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藥房和商業模式

    上官洛回家後，楚堯又去往會所，和四人玩鬧一會兒，便在十二點之前回家。

    這個所謂的單身大趴，形式意義，大於實質意義。

    沒什麼好玩兒的。

    至於上官洛在今晚的舉動……

    說實話，當真是讓楚堯略顯無奈。

    她竟然開始「擺爛」了，或者說，徹底覺醒了男人心態。

    「少婦」比「少女」美妙。

    嘖。

    絕了。

    種種的利益糾纏糾葛之下，暫且也只能先這樣，隨她吧。

    ……

    蘇婕那邊，同樣心裏有着ac數，也沒有玩到很晚，十一點多就回來了，神態清醒，只喝了兩杯啤酒。

    兩人聊了一會兒，相擁而眠，安穩睡去。

    ……

    第二天。

    早晨剛醒，楚堯就開始行動起來，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交代手下人去幫自己辦事。

    買藥材。

    別墅下面還有兩層，最上面也還有一層，地方不小，加起來也有將近三百平。

    正好用來當「藥房」。

    做這件事，是基於幾個考慮。

    第一，是安全考慮。

    無暇膏的「無中生有」，現在倒是還沒有人懷疑，但多少是個隱患。

    需要提前處理預防一下。

    畢竟，國安的鞏東升那邊，現在已經開始注意到這件事。

    在家裏搞個藥房，行魚目混珠之法。

    經歷過現在的幾件事，楚堯心中對於系統，對於船票的運用，多出幾分警惕之意。

    牛逼的能力，自然是極其牛逼的。

    但做事，還是要務求十分小心。

    道德經有句話——「反者道之動」。

    任何力量，都會伴隨着反作用力。

    這，同樣也是力學的基本原理。

    ……

    第二，則是基於「學習」和「進步」的考慮。

    現在這個年齡學習中醫，還來得及嗎？

    當然來得及。

    自己有「船票」，可以召歸古時大醫，耳濡目染，長久薰陶，也是一件益事、樂事。

    和品茶，制香，差不多。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再者。

    學這門技藝，倒不是為賺錢。

    了解一些基本原理，基本常識，不管是對於自己，還是家人的健康，都有所裨益。

    退一萬步來說，眼前最簡單的考慮：如果，蘇婕懷孕了，自己多少也能幫上點忙。

    ……

    楚堯交代唐昊和李超他們去做這件事。

    一上午。

    他們跑腿。

    成品的藥櫃和各種藥材，便是陸陸續續運了過來。

    目前藥典中記錄的中藥，共計一萬兩千多種，分三個大類，植物藥，動物藥，礦物藥。

    不過，常用的，也就兩千來種。

    藥房的品類，慢慢完善便是。

    到下午三四點，看着初見規模的藥房，楚堯心中自是滿意。

    想了想，他將六祖慧能「禮送」回去。

    至於真佛寄身的觀音吊墜，卻也沒有任何變化。

    然後……

    楚堯「召歸」了大醫，李時珍。

    藥聖，著有《本草綱目》。

    這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出現的場景，和六祖慧能現身時，幾乎一致。

    蒼茫宇宙時空的一道「數據流」。

    大醫大仁，楚堯和他聊天，覺得如沐春風。

    對於一些中草藥，也增長了見識。

    目前的輿論風氣，提到中醫，要麼黑，要麼粉，楚堯不偏不倚，居於其中。

    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比如：

    楚堯隨口好奇問道：「李先生，中藥材中可有解酒的好藥？」

    李時珍：「葛根，葛花，解酒，護肝，養胃。自古便有千杯不醉葛根花的說法。」

    這說法，讓楚堯覺得新鮮，之前從沒聽說過，準備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嘗試一下。

    天生地長的任何東西，想來，都自有其效果。

    想了想，楚堯取出一份「無暇膏」，交給醫聖，讓他留在這裏研究配方。

    看看是否可行。

    如果，真能逆向還原出來，那對於自己而言，這個問題，就徹底解決了。

    對於這樣的「科研任務」，「李時珍」自然是求之不得。

    當即醉心開始研究。

    離開地下室的藥房，楚堯又在網上購買了各種醫書和器械，先備起來。

    ……

    將這件事作為生活的調劑，用來消磨個人時間。

    第二天。

    楚堯則是去了一趟鼎匯。

    現在也差不多半個月過去。

    這半個月，方玉在公司大刀闊斧，砍了不少高管，開除不少混子，收縮一部分業務線。

    屬於內部整頓的半個月。

    去看看成果。

    辦公室內部的軟裝，已然是煥然一新。

    通體的灰和白色調，簡約設計，透露着一種高級美。

    一誠資本的四大金剛，方玉，上官洛、曾志華、丁慧敏，都在。

    楚堯此時特意看一眼上官洛白皙纖細的手腕，發現她倒是沒有戴着那枚翡翠鐲子，只是戴了塊表，便也滿意點頭。

    上官洛注意到楚堯的眼神，嘴唇微抿，若無其事。

    一番寒暄，進入正題。

    方玉做着匯報。

    「楚總，我給您簡單匯報一下吧。」

    「鼎匯今日股價，38塊錢，目前處於比較穩定的下行趨勢，市場觀望情緒強烈。」

    「我們還接到交易所的問詢函，問重大人事調整何時結束，我已經給出回復，元旦之前。」

    楚堯輕輕點頭。

    這……正常。

    高管大規模換血，公司風雨飄搖，不可避免的體現在資本市場。

    「嗯，你繼續。」

    方玉：「目前公司的人事調整，完成進度在75%左右，那些比較明顯的亂七八糟的人，都已經離開，剩下的，大都是業務骨幹，還需仔細甄別。」

    「這半個月，辛苦上官和曾總，丁總，將鼎匯的全部業務板塊和供應商，合作方體系，都進行了極其仔細的梳理。」

    「鼎匯目前最賺錢的三項業務……一個是保險中介和代理，但只在香江地區有資格，吸引大陸富豪和普通民眾購買，與多家國際知名保險公司都有合作。每年營收，佔到公司收入的四成以上。」

    楚堯……還是點頭。

    這個自己是知道的。

    鼎匯就是靠這個起家的。

    「繼續。」

    「第二塊，就是各種高端金融服務業務，專門為各種有錢客戶服務的，做資金過橋，不良資產包裝，國外融資渠道，資金跨境流通，大宗貿易擔保，手續之類，飛機遊艇租賃……等等。」

    「他們有一個將近八千人的高端客戶群體俱樂部，以及超過八百人的服務團隊，這塊其實賺錢不多，營收只佔到兩成，但可以說是最核心的資產。」

    楚堯再次點頭。

    保險代理是拉皮條。

    金融經紀，拉高級皮條。

    性質差不多。

    總之，不做窮鬼的生意。

    嘖。

    「第三塊，就是目前正在高速成長的小貸生意了，從上半年開始迅猛發展，前三季度，這個版塊的營收，已經超過傳統的保險代理業務，利潤率更是達到驚人的45%以上。」

    「可以說，目前，是小貸業務，在養活着整個公司，讓日子不至於那麼難過。」

    「另外，外部投資人，和高端客戶俱樂部，也正是因此，才對公司還保持着一定的信心，哪怕管理層易主，他們也還有着耐心。」

    方玉微微有點感慨的說道，看着楚堯。

    她清楚楚堯的「喜好」，對小貸業務深惡痛絕。

    恨不得一刀砍掉。

    但，仔細梳理下來，發現這樣的事實。

    真要把這塊砍掉，估計這家公司會元氣大傷，股東利益受損，高端客戶俱樂部成立的資金池利益受損，甚至員工利益都會受損。

    本來三條腿，第三條腿要是斷了，第二條，也會斷一半，只剩下第一條。

    岌岌可危。

    現在，楚總面臨選擇。

    是個人喜好重要？

    還是……賺錢重要？

    四個人都清楚這點，一時間，四人的眼神，都落在楚堯臉上。

    等待着他的決斷。

    「上官，對小貸業務，你什麼意思，說說？」

    楚堯暫時沒有變態，看向上官洛。

    上官洛一本正經，斟酌着用詞，輕聲說道：「學生貸，必須砍。白領貸，可以保留。外界對於催收團隊，風評很差，我建議改造，由後期催收，變成前期審核，推出商戶貸，創業貸之類，還是無抵押貸款。」

    「這塊，不良率或許會有點高，肯定要比個人信用貸高，但可以通過資本市場來彌補。」

    「以及……我們一誠資本，做的是股權投資，對於合適的小微企業和商戶，如果債權出現問題，可以以適當比例，轉化成股權。」

    「我認為一家公司要想發展，長久的使命，還是要有的，服務小微企業，社會經濟的毛細血管，向他們輸出先進的經營、管理、金融理念，給他們錢，幫他們做大。」

    「這或許是個養蠱機制，不良率可能超過五成，甚至更高，但因為金額少，所以風險還是可控的。其中一百家小微企業里，若是能誕生出五家業績不錯的公司，這個模式，大概率就能跑通。當然，這需要積累數據經驗，也需要精算師去仔細測算。」

    「這只是我的一個初步想法。」

    上官洛詳細說着，楚堯和方玉她們，都是若有所思。

    這是滿天撒網，重點培養的路子。

    把股權投資和風險投資，下沉，下沉到更底層的市場。

    這裏，一部分是銀行的活兒，一部分是孵化器的活兒，一部分是小貸的活兒。

    來了個大鍋燴。

    不倫不類的樣子。

    這件事，毋庸置疑，當然很難，尤其是成本控制，其中涉及到的行業、環節、實在太多了，諸多風險不可控。

    其實有類似的形式，比如支付寶的網商貸，對接全網商戶。

    但，那都是淘寶和天貓平台的商戶，有流水信用，和店鋪抵押。

    而上官洛說的這種，完全就是，撒錢，養蠱，公司利益，很難保證，風控力度一弱，很可能變成吃大戶，血本無歸。

    不過……

    這件事，若是做成了，形成良好的造血機制，培養出一批發展不錯的小微企業，那……可以說是功德無量。

    自己都當得起一句「商業教父」之稱。

    力量來源於底層！

    上官的格局，屬實是很大，不愧是那種家庭出來的。

    這一點，楚堯自己都自愧不如。

    想着這些……

    楚堯此時此刻，都隱隱有點熱血沸騰的感覺。

    心中再次盤算一遍整個鏈條……

    兩條線：

    第一條：放貸—產生債權—經營好—還款—獲得利息收入。

    第二條：放貸—產生債權—經營不好—債權轉股權—幫扶團隊進入—進入下一步。

    再算一筆簡單的賬。

    如果每年投入十個億，按每家十萬塊，那就是一萬家。

    這個投入，自己投得起嗎？

    當然，完全可以。

    十個億，哪怕全虧了，都不打緊，不至於傷筋動骨。

    就當為社會經濟做貢獻了。

    而如果做成了，所獲得的利潤，可以支撐這個模式跑下去，那他麼的，社會影響力和其它好處，簡直太多了。

    不少人得把自己供起來！

    至於，其中可能產生的政策風險，以及其它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上官在，前期，也不需要擔心很多。

    「做！」

    「做他媽的！」

    「我準備每年投十個億，連投三年，先看看效果。」

    「這件事，上官負責，但你要有心理準備。這很難，但很正確，也很美好。我出錢，你出力。」

    「真要把這個事兒做成了，你就是鼎匯重生的功臣！這還只是其次，關鍵是商業史上，都必將留下你的名字！你的家族，都會因此增光添彩！」

    「有功於商業，有功於社會，有功於無數小微企業的創業者和打工人。」

    楚堯興致勃勃的說道。

    很有激情。

    頗具理想主義氣質。

    但，楚堯還是決定幹了。

    不就三十個億嘛！

    等到明年三月份，自己光在暴風一支股票上的收益，差不多就能達到這個數。

    上官洛：……

    聽着楚堯的話，她臉色也微微有點紅，當然不是羞澀，而是興奮和激動。

    感覺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這餅畫的……

    很香啊。

    她沒想到，自己只是提出一個類似於「頭腦風暴」的創意，楚堯竟然就如此瘋狂的，豪擲三十億，準備用三年時間，來碰一碰這個事兒，到底能不能做，能不能做成。

    這種魄力，簡直了。

    太霸氣！

    方玉這時輕聲提醒道：「楚總，鼎匯是上市公司，這麼大手筆的動作，估計其它股東，可能會有意見。」

    目前楚堯對董事會的掌控，雖然還比較穩，但也不絕對。

    風險這麼大的事情，真要上會討論，未必會通過。

    甚至，有可能會翻車。

    不是每個人，都是理想主義者，都願意去做這樣「吃力不討好」、「長遠卻艱難」的事情。

    大部分資方的股東，都是一群鼠目寸光之輩。

    楚堯笑眯眯的看着她，點點頭。

    「沒事，慢慢來嘛，不着急，又不是一下子出三十億，這個計劃，暫且保密，咱們徐徐圖之，給他們一個接受的過程。」

    「另外，趁現在股價低，多回購一點，等我坐穩位置，再來圖窮匕現……」

    「最壞的結果，無非也就是鼎匯倒閉，倒閉就倒閉嘛，又不是我一手創立的公司，我對其沒有感情。」

    「一誠資本，才是咱們核心的事業，這裏，不過是個工具，中轉站。」

    四人：……

    都是點頭。

    玩得真大。

    但，想想，好刺激，好過癮！

    贏了血賺，輸了不虧。

    那還想什麼？

    當然是擼起袖子加油干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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