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看着像騙子嗎？

    老鐵就是老鐵，第二天一大早，王軍便給李輝輝發來了短訊，其內關於趙雪的工作、住址、電話號碼等信息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張照片，看的李輝輝咂舌不已。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嘖嘖，真不愧是經常查人家戶口本兒的主，全國各行各業的職員平均辦事效率有這麼高的話，早特麼統一全球了！」

    看着照片上那個楚楚動人的姑娘，李輝輝總算明白為何這個身上鍍着的金，足以亮瞎別人狗眼的海歸，會死心塌地的回來找尋青梅竹馬了！

    有了趙雪的信息，這件事便好辦了。本想着把這些轉發給陳風就算完事兒。不過，看在功德箱裏那富蘭克林的面子上，李輝輝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先摸清情況。

    萬一這事兒沒成，人家找上門來要求退錢的話，自己是乖乖還錢呢還是抱着三百美鈔同對方拼個魚死網破？

    於是，他當即撥通了趙雪的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被人接起，首先聽到的是陣陣轟鳴的機器聲，隨後，一道疲憊的聲音傳出。

    「餵？」

    「喂，你好！我是……」

    李輝輝的自我介紹都還沒說完，那頭當即打斷道。

    「不好意思，我不貸款，不炒股，不買房！」

    這三『不要』就像程咬金的三板斧，頓時將李輝輝接下來想說的話給通通打亂了，為了同那些整天打騷擾電話的推銷員劃清界限，他連忙辯解道。

    「不是，我是你男朋友的朋友！」

    「呀！原來是我男朋友的朋友啊！是不是我男朋友出車禍了，需要我給你們的賬戶里打錢？不用了，我放棄搶救，你直接把他送去火葬，把骨灰寄過來就行了！」

    「不過你們也是！都9102年了，怎麼還用這些老掉牙的手段騙人？知不知道時代在進步，你們要再不緊跟潮流，遲早有天會被時代的浪潮拍死在固步自封的沙灘上！」

    對方逮着李輝輝便是一頓教育，直罵的李輝輝狗血淋頭，腦子裏混亂不堪，話題成功的被對方帶偏，嘴上竟然鬼使神差的應了一句。

    「對不起，我們一定會自我反省，緊跟潮流，爭取下一次不這麼丟人現眼！」

    「嗯，那就這樣，再見！」對方以一副『你還不算太蠢』的口吻最後說了一句，隨即便掛斷了電話，留下李輝輝一個人在風中凌亂了良久。

    「不對啊，我又不是騙子，我愧疚個什麼勁？雖然專業是神棍……呸，神學研究，但這也和騙子八竿子打不着一塊去吧！咱們神學向來是講究你情我願的好麼？」

    深感自己職業受到侮辱的李輝輝來到了一面鏡子前，看着鏡中那個眉清目秀的人影，自己給自己打氣。

    「沒錯，李輝輝，你要相信自己，你不是騙子！你是個專業的住持！」

    重拾信心的李輝輝再度掏出了電話，準備打過去解釋清楚，沒想到卻顯示自己的號碼已被對方給拉黑。

    我這樣算不算被帶溝里去了？

    被莫名扣上個騙子頭銜的李輝輝一臉鬱悶，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便朝着廟外走去，直奔趙雪的工作地址！

    一路峰迴路轉，跋山涉水，終於來到了某片廠區。

    信息上顯示趙雪是在一間紡織公司工作，但李輝輝來到此處才發現，所謂的紡織公司，不過是幾棟低矮的平房連接在一起，說是小作坊才更為合適！

    行至廠房門口，卻發現這樣的作坊竟然還配備了一個大爺充當門衛，此刻正在門衛室里聚精會神的盯着一台電視品味京劇，將『尸位素餐』這個成語表達的活靈活現。

    李輝輝的到來成功引起了大爺的注意，或許這時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有『門衛』這項工作，一張老臉從窗口裏探了出來，上下瞟了李輝輝一眼。

    「你是什麼人？這裏是廠房重地，閒雜人等不准入內！」

    李輝輝一臉的臥槽，我看你如此肆無忌憚的聽曲，還以為你早就物我兩忘，沒想到你還知道這是重地呢？

    「你好大爺，我不是閒人，我是來找人的！」

    李輝輝從包里摸出三塊五的天下秀，掏出一根遞了上去。「大爺幫我個忙，把她叫出來如何？」

    門衛鄙夷的看了一眼李輝輝手中的煙，連抬手的興致都欠缺，口中揶揄了一句。

    「不用了，抽你這煙簡直就是在謀財害命。」

    李輝輝氣急，這大爺咋狗眼看人低呢？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連禮輕情意重的道理都不懂？你牛逼你掏包和天下給我看看？

    隨後，他便跪了。

    打死李輝輝都不敢相信，對方還真的就回手掏出一包和天下，抽出一根點上，隨後用挑釁的眼光看向李輝輝，那意思不言而喻。

    沒想到吧？小樣兒！大爺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

    李輝輝心中瘋狂暗嘲，「難道現在門衛的平均收入已經達到了白領水平了麼？還是說老子這張嘴開過光？」

    被一個門衛單殺的他，那叫一個氣啊。自己好歹是一方住持，雖然目前剛上任，還在實習，這廟也略顯磕磣了點，但也不至於連個門衛老大爺都比不上吧？

    不過，對方既然連和天下都掏出來了，李輝輝自詡以自己那二百五的工資水平完全沒辦法同人家相抗衡，只好委曲求全的上前卑躬屈膝起來。

    「大爺～其實在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便在你身上感覺到一股不凡的氣質。您的真實身份應該是這個工廠的老闆吧！」

    大爺淡定的搖頭。「我是廠長他爹！」

    「佩服佩服！」李輝輝的臉上就差沒寫上『阿諛奉承』四個大字，再上前對着大爺使出一套按摩組合拳。

    「也只有像您這樣氣宇非凡的大爺，才能生出你兒子這樣的人中龍鳳！」

    李輝輝這一連串的馬屁拍的大爺眉開眼笑，當即大發善心，主動問道。

    「小伙子，我看你人不錯。你剛剛說什麼來着？你是來找人的是吧？找誰？」

    李輝輝一聽有戲，連忙道。

    「我找一個名叫趙雪的姑娘，28歲！」

    豈料，一聽到李輝輝嘴裏蹦出『趙雪』這兩個字來，這大爺的神色頓時為之一變，用一種看垃圾般的眼神看着李輝輝，嘴上狐疑的問道。

    「你是來討債的吧！？」

    李輝輝一愣，沒想明白自己如此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怎麼突然就和面目可憎的討債人員聯繫到了一起？

    「你走吧，我們廠里沒有趙雪這個人！」

    大爺當即下達了逐客令，那雙眼睛甚至似瞟非瞟的盯着門衛室牆壁上的一根警棍，大有李輝輝再不走，就拔棍相向的意思。

    李輝輝大急，沒有趙雪這個人？騙鬼吧你！我雖然剛畢業不久，但基本的察言觀色的功夫還是有的好吧！

    雖然沒想明白這趙雪怎麼和討債的人有交集，但李輝輝至少明白了一件事，若自己不解釋清楚的話，恐怕這下一秒自己就要有血光之災了。

    於是，他連忙解釋道。

    「大爺，你誤會了，我怎麼可能像討債的！你見過一個有錢借給其他人的債主，只抽三塊五的天下秀麼？」

    這句話的信服力太強，當即讓大爺暫且放下了抽警棍的打算，開口問道。

    「那你是什麼人，找趙雪什麼事？」

    「大爺，其實我是受朋友委託，來尋找趙雪的。我那朋友與趙雪從小便是青梅竹馬，更是對趙雪痴心一片。好不容易事業有了點成就，立馬就從國外歸來準備迎娶趙雪，結果卻一直找不到趙雪的蹤跡！」

    「多虧我明察秋毫，才思敏捷，足智多謀，穎悟絕倫，這才打聽到趙雪的工作地點！」

    「真的？」大爺還是有點不相信。

    「大爺，我看着我這雙真誠的眼睛，哪裏有半點像說謊的樣子？」

    這門衛大爺聞言還真的仔細瞅向李輝輝的雙眼，半晌後開口回道。

    「真誠我倒是沒看見，不過你眼角有眼屎沒擦乾淨。」

    「......」

    「罷了，我去給你找人便是。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你，趙雪家境不太好，你那朋友又是事業有成的，等下你見到趙雪時，說話要注意分寸，不要傷了趙雪的自尊心！」

    聽到大爺的話，李輝輝這才想起當大爺以為自己是討債的社會閒散人員時，那立馬便驟變的臉色。於是，接着追問道。

    「大爺，趙雪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時常有討債的人找上門？」

    大爺長嘆了一聲。

    「唉，造化弄人喲！」

    「原本這趙雪家的家境還算不錯，住在市區裏的公寓樓裏面。而這姑娘也爭氣，考上了名牌大學。可是就在上大學的第二年，她父親染上怪病，為了治病把家裏的房子車子都給賣了。可這還不夠，後來四處借錢，背了幾十萬的債務，這孩子也因為這件事情輟學，現在只能每天打三份工來給家裏還債。」

    「早些年趙雪的雙親也不是沒想過讓女兒早點嫁出去免得跟着他們受苦，可是別人一聽她家裏被着這麼多的債務，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久而久之連他們家自己也斷了這個心思。所以，等下你見到趙雪給你那朋友搭線的時候，還是費心多勸勸趙雪吧！這姑娘啊，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