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這便是現實

    「說，你們究竟還會在什麼地方動手？」

    雙手抓住韓秋的衣領，陳志成感覺自己快要瘋了。自己這些手下，都是些什麼瘋子。

    「哈哈，不必白費力氣了。放棄吧，我是不會說的！」

    「他不是不說，而是不知道！」拍了拍陳志成的胳膊，沈鈺沖他搖了搖頭。

    剛剛他已經以幻術催眠過韓秋了，以沈鈺現在的境界，一個區區的韓秋怎麼頂得住。

    沈鈺自然也知道了他想知道的答案，可惜韓秋就只是個小嘍囉，知道的並不多。

    最後沈鈺得到的答案是，除了在鹿興城之外在其他地方也有人同時動手，但至於在哪，是誰參與，韓秋卻都是一無所知。

    說白了，他就只是個任務的執行者而已，怎麼會知道太秘密的東西。

    「大人，那怎麼辦？」

    「無妨，有一個人或許會知道一些事情！」

    沖韓秋冷冷一笑，下一刻，沈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陳志成張了張嘴想要喊些什麼，卻最後也沒有喊出聲。

    大哥，是誰起碼你說一聲。這不上不下的，弄的人很好奇啊。

    而此時，沈鈺已經來到了納合的面前。沒有過多的廢話，直接浮生若夢招呼上。

    他倒要看看，這個看似悲痛的屹柯族族長，內心深處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

    而出現在沈鈺眼前的畫面，是年輕的納合。此時跪在床前，床上躺着的是一位奄奄一息的老者。

    看那個架勢，床上這位應該是他的父親，屹柯族的老族長。

    莫不是這位屹柯族族長的內心深處藏得最隱蔽的秘密，是許多年前的事情？

    「父親，你放心，你一定會沒事的！」

    「傻孩子，人固有一死，我也到時間！」

    指着自己身邊的書冊，老族長艱難的說道「把這本書拿起來，這是我最後留給你的東西，打開看一下！」

    「是！」聽到自己父親的話，納合將手裏有些破舊的書冊打開，頓時一行行文字映入眼帘。

    「安通十二年，南澤城全城百姓被殺，血流三日而不止。怨氣凝聚，一月方消！」

    「昭平六年，白河城一夜之間所有人血肉盡無，皆成白骨！」

    「景通八年，黑羽族全族盡沒，數十萬族人無一人生還，死者皆如乾屍一般，精氣神盡散！」

    ..........

    「這，這......」看着上面一條條記錄，納合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眼中也越來越疑惑。

    「父親，這些是什麼？」

    「這些是現實，血淋淋的現實！咳咳！」掙扎着想要坐起來，旁邊的納合見後，立刻上前將自己的父親扶了起來。

    「天下之大武者眾多，實力強橫者不計其數，可總有人願意走捷徑，吸納他人力量為己所用的秘法比比皆是！」

    「在那些絕頂高手面前，百姓？人命？不過是任意收割的韭菜而已！」

    「這些韭菜一茬又一茬，割之不盡，用之不竭。咳咳！」

    「父親，你不要激動！」

    一邊拍着自己父親的背，納合一邊小聲問道「難不成那書中記載的事情，都是.......」

    「不錯，那一城城的百姓，都是這麼無辜被殺的。只因為他們有用，所以他們就得死，如螻蟻一般死的卑賤！」

    「那這些事情朝廷不管麼，那些名門正派不管麼？」

    「管？怎麼管，管的過來麼？想走捷徑的人如過江之鯽，數之不盡！至於那些名門正派，他們的屁股底下就真的乾淨麼。」

    「朝廷能做的，只是將這些人的危險降到最低，將流言遏制住，將民眾的恐慌控制到最低！」

    「饑荒，洪水，瘟疫，山崩，有太多的藉口可以掩蓋這一切！」

    「誰又能知道這看似平靜的天下，隱藏了這麼多的危險，誰又能想到這些可憐的百姓只是別人眼中，可以不斷再生的肥肉！」

    「不，不僅是他們，我們也是！」

    一把抓住納合的手，老族長面帶無奈的說道「若不入絕世高手之列，終為他人任意宰殺的螻蟻，而現在的我們就是螻蟻！」

    「那我們就沒有機會了麼？」聽到自己父親的話，納合突然感覺很沮喪。

    他們屹柯族的實力說強不強，說弱不弱，可若是被那些頂尖高手盯上的話，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一想到那本小冊子中記載的東西，納合就感覺不寒而慄，他害怕終有一日，屹柯族也會面對同樣的危機！

    「不，我們有機會！」

    死死的盯着納合，老族長突然大聲的問道「納合，歷代先祖的遺志，你忘了麼？」

    「孩兒不敢忘！」

    聽到老父親的問話，納合一下匍匐在地，高聲回應道「歷代先祖遺志，孩兒一刻也不敢忘！」

    「孩兒有生之年，必傾盡全力一統六族！」

    「很好，納合，可你知道歷代先祖為何心心念念要一統六族？」

    「這，孩兒不知！」

    「那是因為昔年我們六族本為一族，後來為了守護一個秘密，這才一分為六！」

    看着自己的兒子，老族長說出了屹柯族最大的秘密。他現在已經撐不住了，有些事情也該交代下去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早就忘記了還有共同的祖先，可我們屹柯族不能忘！」

    「納合，今日我就告訴你我們屹柯族最大的秘密！」

    強撐着自己的身體，老族長隨後輕聲說道「合六族之傳承，便能得到這世間最強的武力！」

    「什麼？」這麼多年，他從未聽說過這樣的說法。六族都不算太強，他們屹柯族雖然墊底，但其他五族卻也是強的有限。

    就他們合在一起，就能得到世間最強的武力，怎麼聽都有些天方異談。

    「你很好奇，既然有這樣的傳承，當年為何我們還要一分為六？因為這既是傳承，也是責任！」

    看着眼前自己的兒子，老族長長長嘆了一口氣，眼中說不出的落寞。

    「當年我們之所以會落寞下來，就是為了守護這個秘密！」

    「我雖然不知道當年守護的秘密究竟是什麼，但卻也有猜測，恐怕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或是東西！」

    「當六族一統，合六族傳承歸於一身，得到最強武力之時，恐怕也將會是把這個令我們先祖忌憚的存在放出的時候。」

    「這......」一時間，納合心亂如麻。自己這麼多年的成長，都沒有今天的衝擊力來的強。

    歷代先祖心心念念一統六族，若是真的一統六族了，那豈不是要將那可怕的存在也釋放出來了？

    「你在猶豫？」似乎看出了納合的猶豫，老族長臉色漸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納合，你要記住，人一定要為自己而活！！哪怕外面洪水滔滔，只要淹不到我們，又與我等何干？」

    「昔日我們先祖稱霸南疆，何人可敵？可如今屹柯族卻只能苟且偷生，族人一日少過一日！」

    「在別人的眼中，我屹柯族與那些隨手可割的韭菜有何區別？那本書上的東西，就是對我們最大的鞭策。」

    「或許有朝一日，我們也會如那些血淋淋的例子一樣，被人盯上，而後全族盡沒！」

    「這便是歷代先祖心心念念一統六族的原因，值此危險之世，我們只能靠自己！」

    「你要記住，你不強，別人就會宰割你，這便是現實！」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老族長臉色潮紅，仿佛如同迴光返照一般。只是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犀利。

    「納合，我最後再問你一句。先祖的遺志，你確定要繼承麼？」

    「父親放心，兒子明白了！」

    跪在地上，納合似乎想通了一切，大聲的說道「兒子必然追隨先祖腳步，一統六族，縱百死而無悔！」

    「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