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劍心已死

    「沈大人？！」

    看着近在咫尺的沈鈺，白錦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

    剛剛一閃而逝的劍意，雖然不是針對他，但卻依舊讓他感覺到了仿佛窒息般的恐懼，差點讓他以為自己也在劍意下凐滅了。

    甚至於在對方揮劍的那一刻，驚慌失措的想要求饒，更是不由自主的喊向沈鈺，臉都快讓自己給丟沒了。

    即便是一切都已經過去，白錦從依舊有些心有餘悸的捂住胸口，剛剛那一剎那，他差點以為自己也跟着沒了。

    不過此時的沈鈺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心念沉於系統之中。

    「系統，簽到！」

    「簽到成功，獲得時光回溯！肉眼所視之處，可見滄海桑田！」

    隨着一陣光芒涌動，在沈鈺的腦海中腦海中突然多出了許多信息，新得的能力似乎已經完全化為自己的本能，深入靈魂深處。

    立於原地，他雙目仿佛能夠見證歷史變換，看透世事滄桑。

    時光回溯，並不是像想像中那般真的能令時光重來，場景重現，而只是單純的雙目可以看到一個地方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往事種種，以前發生的一切只要自己想看，就能好似近在眼前。

    只不過越是往前看,所消耗的功力也就越多。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功力,能看到多久之前，能支撐多長時間。

    這能力的確可以稱得上強大,可惜並不能提高自己的實力。大爭之世，終究還是實力最重要。

    「試一下！」得到了這樣的能力，又在感覺自己的實力恢復的差不多後，沈鈺嘗試着旁邊的方向看了過去。

    眨眼間,眼前瞬息間發生變化,剛剛發生的一切好像在眼前又經歷了一邊，都像是歷歷在目。

    包括自己是怎麼幹掉白圖，又怎麼被柳如生給幹掉的，就像是在自己眼前又演了一遍一樣。

    身上的功力快速的消耗着,沈鈺覺得不過癮又向前看,時光好似飛逝，看到的環境一切大變樣。那感覺，就好像在飛速的快退一般。

    看着眼前這座宏偉的大宅子,變成了很久以前那處破敗的院落，蕭條的不成樣子，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往來。

    再往前破敗的院落變得富麗堂皇了起來，似乎要比現在還要輝煌一些，裏面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只可惜，那都是幾十年前，乃至上百年前的事情了,裏面的人自己也不認識。

    即便是當年千嬌百媚的美人,如今哪怕是能活着也是美人遲暮，蒼老的不成樣子了吧。

    突然間,沈鈺頓住了,在這座宅子裏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準確的說是看到了一把熟悉的劍。

    那是沐子山的劍,是沐子山在鎮壓絕地前送給朝廷的那把斷劍,持劍之人應該就是百餘年前鎮壓江湖的沐子山。

    這時候的沐子山還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他手裏的劍也未曾斷成兩截。

    在他的眼前是一個長相柔美的女子,只是此刻，沐子山的劍刺在了女子的胸口處。

    女子就這麼看着他,臉上除了露出些許痛苦的表情外再無其他，就這麼一步步向前。

    沐子山雖然想抽劍後退,可女子卻是一把抓住了他手中的劍，鮮血自手上滴落，可女子仿佛全然沒有感覺，依舊在向前走着。

    隨着女子不斷靠近，劍刃也不斷深入，最終從女子的背後穿透而過。

    「咳咳！」嘴角輕輕咳嗽幾聲，大口大口的鮮血卻是止不住的從嘴裏流了出來。

    雖然沐子山並沒有想過要傷害她，但受沐子山滋養多年的劍卻是殘留着他的劍意。

    這股淡淡的劍意卻是在劍刃入體的那一刻，就開始衝擊着她的身體,令她頃刻間經脈絮亂，丹田受損。

    直到這時候,女子才沖沐子山勉強一笑「你說的對，那些女人是我殺，那些老人也是我殺的,我就是要讓你這個自詡為俠義之士的人向我拔劍。」

    「沐子山，我太了解你了，你終究還是為了那些普通人向我動手了！」

    看着這樣的畫面,沈鈺分明從沐子山的眼中看出了心痛和掙扎，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女子這是他喜歡的人，不然他不會是這個反應。

    那眼前這一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女子是為了試探一下在沐子山心中，究竟是她重要還是他心中所謂的俠義重要。

    要自己的猜測是真的，那這女人是真特麼有病，堂堂沐子山看上這樣的女人那真是虧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急忙拔出了自己的劍，沐子山慌忙的衝上去扶住女子，體內的功力源源不斷的輸入進去。

    他想要救對方的命，可是此刻這個女子的身體就猶如那漏水的篩子,生命力的流逝擋也擋不住。

    「不用白費功夫了，你救不回來我的！」抬起手想要打斷沐子山，可是對方卻始終固執，功力繼續不要錢的匯聚於自己的身上。

    女子見阻止無用，只能苦笑一聲,滿是鮮血的手勉強的抬了起來，輕輕撫摸着沐子山的臉龐。

    「你說，你要不是沐子山該有多好，那樣我們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了！」

    「你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麼，因為我知道能打敗你的只有你自己。你太強了，強的讓人絕望，而且根本沒有任何破綻。」

    「既然沒有破綻，那我就製造破綻。從一開始我接近你就是別有用心，你其實也早就就知道我是別有用心！」

    說到這裏，女子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可是你還是愛上我了，你怎麼這麼傻，現在我就是你的破綻。」

    「所以，我才要讓你對我拔劍。我要你劍心崩潰，我要你淪落成泥塵，打落至塵埃！」

    「為什麼？你不想讓我拔劍，我可以放棄的！」

    「沒用的，我要的是殺了你，沐子山，你知道麼，我恨你，我一直恨你！」

    撫摸着沐子山的臉龐，受傷的鮮血將他的臉抹的也全是鮮血，女子臉上滿是苦澀，說不出的心疼。

    「可我也愛你，但我們終究是不能在一起！」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因為我爹是江崇鶴，當年你誤入歧途殺戮無數，我爹去阻止你，卻被你所殺。這是殺父之仇，我得報！」

    「江崇鶴！橫江大俠江崇鶴？我當年根本沒有殺了江大俠，他來的時候我當初已經醒過來了，我們根本沒有動過手。」

    「事到如今了，你還在騙我麼。」說話間，女子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弱，似乎即將撐不住，她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有些弱不可聞。

    「沐子山，你殺了我父親，也害得我母親為此鬱鬱而終，我恨你，可我又偏偏愛上了你。」

    「記住我的模樣，我要你一輩子都記住！」

    深深地看着沐子山，過了好一會兒後，女子的手才無力的垂下，生命力至此徹底消散。

    原地，只留下一個嗷啕大哭，幾近崩潰的沐子山。

    「夢瑤！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抱着女子的屍體，沐子山已經不想再去想什麼是是非非，想什麼此種誤會曲折。

    他只想帶着自己心愛的人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再沒有人打擾他們。

    至於旁邊的劍，則是被他揮手打斷。他用劍殺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劍心已死，還留劍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