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這是反抗的代價

    「大人，這邊請，我把我那侄女藏在了這裏！」

    據鐵盛所說，當年的銀牌捕頭陸明升還有一個小女兒，當年的她一直體弱多病被人寄養在外，知道此事的人寥寥無幾。

    而陸明升臨死之前，已經預感到危險將至，所以就將自己的小女兒託付給了鐵盛代為照顧。

    之後，鐵盛便將人藏了起來。鐵盛很清楚，自己這個結拜兄弟在預感到危險之後，一定是給他的小女兒留了些東西。

    可是一直以來鐵盛都沒有開口去要這樣東西，因為他知道，這些東西自己保不住。

    看了之後，知道的越多又無能力守護，反而越有危險。

    直到今日見過沈鈺之後，他才將這個秘密吐露。

    這些年他也曾偷偷調查，不過不敢有大動作，調查的東西不多。

    而當年陸明升不一樣，他一定是調查出了什麼，不然那些人絕不會狗急跳牆，暗殺一個銀牌捕頭。

    最讓人可怕的是，一個堂堂銀牌捕頭被殺，竟是被硬生生的壓了下來。仿佛就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一樣，沒的無聲無息。

    也正因為，鐵盛現在越發的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人看出破綻來。

    「大人就是這裏了！」

    「倚翠閣？你確定？」

    抬頭看了眼，沈鈺有些不確定的回頭看了看鐵盛，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這應該是個青樓吧。

    你把兄弟託付給你的女兒，放在這樣的地方，你也不怕他從棺材裏爬出來掐死你。

    「大人，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倚翠閣是凌家的產業！」

    「誰也不會想到，我兄弟的女兒會被我藏在這裏。大人放心，這裏的老鴇會與我是患難之交，過命的交情！」

    我是擔心這個麼，我是擔心環境改變人。出淤泥而不染聽起來很好聽，但真正能做到的有幾個。

    這種環境之下，但願對方不要被影響的太大。

    「啊，啊，呃.......！」

    當沈鈺即將踏入倚翠閣時，突然一道痛苦的慘叫聲，伴隨着劇烈的喘息聲自樓上響起。

    樓上的窗戶大開着，能清晰的看到一個少女衣衫半解，春光外泄，露出白皙卻滿是傷痕的身體。

    少女滿臉淚痕，但卻難掩她那嬌俏的容顏。明眸皓齒，亭亭玉立。

    按說，就憑這姿色至少也是花魁的待遇才對。可此時，這名少女卻被人用鞭子粗暴的鞭撻着，發出一聲聲悽厲痛苦的慘叫。

    周圍站了不少人，都對此指指點點，有的甚至發出了莫名的笑聲。

    不過在這些看客的臉上看不出半點同情，有的只是興奮，還有一些輕蔑。

    「看那服飾，應該是平爐山的弟子？平爐山也算是名門正派了，他們的弟子都不要臉了麼？」

    看着閣樓上的一幕，鐵盛眉頭緊皺，臉上浮現出幾絲的不忍。

    這算什麼，之前沈鈺在北山域巡查的時候，所見的江湖仇殺不計其數，被江湖紛爭所襲擾得百姓不知幾何。

    而且，那些江湖中人還喜歡斬草除根，所以滅門慘案亦是多不勝數。這其中，還包括了不少朝廷的官。

    不要以為他們行俠仗義，真的是在殺貪官污吏。當然肯定是有，但真心不多。

    更多的是利益之爭，甚至只是因為一句話人家說的不對，說的他們不舒服了，他們就動了殺心。

    擁有着超強武力的他們，又怎麼會把這些普通的百姓當成自己的同類。

    他們或許會有惻隱之心，但大多數是施捨，而非熱心！

    「上面是怎麼回事？」

    一邊觀察着上面，沈鈺一邊揮出一道劍氣，直接崩斷了男子手中的鞭子。

    把人這麼打，他就不怕打死。再說了，也不見倚翠閣的人出來阻止，這麼做生意的麼？

    「大人有所不知，上面那個女子也是個可憐人。大人，您往這邊看！」

    順着鐵盛指向的方向，沈鈺看到了一個衣衫襤褸，渾身發黑的老乞丐，正在痛苦的悲戚。

    他的手腳似乎都斷了，只有身子還能動。痛哭之下，整個人身體一聳一聳的，就宛如大隻的蟲子。

    「大人，那邊的那個老乞丐，曾是百行商會的會長！」

    「商會會長？怎麼會搞成這樣，破產了？」

    「不，是人禍！」嘆息一聲，鐵盛小聲解釋道「他有一個獨女，長的十分漂亮，令人驚艷！」

    說到這裏，鐵盛頓了頓，而後小聲說道「他的獨女，就是閣樓上的那個正在慘叫女子！」

    「哦？」鐵盛的話，已經讓沈鈺聯想到了許多，一股淡淡的殺意已然浮現。

    「大人，這姑娘當年還是十四五歲天真爛漫的時候，在外面逛街被凌家老太爺被看上。」

    「那凌家老太爺已經是九十多了，非要強拉人家做第十九房小妾。而這位富商只有這一個女兒，怎麼肯？」

    「結果，不出三日，他的商會便遭到了洗劫。他的女兒被那些強盜強暴，而後賣入了這座青樓里。」

    「至於他自己，則被斷了手筋腳筋，割了舌頭，就扔在這裏！」

    看着不遠處的老乞丐，又瞅了瞅閣樓上那眼中毫無神采的少女，一股怒火升騰而起。

    「大人，這些人十分狠辣，他們不讓他死，就讓他活着。他只要死，他的女兒就會遭受最狠毒的折磨，直至死去！」

    「同樣，被賣入青樓的這位富商之女也不能死！」

    「她若是不堪受辱自殺，那她外面的老父親，就會同樣受到非人的折磨，直至折磨而死。」

    「他們就是要羞辱對方，用他女兒賣身的錢換來的食物餵他，讓他時時刻刻保持折磨！」

    說着，鐵盛指了指上面，而後說道「大人看到了麼，就是那個窗戶，那裏是他女兒的位置。只要他一抬頭，就能看到！」

    「每日，那裏就會湧進來形形色色的男人，而且被要求絕不能關窗，就開着窗戶讓所有人都看着！」

    「是以，這裏每日都會有不少人圍觀。而也正因為此，裏面的少女在眾人心中就是最卑賤的那個。」

    「不少有特殊癖好的人都來找她，花着最少的錢發泄着心中的欲望，肆意而妄為。」

    「所以，這裏日日都能聽到女子的哀嚎聲。大人，那女子您也見了，她已是傷痕累累！」

    「可是她得活着，曾經卑職無意間聽到過她的呢喃。她說她要撐下去，再苦再累也得撐下去，她要是死了，她的父親也會死！」

    「誅心！」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這一個沈鈺的殺意雖未徹底爆發，但卻已自心底開始升騰。周圍空氣，仿佛都隨之冷了數分。

    「是啊，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們太狠了！」

    深吸一口氣，鐵盛想要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平復不了。

    「他們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告訴所有那些敢反抗的人，這就是反抗的代價。別說是反抗了，哪怕是拒絕他們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