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霧山白蛇

    就在剛才，斯蒂因通過空間給他傳遞了消息，給他提前升了幾級。

    軍銜從上尉連跳四級到達大校，實職也從第四營第二連連長，升了一級，成為了副營長，並且大概率，在這一次地之座風波之後，估計還會再提升一級。

    因為大概率可以確定了，地之座之後必然會開啟戰爭，至於戰爭的對象，則是根據這一次的收穫來決定。

    至於為什麼臨時提高奈瑟的軍銜和軍職，便是因為面前這位伊格伯爵，或者說為了給他代表的保守派，一個合格的交代。

    維丹化作白霧一直待在這裏，斯蒂因不可能不清楚，但是卻不能毫無理由的對他出手。

    雖然能夠看出巴斯克突然出現在基尼面前和他莫名其妙動用功績有關，但是沒有實質化的證據，也不好直接就對他出手。

    維丹甚至能夠狡辯，是看出巴斯克是間諜，這才準備動用功績殺死對方。

    總之單論實力，維丹·伊格·萊西亞斯和斯蒂因比起來，沒有任何的可比性，他唯一能夠依仗的其實是他伯爵等級的身份。

    統御一個國家，也不單單只是有着力量就足夠了，力量只是維持一個勢力的基礎，在這基礎之上，還應該有着更多的一些東西。

    伯爵在整個洛肯王國都不多見，一個伯爵斯蒂因能夠動手直接摁死，但是摁死的後果是國內成千上萬的貴族激烈反應。

    洛肯王國對於王國的掌控力已經算是高的，一些掌控力不足的國家，王室的政令甚至出了王都就沒用了。

    那種國家，每一個貴族都有着自己的立法權，有着自己的封臣，而我主君效忠的主君不是我的主君這種事，在那裏顯得司空見慣，這種情況造成的便是國家只是一個名義上的國家，實際上卻處於分裂狀態。

    一旦戰爭開啟，洛肯王國對於這種分裂王國，就能夠隨意征伐。

    最為重要的是隨意處置大貴族，會讓國內的大貴族變得離心離德，甚至分裂也不奇怪。

    比如法爾家，如果最初的法爾令整個法爾家動起來，割裂奧德區，以法爾家的體量，瞬間成為另一個公國甚至王國，並不是不可能。

    這一次法爾家是站在王室的立場，那麼下一次，下下一次呢？

    洛肯王室也在時刻防範着自己的國家變成那種模樣，因此規矩的重要性，便被拔高到一定地步。

    維丹是伊格伯爵，在這一次的事件中，他代表的其實是國內貴族的保守派，這才是最為重要的一點，因此他不能隨便被處置，就算被處置也不能隨便一個人就能抓他。

    然而他千不該萬不該，準備第二次動手，而且這一次動手，已經過線了，並且目標明確，是正在奮戰的自己人。

    所以奈瑟立馬被提了軍銜，然後得到了動手的許可。

    被黑煙籠罩的維丹瞬間就冷靜了下來，自己衝動了，只是一般情況下，他衝動之時，都是發佈命令給屬下，而屬下熟知伊格家的家訓，會等他冷靜下來，才實際執行命令。

    只是這一次他獨自一個人來到這裏，情緒激動之下，便直接動手了，並還被抓了個正着。

    瞬間他的心中便一陣昏暗，原本冷靜下來的心，又再一次激動了起來，隨之而動的是他的紋章紋章，功績能力再一次被接引，只是這一次的目標對準了奈瑟，他想要殺人滅口。

    這也代表，他對於自身的情緒管理徹底的失控了。

    這個時候收手，扯個再爛的藉口撇清關係，那起碼也有一個說法，背後的保守派說不定兔死狐悲之下，還會給予一些幫助。

    但是拘捕，並且直接動手，那就真的沒救了。

    「果然，哪怕是伯爵，也逃不脫紋章宿命的糾纏麼？」奈瑟看着那霧山白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卻沒有任何的恐懼，反而開口說道。

    當年的伊格子爵，在成功凝聚了功績之後，便將霧山作為封地，開採資源以及修建城堡，打定主意窩在霧山不出去了。

    當時的功績雖然只是子爵，但是配合霧山的地利，他在霧山之中，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可惜的是一兩年還好，時間一長，一個城堡無論怎麼樣都會覺得膩味了，加上長久的對霧山獨裁治理，伊格子爵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最終在一次利益爭奪中，脾氣暴躁的他，做出了錯誤的決定，主動出擊，結果中了陷阱，被重傷，損失了大量的生命力。

    回到霧山沒幾年就死了，在死之前留下了訓話，一點是死守霧山基業，不要再多生事端，另一點則是在情緒失控時做的決定不算數。

    或許正是對於紋章宿命的恐懼和信服，之後的繼任者，也都遵循着這兩條祖訓。

    實際上如果從外人的角度去看，伊格家族完全沒必要為了地之座的事情如此拼命，哪怕地之座成功，他們的退路比其他人也多了許多。

    比如那喬伊家的紋章，就能通過地之座技術從東海岸那邊運過來，紋章融合就變得容易了許多。

    有着紋章的融合，伊格家的紋章不說從伯爵級提升到侯爵級，實力得到極大的增強是肯定的。

    以強大的功績紋章作為保障，想要守住霧山並不算困難。

    可惜的是伊格家族卻偏偏選擇了反抗地之座，甚至為了反抗能夠成功，直接將喬伊家族犧牲掉，這種行為在外人看來是愚蠢至極的。

    但維丹不是外人，他從降生開始，受到的教育、接觸的人和事、生活的氛圍等等，全部都圍繞着霧山，在這些之外還有着紋章宿命暗中的影響。

    那麼做出愚蠢的選擇，似乎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

    奈瑟的話語中並沒有嘲諷的意味，只有着深深的自省，人會受限於自身的一切，並不是說自身的一切是錯誤的，而是這一切是有局限的。

    如果他沒有多次轉生之旅，他恐怕絕對到達不了今天的地步，也會如同維丹一般，做出各種愚蠢的抉擇。

    「人的目光不能只駐足於眼前，需要放的更加寬廣，只有這樣，才能少犯錯誤。」奈瑟再一次告誡自己。

    有着維丹這個例子在面前，奈瑟將這一點告誡，記得十分認真。

    然後出手的時候，卻不會記着維丹任何的人情，手中星靈戒指一閃，一隻只星靈便從其中飛射而出，從它們身上散發出一道道力場，相互疊加之下，形成一個特殊的場域。

    維丹化身的白霧，瞬間便被壓向下方，在多重力場的擾動下，白霧向着數個方向傾斜，差點便要將其分屍。

    不過維丹身為伯爵，倒也不是什麼都不懂，一枚紋章亮起，自然之力以紋章作為中心，開始向着周圍迸發，然後生命之力迸發，化作生命力場，將白霧籠罩起來，重新化作了人形。

    「這門霧化之術，在你手裏倒是浪費了。」奈瑟搖了搖頭，對方的霧化之術，很明顯是以功績能力作為基礎衍化出來的。

    如同之前薩里家族的法隆，便因為憋急了，所以對紋章能力以個人意志進行了些許修改，穩當的霧化之術也是如此。

    他能成功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的天資比法隆要強之類的，而是因為伊格家的功績是由後人花費資源不斷滋養才達到伯爵級，所以操控空間才比其他紋章要大上不少。

    之所以說他浪費便在於，維丹並不是術師，並不知道這種散化為某種自然之力，對於術師修行的好處。

    「你還是給我去死吧！」維丹可不會在意奈瑟的話語，他的目光凝聚，身後一條巨大的白霧之蛇纏繞着他的身體，一雙蛇目死死的盯着奈瑟，想要宣告奈瑟死亡的命運。

    「你將死於我白霧之下！」維丹冷聲宣告着，身後的白蛇閃爍着猩紅目光，照射在了奈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