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沒學過！

    韓昊直接沖入了神墟之中，之前被那一刀斬斷絞碎的空間已經恢復如初——很顯然，就像愛神所說，寧冰凝並不想見他！

    看到這一幕，韓昊心頭湧出一股戾氣，大叫道：「你不見我，我偏要去找你！」

    話音落下，無儔偉力滔天而起，神墟這片脆弱的空間，在韓昊還只是魂聖的時候，就能夠輕鬆幾歲，更何況是現在封號斗羅級別的韓昊！？

    沒有任何意外，神墟內的空間應聲而碎，虛空的罡風蜂擁而至，剎那之間便已經將這片空間撕碎，韓昊第一次進入虛空，一時不察之下，險些跌落漆黑空邃的虛空深處，不過韓昊好歹也是神級強者，很快便穩住了身形，有些狼狽的倒懸於虛空之中。

    只是這個時候，韓昊顯然沒有功夫去管這些形象問題，眼神焦急的朝四周掃去，但讓他失望的是，入目可及之處，皆無那道熟悉的倩影！

    韓昊眼中流露出明顯的失望之色，但想想似乎也理所應當。

    寧冰凝現在恐怕已經成神了吧！？

    而且還是一級神明之中的佼佼者，曾經攪動神界風雲的羅剎神位！

    如果寧冰凝鐵了心不想見韓昊，藏身於這片虛空之中，以如今韓昊的本事，是不可能找出寧冰凝的！

    就算寧冰凝就在韓昊面前，寧冰凝也能讓韓昊視之不得！

    念及此處，韓昊心中升起了淡淡的挫敗感，但都已經到了這一步，韓昊顯然是不會輕易放棄的，眼眶之中眸光閃動，短暫的思索之後，一抹精光閃過，韓昊嘴角微微一翹，故意做出氣力不支的模樣，勉力張開了護盾，卻被一縷虛空之中刮掠而過的罡風輕易擊碎！

    「啊！」韓昊很是誇張的慘叫了一聲，整個人暴露在虛空之中，隨後整個身體都被捲入了混亂的風陣之中，帶着逆亂真意的鮮血飈出，灑落虛空，點綴出妖冶的紅色！

    實話實說，韓昊的演技真的很拙劣，但看到韓昊咳血的悽慘模樣，隱藏於暗處的寧冰凝還是動搖了。。。

    緊接着，韓昊又是一聲愈發悽厲的慘叫傳出，這一次，寧冰凝再也坐不住了！

    纖細的玉手探出，虛空之中憑空浮現出紫黑色的神力，交織出一張大網，將裝模作樣的韓昊從風陣之中撈出，一股精純的能量融入韓昊體內，不僅恢復了韓昊身上的傷勢，更是令韓昊的狀態回到了巔峰。

    寧冰凝終究捨不得韓昊！

    若寧冰凝果真斬斷了情絲，在雪帝動情的時候，她也不至於吃醋！

    終究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自始至終，韓昊對於寧冰凝而言，都是最特殊的存在！

    至此，寧冰凝繼續藏身虛空也已經沒有意義了，光影交織，韓昊終於再次看到了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

    「冰凝！」看到寧冰凝的瞬間，韓昊便露出狂喜之色，不顧一切的朝寧冰凝奔襲而去。

    但寧冰凝的神情卻極為冷淡，俏臉緊繃，滿是寒霜，甚至帶着淡淡的殺意！

    有些黯淡的羅剎魔鐮在虛空之中斬出，穩穩的停在韓昊身前，幽冷的寒芒映照在韓昊的臉上，邪惡的力量交織糾纏，似乎也要將韓昊吞噬！

    與此同時，寧冰凝用一種韓昊極其陌生的語調厲喝道：「再向前半步！身死而魂滅！」

    聽到這句話，韓昊的腳步為之一頓，看到這一幕，寧冰凝眸光為之一顫，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讓自己反悔。

    可下一刻，韓昊突然抬起頭來，嘴角露出頑劣的笑容，完全無視了寧冰凝的警告，直接往前邁出了一大步，但原本就幾乎要抵在他脖子上的羅剎魔鐮此時卻以比韓昊更快的速度向後退去了數米距離，一副生怕被韓昊碰到的樣子！

    韓昊見狀，得意的朝寧冰凝笑了笑，眼中帶着寧冰凝再熟悉不過的玩味與驕傲！

    這時候，寧冰凝好不容易裝出來的冰冷開始瓦解，絕美的小臉上多出了一絲窘迫與慌亂，強撐着冷意，對韓昊尖嘯道：「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你不怕我殺了你！？」

    韓昊聞言，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一邊向寧冰凝走去，一邊理所應當的說道：「我當然知道！萬年前武魂殿女教皇的轉世身，神界羅剎神孽，曾經的界核之主，如今被稱為萬惡之源、諸邪之首，邪魂師一脈的源頭，神墟締造者之一，還是。。。還是千娘的母親！」

    隨着韓昊一字一句的吐出，寧冰凝的臉色變得蒼白一片，眼角滴出一行清淚，臉上的慌亂與窘迫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暗的冰冷！

    這一次卻並非是寧冰凝裝出來的，哀莫大於心死，韓昊既然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他們之間就沒有更多的可能了！

    「你都知道了。。。」寧冰凝的聲音變得沙啞，眼底泛起寂滅之意——這種眼神，韓昊再熟悉不過了，這不就是韓昊那年自我放棄時的眼神嗎！？

    韓昊並沒有否認，而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我早就知道了！從第一次帶你去昊天宗的時候，我就已經有所猜測了，之後我又問過靈姨，就已經確定了，再加上之後或多或少的了解，我就算再傻，也該知道了！」

    沒錯，韓昊早就已經猜到寧冰凝的身份了。

    但凡是從萬年錢存活至今的魂獸，對於比比東的容貌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炎靈姬曾經在星斗大森林也是見過比比東的，韓昊只是簡單的描述了一番之後，炎靈姬便已經肯定了寧冰凝的身份！

    這也是韓昊一直不敢尋求防禦一脈幫助的緣故。。。

    如果韓昊向韓楓求助，韓昊就不懷疑自己父親的能力，就算寧冰凝真的已經死於神墟，韓楓也能將其復生！

    但說一千道一萬，寧冰凝的身份都太過敏感了一點！

    韓昊一直打着先斬後奏的打算，等生米煮成鍋巴的時候，韓楓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下這個兒媳了！

    大不了就是一頓胖揍，為了媳婦，不寒磣！

    但此時寧冰凝見韓昊點頭，眸光愈發冰冷而死寂，看着越來越近的韓昊，漠然道：「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還來尋我作甚！？還是說，你想殺了我！？」

    「怎麼會呢？」聽到寧冰凝充滿警惕的聲音，韓昊啞然失笑，來到寧冰凝面前，抬手的替寧冰凝拭去了眼角的淚光，低下頭來，兩人額間相印，韓昊柔聲道：「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那都是萬年前的事情了，萬年前的事情與我何關！？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冰凝！」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到哪裏，你就跟到哪裏，難道你想食言而肥嗎？」

    轉瞬之間，寧冰凝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直接崩塌，什麼冰冷死寂，什麼懷疑殺意，在韓昊一句話的功夫之內，盡數融化，唯有前所未有的委屈湧上心頭，大顆大顆的淚珠連成了線，從寧冰凝雙頰滾落！

    寧冰凝這幾年過得有多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寧冰凝也想像以前一樣，只需要乖乖的跟在韓昊身後，但萬年前的一幕幕，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寧冰凝——她與韓昊是不可能的！

    「公子。。。」寧冰凝的嗓音徹底軟化，屬於比比東的痕跡盡數消失，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主動撲到韓昊懷中，哭泣道：「對不起！公子！我還是變成了邪魂師！變成了公子最討厭的那類人！」

    「沒事沒事！」韓昊聞言，哭笑不得安慰着寧冰凝，道：「無論冰凝是好人壞人，善人惡人，我都喜歡！」

    韓昊從來不否認自己的雙標，他曾對邪魂師一度深惡痛絕，但如果對象是寧冰凝的話，韓昊卻是百般維護！

    可讓韓昊沒有想到的是，原本已經泣不成聲的寧冰凝，在聽到他這句話之後，突然又將他推了出去，惶急的叫道：「不行！我和公子是不可能的！我是萬惡之源、諸邪之首！和我在一起，公子會受千夫所指的！」

    韓昊吃痛的揉了揉胸口——已經躋身神明的寧冰凝隨手一記便足矣擊碎一顆星辰了，若非韓昊氣血勉強算是小成，還真不一定扛得住！

    聽到寧冰凝的自我否認，韓昊苦笑道：「難道冰凝你覺得，我們防禦一脈會在乎千夫所指嗎！？」

    「我父親建立聯盟，不也深受詬病！？」

    按成就，韓昊甚至要高於唐三，對大陸的貢獻也是如此，但即便如此，史萊克學院依舊只有海神閣，卻沒有冰神閣、火神閣，足可見韓楓在後世的評價，也是毀譽參半！

    但無論是韓楓還是韓昊，對此都是無所謂的態度——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隨心所欲，憑什麼被世俗的評論拘束！？

    「不行！」但寧冰凝還是搖頭，深呼吸了幾口之後，方才說出了自己真正顧忌的事情：「就算是轉世身，我也曾是雪。。。也曾是你千娘的母親！你我之間，不合倫理綱常！」

    「倫理綱常！？」韓昊似乎早就猜到寧冰凝會這麼說一樣，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霸道的說道：「倫理綱常！？誰定的倫理！？誰寫的綱常！？」

    「從小到大，我只聽我父親的話！」

    「但神界六年，我父親教我什麼叫底線，什麼叫福不可盡享，什麼叫做隨心所欲不逾矩，唯獨沒有教過我什麼叫做倫理綱常！」

    「退一萬步講，都已經是轉世身了，憑什麼讓你背負過往的因果！？」

    「我的就是我的，天怒便逆天！人怨便滅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