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六百零九章 醫者底線非畜生（第二更）

    「小易屬於運氣好，正巧趕上別人生病。」

    七十五歲的褚無量說『小易』兩個字的時候聲音很低，他總覺得自己沒資格這般稱呼。

    「弘度啊，這話旁人可說，你卻不能言。小易當時先說的水災，隨後才問陛下褚無量怎麼樣。」

    盧懷慎提醒對方，不是巧，不想救你就不問了。

    每年有多少大臣死去？小易能問的又有幾個？

    你是現在陛下當初的太子侍讀，小易問陛下人如何，陛下難道能說不救？

    你若不信，你現在可以辭官回家，致仕。

    你敢嗎？反正老夫不敢，老夫還想多活幾年，看看大唐以後的情況，捨不得死。

    「即便土著未曾患瘧疾，只憑藉提供的吃食，想來不用太久，亦應願成大唐人。」

    姚崇從最簡單的需求上講，土著們生活不易。

    土著沒有金屬武器，有金屬武器的話就必然有陶，哪怕不夠精美。

    土著會砸石頭，兩塊石頭互相砸，砸出來刀等工具。

    動物的骨頭和貝殼，一樣是好的武器和工具。

    取火用鑽木的手段，兩隻手搓木棍，最先變成遺民旳土著給演示過，鑽很長時間才出火，要小心地留火種。

    與長安城中最初的百姓一般，鑽木，不過百姓會有弓的結構輔助，鑽的速度相對快。

    有錢的打火鐮，實在不行用兩快石頭互敲崩火星。

    現在用火柴，很便宜的火柴，一錢買一堆。

    用完的火柴盒要保存，二十個火柴盒能換一盒火柴。

    火柴盒摩擦生火的地方有紅磷，數量多的話，李家莊子回收重新製作火柴盒。

    姚崇看着土著用手搓木棍生火，滿滿都是回憶。

    那時長安的冬天的早晨起來，總能聽到哭聲，有人被凍死了。

    如今依舊死人，卻不因為寒冷。

    「某失言矣！」褚無量想了想，承認錯誤。

    他與李易接觸時間段，沒資格進李家莊子見李易。

    宗正寺過來的皇親國戚，儘量不找李易，有事情尋別人說話。

    遺民頭領不清楚，他覺得李易平易近人，幫忙幹活的休息時候找到李易：「晚上還有炒飯沒？」

    「有。」李易答應，你想吃咱就做，現在便要煮飯，順便把鍋巴炒了給孩子和女人們當零嘴兒。

    他喜歡煮飯，鍋越大鍋巴越多，切成塊拿調料炒一下，嘎吱嘎吱嚼起來很香。

    孩子們長身體的時候，吃零食似乎能從早上吃到晚上。

    「有兩份肉多一些唄！」頭領又提要求，並解釋：「我們有兩個餵孩子的人想吃。」

    「我額外給做菜。」李易想起來有女子當眾奶孩子，人家根本就不知道那樣做有何失禮之處。

    哺乳期的女人想吃肉，屬於本能。

    炒飯中不適合放太多的肉，哺乳奶水產生與激素有關係，心情再好，激素分泌得再完美，不吃飯一樣沒奶水。

    李易決定開小灶，給她們做清蒸魚，額外配魚肉豆腐湯，就着炒飯吃。

    眾人晚上又吃到了火腿什錦炒飯，菜換成蒜薹炒肉、熘蝦球、紅燒扇貝、澆汁三文魚。

    包括後來的遺民中的哺乳女子，吃到了清蒸魚和豆腐湯，鹽比較少。

    實際上正常吃飯不缺營養，李易故意給開小灶。

    果然，遺民們感動了，哺乳期的女子大口吃着，感覺自己多吃一口，孩子就能多吃一口。

    得瘧疾的重症患者依舊在打營養，順便餵湯。

    其他情況的人自己努力吃飯，沒有一個人等着別人哄。

    對於他們來說，能吃飯就趕緊吃，吃飽了才能熬過去。

    李易讓他們多喝湯，補充水分，加快新陳代謝。

    有人吃完立即回病房，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上，哆嗦，冷。

    護士們不時過來看情況，確保每一個人都活下來。

    酋長吃了點東西，又吐了，只能繼續輸液，他症狀很重，不過意志頑強，他必須活着，帶領族人過好日子。

    有部落的人會隔一段時間進他的病房一次，告訴他族裏人的情況。

    到目前位置，沒有一個人死掉。

    酋長堅定了自己是大唐遺民的信念，他不知道瘧疾的名詞，但知道情況。

    包括他小時候自己的部落，同樣的病，死了一半多的人。

    旁邊的部落甚至只能活幾個人，加入到了他的部落中。

    這病得上就滅族，很少有部落能留下多數人的。

    關鍵根本不知道怎麼就這樣了，很突然。

    結果被帶到這裏，到現在一個人沒死，大唐太強了。

    ……

    李隆基也認為大唐強，不過清楚救人的一部分藥大唐沒有。

    「易弟，瘧疾有疫苗？」李隆基慢悠悠吃着飯。

    「有，只是大唐用不着，咱們吃截虐丸管用，其他疫苗都有，像沰兒他們，從出生就開始打。

    別的孩子不行，需要基礎科技進步、提高，應用在醫學範疇中。

    天花的正在全大唐接種，這個不需要我換。

    抗蛇毒血清與狂犬疫苗也不用換，唯一問題在於成本過高。

    破傷風的我在實驗室做出來了，之後會多做，蛋白類的沒有。」

    李易喝口湯，告訴李隆基咱們的孩子沒問題的，一套疫苗打進去，看給孩子們扎的，一針接一針，都有心理陰影了。

    李隆基眼中有了笑意，他想起小寶寶們打針時候的樣子。

    剛開始笑容滿面，甜甜的，隨着針扎進去推藥，笑容逐漸消失。

    有的不夠堅強，開始哇哇大哭，估計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陰暗的，陽光再不明媚了。

    他承認作用明顯，以前生個孩子，生的時候可能死，養一養又可能死，根本不知道一個孩子會在幾歲突然死去。

    目前整個宗室夠資格進醫院看病的，沒有一個孩子死。

    倒是有一個在母親肚子裏的時候檢查出問題，然後直接……

    「易弟，接種了天花疫苗不會得天花，你……」

    李隆基想到了一件事情，大唐的百姓接種疫苗，別人沒接種啊。

    「我有，我可以大範圍傳播。」

    李易先肯定，我能造出疫苗，自然有病毒。

    接着他搖頭：「我不能給其他人用，即便敵對，我會製造更厲害的武器。」

    李易守着自己的底線，他如果讓飛艇帶着天花病毒去傳播，別人一死一大群。

    他還有別的病毒，甚至毒藥，只要量夠，在別人的河流中倒。

    他是醫生，更是個人，不是畜生，他這方面的資料全着呢，只用在針對治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