解決對方。

    畢竟女國和吐蕃之間還夾着一個扎曲，扎曲河流湍急，根本不好行軍，一旦吐蕃戰敗，這些吐蕃人想要渡過扎曲，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只是這些話，她是不好說出來的，畢竟女國的百姓多已撤出來了，現在女國上下是寄人籬下，還不知道大夏皇帝如何處置自己等人。

    「就算是戒日王朝前來幫忙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擊敗我們不成？吐蕃人已經失去機會了。」郭孝恪笑呵呵的說道：「玄策，若是你我兩人能夠擊敗吐蕃，將對方鎖死在女國境內，你我的爵位升個一兩級是沒有問題的。」

    周圍的眾將聽了之後，臉上都露出喜色，將軍們得了爵位，下面的人肯定能得到好處，大夏最重視的軍功，大夏皇帝對於打了勝仗的將軍，也是不吝賞賜。

    「大夏最重軍功，眼前的敵人就是軍功，諸位將軍，當奮勇殺敵，到時候，手腳可不能慢了，你們若是慢了，這軍功就是別人的了。」郭孝恪笑呵呵的說道。

    「阿羅那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是一個愚蠢之輩，用我們中原人的話來說，就是一個被你賣掉了，還幫你數錢的人，這樣的人你們還怕什麼呢？」王玄策當下將自己和阿羅那順的事情說了一遍。

    周圍的眾將聽了頓時哈哈大笑，城牆上的緊張的氣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對面的敵人雖然很多，但若都是阿羅那順那樣的人物，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戒日王愚蠢，將數萬大軍都交給了阿羅那順，這次我們就讓戒日王見識一下我大夏的厲害，等到以後，陛下大軍到來的時候，乾脆老老實實的歸順陛下，還能保其一條性命。」郭孝恪哈哈大笑。眾將也紛紛高聲笑了起來。

    「現在我們兵強馬壯，只要後方的糧草能夠跟得上，守他幾個月是很輕鬆的事情。」王玄策顯得不在意。

    「武威、敦煌等地的有大量的糧草，相信很快就有大量的糧草運到前線來。」郭孝恪搖晃着手中的馬鞭，顯得十分輕鬆。

    對面的松贊干布和阿羅那順交談甚歡，雖然大家的言語不一樣，但有着同樣的敵人，讓兩人之間的交談有了共同的話題，在翻譯的幫助下，兩人之間的氣氛顯得很和諧。

    「聽說大將軍受傷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阿羅那順雙目中多了一些羞惱之色，不過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和王玄策一起對付李勣，這是他的恥辱。

    「已經好多了，相信不久之後，就可以行走了。」一邊的祿東贊趕緊說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贊普殿下，明日我等就進攻南山要塞，如何？」那羅那順大聲的說道：「我有戰象在手，敵人的防禦再怎麼堅固，也阻擋不了戰象的衝擊。」

    「既然如此，那就請將軍出手。」松贊干布和祿東贊相互望了一眼，毫不猶豫的點點頭，他們正在為南山要塞的堅固而擔心，現在阿羅那順既然願意強攻，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順便還能看看戒日王朝是進攻城池的。

    「大夏，不足為慮。」阿羅那順雙目中閃爍着一絲憤怒，他被王玄策給耍了，這次要給王玄策一個教訓，等殺入南山要塞之後，他一定會將王玄策的首級砍下來，當做夜壺。

    「如此甚好，祿東贊，領阿羅那順將軍下去休息，晚上舉行宴會，歡迎阿羅那順將軍。」松贊干布看見柴紹走了進來，知道柴紹那邊肯定有要事，當下點點頭，讓祿東贊帶着阿羅那順退了下去。

    等到阿羅那順離開之後，柴紹才說道：「贊普，大夏已經在西域徵召兵馬，突厥、羌人、党項都在徵召之列，大量的部落勇士紛紛朝南山要塞而來。」柴紹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大夏在西域的威望居然如此之高？」松贊干布忍不住驚呼道。顯然他是沒有想到，大夏在西北蠻荒之地上，居然有如此威望。

    「可不是嗎？臣在中原的時候，曾經閱覽史書，中原歷代王朝從來就沒有徹底的征服過西北，西北各族和中原也是離心離德，就算是響應中原的聖旨，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大夏將軍的一道命令，就會有這麼多人一起出兵，讓人心驚。」柴紹言語之中多有嫉妒。

    「這說明大夏的治理已經深入人心了，不過，異族到底是異族，只要我們進入西北，想來結果也是一樣的。」松贊干布不在意的說道。

    他不知道，大夏治理西北各族，或者是天下的異族，不是用其他的辦法，最主要的還是公平二字，那些異族勇士們，只要立下了功勞，就能和漢人將軍一樣，封爵受賞，這一點，就算是在異族內部都是很難實現的。

    但大夏做到了，所以每次大夏徵兵的時候，都會大量的異族勇士參加。種田放牧已經很難讓他們有富裕的可能，大夏盛世，這些人又不能和以前一樣，興兵造反，唯一的辦法，就是加入大夏的軍隊，征戰疆場，用自己的武勇獲得更多的好處。

    「這麼說，南山要塞已經雲集了不少人馬了，我們想要拿下南山要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松贊干布面色凝重。

    「不錯，我們這邊雖然有不少的兵馬，但敵人的兵馬也有不少，雙方交戰，敵人不見得會落下風。」柴紹苦笑道：「都是臣無能，否則的話，贊普這個時候早就進入南山要塞，兵臨大夏西北各部了，那個時候，西北各族未必會支持大夏。」

    松贊干布聽了，頓時輕笑道：「大夏的將軍都是陰險狡詐之輩，郭孝恪、王玄策更是其中的翹楚，將軍太過實誠了，所以才會被他們所算計。」松贊干布小小年紀，說話卻很有水平，說道：「將軍輕鬆渡過扎曲，兵進女國，奪取了女國，接應李勣將軍入朝，已經很了不起了，最起碼，我們當初制定的計劃已經實現了，不是嗎？」

    從這方面來說，當初松贊干布等人制定的計劃是實現了，若不是知道大夏西北並沒有多少兵馬，松贊干布都準備在奪取女國之後，留下部分人馬鎮守，自己返回邏些了。

    但現在面前是缺少兵馬的西北，松贊干布認為自己還可以試試看，萬一拿下大夏的西北，就可以做很多事情，甚至將大夏皇帝所在西域都是有可能的。

    「贊普，現在敵人在南山有不少兵馬，臣的意思，若是能拿下南山自然是好事，若是拿不下，也要做好撤退的準備。」柴紹心裏面還有些擔心，畢竟女國地方不大，自己面對的還是南山要塞，吐蕃兵馬未必能攻下要塞，最好的辦法，還是準備後路。

    松贊干布並沒有反對，反而很贊同柴紹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