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遠觀春雨樓

    寧玉和劉玥的房間外。

    兩名黑衣男子貼靠窗戶，一個臉上有條疤，一個滿臉麻子，麻子捻着一根小竹筒，竹筒前端已然插入窗紙，他鼓着嘴，將迷藥吹入房中。

    傍晚在酒攤中，這兩人就盯上了寧玉和劉玥，尾隨他們進入小鎮，一直等待時機，直到剛才見房間裏蠟燭滅了，於是開始行動。

    麻子吹了片刻，覺得應該差不多了，於是遞給疤臉一個眼神，疤臉會意，走到房門處，輕輕推開一縫，透過縫隙瞄向屋內。

    他沒有瞄到什麼，因為一道身影站在門後，擋住了他的視線。

    疤臉緩緩抬頭，看到一張俊逸無比的面容，正帶笑看着他。

    疤臉愣了一瞬，轉身便逃，被寧玉一把扣住脖子，像抓小雞一般抓進了屋。

    麻子一看，丟下竹筒便跑，劉玥的玉手伸出窗紙，抓住麻子衣領，破窗將其拽進了屋。

    ……

    ……

    房間內，疤臉和麻子跪在地上，面前是寧玉和劉玥，劉玥問道：「在酒攤時，就注意到你們兩個了，後來還跟着我們入了鎮，真當我們不知道？」

    寧玉道：「說吧，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麻子和瘦子看了彼此一眼，咽了咽口水，心想今天算是栽了，於是通通交代了。

    八坼鎮上有一家春雨樓，是青樓，也是黑店，養着一群狗爪子，專門負責在周邊物色人選，男女都要，男的一般被剁成肉餡充作鹿肉供給客人，女子則被迫在春雨樓做皮肉生意。

    麻子和疤臉便是春雨樓的狗爪子之一，他們見寧玉和劉玥是外地人，於是動了心思，寧玉細皮嫩肉，劉玥美艷動人，這要是帶回去，一定會被重賞，卻不曾想翻了大車。

    聽完戶，劉玥看着寧玉，眼神幽怨道：「這漫漫長夜，本該快活似神仙，可惜你偏偏不陪我玩。現在我想去這春雨樓玩一玩，你總該陪我了吧？」

    「可以。」寧玉點頭，正好可以去收些人頭，豐富一下俠客行。

    劉玥問道：「那這兩人怎麼辦，殺了？」

    麻子和疤臉連忙磕頭求饒，希望寧玉和劉玥饒他們一條性命。

    寧玉道：「要不暫時留着吧，讓他們帶路。」

    劉玥道：「帶路留一個就夠了。」

    「殺哪個？」

    寧玉乾脆利落地問道。

    劉玥看了看兩人，思索道：「殺……」

    「殺他！」

    疤臉和麻子同時搶聲，指着對方喊道。

    疤臉道：「潘麻子，你別忘了老子曾救過你一命，該到還我的時候了！」

    潘麻子喝道：「放你娘的屁，王大嘎，你去年借我幾十兩銀子還沒還呢，我不要你還了，你替我去死吧！」

    疤臉指着潘麻子，對劉玥道：「殺他，漁業村的王寡婦就是他禍害死的，這個淫賊罪大惡極，不殺他天理難容！」

    潘麻子也指着王大噶，道：「殺他！這個王大噶平常最喜吃喝嫖賭，輸了錢把自己老婆孩子都賣了，這種人不死也沒用了！」

    接下來，兩人一條條細數對方的惡行，希望寧玉和劉玥殺對方而留自己性命。

    寧玉看在眼裏，不禁搖頭感慨，江湖水太深了，潘噶之交到處都有……

    這兩人以為揭露對方可以爭取活命，越說越多，寧玉聽着他們的惡行，聽得怒不可遏，結果一下子把兩人都殺了，反正沒他們帶路，也不是找不到春雨樓了。

    俠客行翻了頁，都是刺惡貫滿盈，獎勵了【周公術】和【繡榻圭旨錄】。

    周公術是一門入夢術，可以進入熟睡之人的夢中，窺探對方的秘密。至於繡榻圭旨錄，就讓寧玉有些無語了，這是一部雙修功法，裏面足足九九八十一式，令人咂舌。

    寧玉心想我又不是lsp，你給我這玩意作甚？

    要來幹嗎？

    ……

    ……

    殺了這兩個潑皮後，寧玉和劉玥沒有急着離開客棧。

    寧玉從萬符集中拿出一張黃色符籙，符籙上並沒有繁雜晦澀的符文，只有用灰線勾勒成的一隻眼睛和一隻耳朵，看上去平平無奇。

    他手指夾着符籙，向着窗外凌空一指，符紙陡然一亮，上面畫着的耳目仿佛活過來一般，竟脫離紙面，飄飛懸空，在空中緩緩舒展，化作兩縷灰煙，飄向窗外。

    沒有了圖案的符紙則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脫滑離手，於寧玉身前當空一繞，首尾相連，在窗外夜色里圈出一個圓，仿佛畫了一面圓鏡。

    鏡面部分宛如水面一般漣漪陣陣，且有聲音從中傳出。

    「這是什麼？」劉玥滿臉好奇。

    「這是遠觀符。」寧玉道。

    劉玥好奇道：「你哪裏的這種玄奇古怪的東西？」

    「在山裏無意中撿來的。」寧玉還是這番說辭。

    符紙上的耳目飛走後，方圓十里之內，所經之處的景象聲音，皆能投至那面符紙所化的圓鏡中，讓人仿佛親聞親見，故名遠觀符。

    此時，鏡面上先是一片漆黑，且伴有呼嘯風聲，那是『耳目』正在夜色中飛行的緣故，然而畫面很快有了變化。

    一會是連綿的瓦片屋檐，一會是地面的石磚紋路，灰煙經過街上的更夫時，連他臉上的皺紋都纖毫畢現，至於聲音更是細緻入微，更夫的哈欠聲都仿佛就響在耳邊。

    很快，『耳目』找到了春雨樓。

    然後強勢進入。

    鏡面上頓時出現春雨樓內的情形，推杯換盞，淫聲笑語，一片靡靡。

    在寧玉控制下，『耳目』越進越深，很快進入春雨樓腹地，先去了後廚，裏面人體軀幹橫陳，一幫伙夫還在忙活，剁碎了製成一盤盤鹿肉，端去前廳給客人吃。反正那幫酒客喝得昏昏沉沉，也吃不出來。

    『耳目』出了後廚，來到一處後院，兩名壯漢分站月門兩旁把守。

    『耳目』越過護衛，飄入月門，發現了裏面有很多房間，寧玉控制耳目從門縫進入這些房間，發現每個房間都關着幾個女子。

    小的只有十來歲，大的二三十，有的被捆綁着，縮在牆角；有的正在被人拿着鞭子抽打。

    劉玥看到後，眼神恍惚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