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0章、因為，！！

    神荒星域外，執法隊。

    神界執法隊，是神界人族在外的防護力量。

    坐鎮者，是大名鼎鼎的龍域之神·方川！神殿之上，方川與龍衛軍一眾兄弟，遙望遠方，不勝唏噓。

    「想不到，姜淵敕先生把我們的神魂碎片收集起來，使我們這些全軍覆沒的傢伙還能復活。」

    「是啊，凡是戰死界海者，皆借盟主的光暗之力輪迴轉世。」

    「只可惜，那些殞命在神界的人，姜老先生卻無法收集他們的神魂碎片，再也回不來了……」「有好有壞吧，有的人成為了神族，站在了林盟主的對面。」

    「有的人為了林盟主，戰鬥到最後一刻。」

    「據說盟主現在還時常東奔西走，跨越位面，尋找復活他們的辦法……」一旁新時代的年輕神帝們聽得心神馳往，對那個名為羲皇的人更為好奇和仰慕。

    上官府。

    嬌俏可愛的上官小妹妹拖着玉腮，無聊的慌着修長玉腿。

    周圍的兄弟姐妹悄聲議論道。

    最近她去了一趟界海，總是患得患失，還說自己做夢夢到有『前世』，不知道抽的什麼風。

    鄰居的青年才俊路過上官府的庭院時，隨意笑道。

    「你今天不是陪家人不是去了神域嗎，那邊風景如何？」

    「好看極了！起源神樹，看多少次也不膩啊。」

    「還有傳說中羲皇林辰的碑文啊。」

    哐當！上官小妹妹蹦躂似的跳起來，跑出庭院攔着那名青年，激動道：「你……你剛才說什麼？」

    「羲……羲皇的碑文啊。」

    青年想道，這妹子沒毛病吧？

    「不對，他的名字！」

    「林……林辰啊？」

    轟！聽見這個名字，上官小妹妹的腦海浮現殘缺的畫面，心弦愈緊，又有幾分甜蜜。

    「喂，小妹，你去哪！」

    這天，上官府多了個離家出走的妹妹。

    「不知道！可是，想起他的名字，總覺得我要去找他，他在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

    上官韻提着裙擺，撒着腳丫子，淌過清澈的河流，越過山川日月。

    她總覺得，只要她奔跑起來，她就能找到他！他會在哪裏等着我呢？

    少女如此想道，嬌靨展露甜甜的淺笑。

    ……聖界，流傳着一個傳說。

    具說開天闢地時，天地一片混沌虛無。

    有一位傳說中的女武神，投身黑暗，開闢了天地寰宇，以界域化為宇宙，以肉身化為虛空，以神魂變做星河。

    傳說真假無人知曉，但每年春季，聖界都有的霜花秦雪樹便會開花綻放，美輪美奐。

    一座冰宮內。

    清麗脫俗的白髮女子，同一個五歲的小女娃趴着閱讀經書。

    小女娃奶聲奶氣的道：「平安姨娘，昊伏天他們為什麼這麼厲害啊？」

    白髮女子笑道：「因為他們是一群最可愛的人啊。」

    小女娃疑惑道：「可是我不懂吖，為何昊伏天寧願粉身碎骨，也要執意把神樹還給人族子民啊。

    他可以和神族商量着來啊。」

    小女娃歪着小腦袋，疑惑道：「他難道不知道，成為神族的夥伴會反抗、抹黑、詆毀他嗎？」

    白髮女子似笑非笑：「是啊，他真的會不知道嗎？」

    小女娃又問道：「那他為什麼還要去做一件必然失敗的事情啊。」

    白髮女子嫣然一笑：「你長大了，出去被欺負幾趟就知道了。

    很多和你一樣的小朋友，現在看見了這個故事也不懂啊。」

    小女娃搖頭晃腦，似懂非懂；「那，昊伏天和林辰的故事結束了嗎？」

    白髮女子笑道：「那要看誰，對不願意了解真相的人來說，是結束了。

    對願意了解真相的人來說，剛剛開始。」

    小女娃合上書籍，不舍的道：「我還想聽昊伏天和林辰的故事，沒有後續了嗎。」

    白髮女子颳了刮她的瓊鼻，笑道：「你現在的生活，就是故事的後續啊。」

    外界傳來一道嗓音。

    「平安，帶着玲霜一起，我們準備出發了。」

    白髮女子牽着小女孩，「走，我帶你去看林辰。」

    「好耶！」

    ……今天，是九州林辰，與聖界小妖精·夜輕舞的大喜之日。

    縱使已經是十分低調，不以羲皇的名義舉行，但仍架不住八方來潮，無數位面的強者前來拜訪！人數之多，讓聖界接待來客的諸位感到頭皮發麻。

    「終於搶到進場的名額了！」

    「久聞公之大名。」

    「哼，我就不信這羲皇能比我帥。」

    「啊！今天終於，終於要見到我的最崇拜的羲皇了，激動得睡不着覺。」

    「誒，那個黑眼圈聳拉着臉的像個快死的羊駝的人是哪路妖怪？」

    「那個啊，那個聽說是寫書的，叫什麼百萬什麼機。」

    「湊不要臉，區區寫書的敢來蹭我辰哥的喜酒。」

    「傳言羲皇有一黃金戰神槍，斬殺諸天之敵無敵手，真想見識啊！」

    「就你，能見到本人就不錯了。」

    冰心宮的冰心廣場內，坐滿了人山人海！然而，更頭皮發麻的還在後面。

    身着一襲黑裙，仙靨絕麗脫俗的洛冰兒站在冰心宮廣場，宛若黑夜下的神秘玫瑰。

    洛冰兒對着八方來客，展顏露出一絲笑意。

    「各位……」明明笑容麗絕寰宇，在場的來客，卻感覺到一股不明的寒意。

    那種感覺像是……就像是看見丈夫出去偷腥，然後半夜回家還帶着偷腥貓回來睡覺的既視感。

    洛冰兒笑得很溫柔。

    「各位，今天的喜宴暫時取消了，很抱歉，成親的新娘子和新郎雙雙逃婚了。」

    啥？

    眾人目瞪口呆。

    震驚！聖界！大喜之日，夫妻倆人雙雙逃婚？

    真有你的啊林辰夜輕舞！洛冰兒玉手握拳，略有不服氣的道：「當初要是沒把暗魂給他就好了，今晚就朝他往死里打。」

    旁邊一襲紫裙，勝若謫仙的趙安然莞爾道：「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是會給他的。」

    九州。

    海浪滔滔，海岸之上，銀袍青年枕着妖嬈女子的玉腿，眉宇間透着一絲疲倦。

    妖精般女子笑道：「為何突然跑出來啊？」

    銀袍青年睜開眼，「我找到了。」

    妖嬈女子好奇道；「新的妹子？」

    銀袍青年正色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我是見一個喜歡一個那種人嗎！」

    妖精般的女子打趣道；「不然呢？

    你還能是哪種人？」

    林辰笑了笑，他隨即正色道：「我找到候選人林辰了。」

    小妖精黛眉微皺，「你沒病吧？」

    林辰扶額，「不是，我是說那個林辰。」

    小妖精一怔，驚愕道：「你是說，你穿越過來時，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小妖精是林辰唯一坦白過他穿越之事的，畢竟世上最了解他林辰的莫過於她。

    林辰點頭道：「玲霜重塑了九州之後，我尋見了他的魂魄，找到了他的轉世，他似乎還有着一點前世的記憶。」

    小妖精臉色古怪道：「你想幹嘛，把身體還給他？」

    林辰給她氣笑了，「就算想給，他也要不了啊。

    我的意思是，覺得他最為合適修煉心法的人。」

    小妖精聞言，嬌靨浮現一絲不自在，「你……要走了？」

    林辰微微頷首，「還有一段時間，但不遠了，我感覺我快要壓不住修為暴漲了。」

    他望着漫天繁星，「一旦我成為神祖，所有位面無法承受我的氣息，我必須前往更高一層，或許還有萬年，兩萬年，但總歸會迎來這一天。」

    他自聖界的龍界內，獲得的碑文來看。

    神界之上，還有一個寰宇。

    那個世界，用無窮無盡不能形容其萬分之一。

    一劍斬斷億萬宇宙者，不過最渺小的存在。

    它有浩瀚久遠的修仙歷史，有橫跨寰宇的超級戰艦所積累的科技文明，有孕育妖魔的無上魔域。

    上面有逆天崛起的重生強者，身攜系統的無敵之人，改造文明的天命之子等等等。

    無數頂尖位面殺上去的強者，皆淪為平庸。

    林辰對它了解並不多，但唯一能確定的是，它叫諸天萬界！他修煉的《天龍伏世》功法就是來自諸天萬界！小妖精撫着林辰的臉龐，「要離別還挺捨不得的。」

    林辰緩緩起身，他笑道：「該走了，我去找他。」

    林辰的身影，如挪移般消失。

    靈州。

    聖武宗，練武場。

    武者修煉，氣勁縱橫，拳風呼嘯之間，轟擊着一群『活靶子』。

    活靶子，大部分是聖武宗收留的孤兒或饑荒之人，賤命一條，穿戴軟甲，專門用來給內門弟子練拳腳的。

    活靶子基本完全不是任何武宗弟子的對手，純粹的肉沙包。

    但，聖武宗最近來了個奇葩的活靶子。

    砰！砰！兩聲巨響，一個灰衣少年被轟飛數米遠。

    「喂喂喂，這龍啟瘋了吧？」

    「當肉靶子就要有當肉靶子的命啊，還敢對內門弟子還手？

    瘋了吧！」

    兩位肌肉如虬龍般的內門弟子摩拳擦掌，獰笑道：「你很囂張啊小子，老子還是第一次見敢還手的肉靶子。」

    灰衣少年一個鯉魚打挺起身，他雖滿臉灰塵，卻端生得星目刀眉，眼珠子轉動着漆黑靈動的光芒。

    他拍了拍胸膛，「我這人有個習慣，這輩子不做一個挨打的人。」

    倆人一怔，狂笑道：「他媽的，說得你好像有下輩子和上輩子似的。」

    灰衣少年突然笑道：「說不定真的有呢。」

    轟～！一股兇悍的氣息如颶風捲起從灰衣少年體內釋放，突然撲向二人，驚呆了練武場的眾人。

    片刻後，倆人只剩一灘血水！他搶走兩名內門弟子的納戒，如靈活的豹子，飛快的逃入聖武宗後山。

    深夜，他懷抱着兩枚低級納戒，跋山涉水，直到確定無人跟蹤後，累趴下倒在一座湖泊。

    「你很厲害嘛，鍊氣境殺通靈境，打完就跑，絕不含糊。」

    一道笑聲如鬼魅般響起，驚得灰衣少年起身警戒。

    「誰？

    裝神弄鬼，出來！」

    黑夜下；銀袍青年噙着一抹笑容，不知從何處出現。

    成為神之後的氣質變化極大，灰衣少年儼然認不出他。

    灰衣少年警惕道：「你是誰？」

    銀袍青年玩味道：「你叫林辰吧？」

    他一怔，立刻道：「不，我叫龍啟。」

    青年指着他，「我是說前世。」

    灰衣少年如遭雷劈！前世？

    他怎麼知道我的前世？

    此人神秘莫測，鬼影無蹤，他究竟是誰？

    少年林辰眼眸凌厲，厲聲道：「你為何知道。」

    「我是……」話未說完，少年一拳轟了上來，拳風攜裹着一股風刃！拳頭停在銀袍青年的咫尺之間，無法進發。

    少年林辰瞳孔微縮，他感知到，眼前的神秘人，比他強了不知多少個維度！銀袍青年失笑道：「骨頭夠硬，我問你，你為什麼不怕死的去人家宗門殺人。」

    少年林辰沉聲道：「因為他們屠了養我的村子。」

    青年道：「不怕死？」

    少年林辰直視他，「不怕！我要這一世，不留遺憾。」

    青年又道：「問你個問題，如果有一天，你面對一個不可能贏的敵人，你還打嗎。」

    少年林辰握緊雙拳，鋒芒展露，「打，為什麼不打。」

    「好。」

    銀袍青年指着上空，那是神界的方向，「如果有一天，那裏淪為人間煉獄，你敢不敢去那裏再打一場！」

    少年林辰堅定不移的道：「敢！」

    黑夜沉淪落幕，初霞雲蒸，紅遍萬里。

    晨曦緩緩灑下，斜照至二人的臉上時。

    青年望着他的雙眸，突然拋給少年一枚納戒和五卷功法，「不錯的回答，送你的。」

    少年低頭望去功法時，驚聲道：「你……你是羲皇前輩？」

    少年林辰再度抬頭時，銀袍青年漸行遠去。

    那一刻，狂風捲起，雲霞升騰！少年林辰驀然怔住。

    他遙望着銀袍青年朝太陽升起的方向而去。

    一個又一個的人影，追隨他的背影。

    除了他，最前方隱約一位老者。

    霎時間；天地轟鳴，山雨傾洪。

    這支渺小的隊伍面對暴雨雷鳴，噬天的風暴，最前方的倆人依舊站在最前面！越來越多的人追隨倆人的腳步，他們以身為焰，舉燈前行。

    無論置身何等殘酷的絕境。

    哪怕面對強大十倍數十倍的敵人，哪怕這支隊伍只剩最後幾人。

    少年林辰像初窺史詩的一角，自這一刻翻開血與火交織的吉光片羽！埋骨何需桑梓地，人生何處不青山。

    人生自信兩百年，會當擊水三千里。

    宵月照徹天涯明，清光不令青山失。

    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秋過時節暮雲垂，霹靂一聲齊暴動。

    此去悲歌歌一曲，狂飆為我從天落。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飛起玉龍三百萬，攪得神域寒徹。

    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

    神樹如此多嬌，引無數天驕競折腰。

    惜秦皇神武，略輸文采；各族神祖，稍遜風騷。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遍地哀鴻滿城血，無非一念救蒼生。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往事越千年，赤綾揮舞，太平人間起妖霧。

    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

    今日追憶東方昊，只緣神族又重來。

    多少事，從來急。

    天地轉，光陰迫。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盪風雷激。

    人族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

    五帝三皇神聖事，騙了無涯過客。

    風雷動，旌旗奮，是人寰。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

    敢同修羅爭高下，不向狂龍讓寸分。

    人族勝利今何在？

    漫天神族滿目衰。

    此劍高置神界巔，摧盡神族方釋懷！億萬神州皆伏羲，遍地英雄下夕煙。

    大道蒼茫，青年和老人並肩而行。

    隊伍的人越來越少，有的站在了對面，有的倒下了。

    但總有新的青年，擁抱着新的火光，加入進來，這位導師和他的學生始終站在最前方，乘風破浪，拾起星光的片瓦。

    縱使萬古長夜，也總要戰取光明！銀袍青年講述着後來的事情；老人家靜靜聽着學生給他講後來的事情。

    沒有喜悅。

    沒有憤怒。

    只是眉頭擰成一股，雙眸泛着淚光，偶有幾聲輕嘆。

    「前輩，你要去哪！」

    少年林辰忍不住追趕上去，卻發現他們離自己越來越遠！「那五卷功法，是留給你的。」

    最終，唯有那位導師和他的學生，走過了舊時代的終點，一起邁向新時代的起點。

    少年林辰奮力追了上去，竭力吶喊。

    「羲皇前輩，你為何要告訴我們這段歷史。」

    那襲銀袍放聲笑！「因為，我的功法全靠撿！」

    ……敬以此拙作之結局，以紀念照亮我的導師。

    青年還記得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