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確定 上

    「師兄，師兄？」魏合使勁拍了拍常學忠的臉。

    腦袋的不斷搖晃，讓超靴子慢慢從渾噩中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看到暗綠色的松林，看到近在咫尺的魏合的大臉，感覺腦袋裏仿佛有什麼東西裂了，痛得難以忍受。

    「我好像被什麼東西偷襲打暈了」他最後的意識，還停留在和大隱刺豹對峙的時候。

    可惜之後就失去意識暈了過去，然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師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大隱刺豹呢？！」他忽地驚醒過來，直起身左右查看。

    「放心師兄，大隱刺豹很早便不見了。」魏合也是疑惑，剛剛一小會的功夫，他便察覺到這裏沒了氣息，遠遠的朝這邊看，才發現，大隱刺豹已經沒了蹤影。

    而師兄常學忠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師兄你沒事吧？」魏合伸手把了下常學忠的脈，確定他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也是鬆了口氣。

    「身體還好，就是頭疼你怎麼回來了？我不是叫你別回來，趕緊走麼？」常學忠無語道。

    「我剛剛沒走多遠，回頭的時候發現這邊沒了動靜，才」魏合自然不會說，他隱藏實力太多，所以回來看看能不能自己解決問題。

    這師兄人不錯，總不能為了隱藏實力就眼睜睜看着出事。

    只是還好的是，人沒事，大隱刺豹卻像沒來過一樣，神秘消失了。

    扶起常學忠，兩人左右看了看，周圍空空蕩蕩，什麼動靜也沒。

    常學忠也是傻眼了，那麼大的一頭大隱刺豹，剛剛還在這裏。現在突然就沒了？

    魏合倒是還好，他本就看不到裏層的真實世界。

    兩人緩緩小心的朝着松林外圍走去。

    一路上都提心弔膽，生怕大隱刺豹從什麼角落裏衝出來。

    只是直到出了林子，周圍依舊什麼動靜也沒。

    兩人騎了馬，立馬狂奔離開。朝着附近最近的城鎮趕去。

    等到兩人離去後。

    松林內，才緩緩走出一名紅衣女子，遠遠眺望兩人疾馳離開的方向。

    「麻煩。每次都要我來做這等苦差事」姚晚嘆了口氣，心累的身形一閃，緊隨其後。

    *

    *

    *

    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中，推車小販之流，不斷在街面上緩緩移動。

    人流時而分散，時而聚合，從高處望去，像是流動的河水，川流不息。

    夜晚時分。

    宣龍城內，一處三層小酒樓中。

    魏合和常學忠在包廂里，正陪請一名白衣書生打扮的年輕公子吃酒。

    「唉這次真正是太危險了。居然在附近的松林里遇到大隱刺豹，這麼近的距離，居然會出現那等危險的真獸，你們海燈司不管的麼？就不怕出點什麼麻煩？」常學忠無奈道。

    「我海燈司光顧着城池就算不錯了，野外的事，你不入裏層就沒事，頂多就是些異獸罷了。哪裏有餘力管這麼多？」白衣公子搖頭笑道。

    海燈司，是海洲自行聯合散人建立的防護機構。

    主要在於防備真獸肆虐導致的天災人禍。

    一般的事他們不管，只有真獸肆虐時，才會出手清理。

    這部門表面上掛靠在海洲官府下方，但實際上裏面的人，最高層是離散在外的海洲散人。

    其中飛雲山莊莊主華碧青，天赤狼幫幫主尹繡，還有另外一位散人，游離公鄧縣輝，便是整個海燈司的最高負責人。

    此時坐在兩人面前的，便是飛雲山莊莊主華碧青。他看到常學忠和魏合兩人遇事，也是有些無奈。

    「況且，遇到事，海燈司也就起個預警效果，哪次不是還要專門去你們玄妙宗請人？真要亂起來，你們兩位實力還要比司里那些武師強得多。」

    常學忠無言以對。

    確實，海燈司在普通江湖人眼裏，算是大勢力，手下強人眾多，囊括整個海洲武道高手。

    但在玄妙宗內山真人眼中，海燈司整個部門，能入眼的，就只有那三個散人真人。

    「我生性不喜爭鬥，學武也只是為自強保身，可哪曾想到，曾經興旺的家族，如今反而要靠我來支撐。」飛雲莊主嘆道。

    「其餘兩位也如我一半，家中有人需要照拂，所以才加入海燈司。

    我們這類人，遇到一般低等真獸，還能清理一二。

    但若是強一些的我等也無能為力。」

    華碧青說的是實話。

    魏合也有些明白，真人，在尋常世俗人眼中，到底是什麼樣的了。

    他們看起來高高在上，但實則如履薄冰。

    其實相比普通武林人士，這些真人，如華碧青這般，已經不能說是純粹的武人了，心有顧忌，便無法精進勇猛。

    他們只是會武的長生者。

    常學忠在一旁和華碧青聊着話。

    魏合聽了一陣，忽然一動，眼角餘光從窗外看下去。

    下方遠處街面，正有一隊藍衣騎士，從城外疾馳而來。一路上策馬揚鞭，橫衝直闖，朝着城中心趕去。

    「捉拿廣慈妖人！諸邪退散！」

    「捉拿廣慈妖人！諸邪退散！！」

    一聲聲長喝炸開，有勁力蘊藏其中。

    「廣慈？」魏合心中一動。

    「廣慈教，乃是吳國國教，最近到處有吳國法師宣揚教義。官府派人驅逐，卻逐之不盡。」華碧青解釋道。

    「為何不動手殺？」常學忠皺眉。

    「吳國勢大，如今你也知道，上面的意思也是不要做得過絕。萬一以後所以只是驅逐便可。」華碧青有些無奈。

    真人原本不用操心這些事，原本高高在上，可如今，卻因兩國交戰，不得不踏入這個旋渦。

    「不過還好的是，香取教之前大敗，左右法王已經動身，如今據說正帶領教眾截殺廣慈教高手。」華碧青繼續道。

    「昔日香取教眾亂大元，招搖過市，邪氣滔天，如今卻沒人想得到，第一個站出來頂上的，居然是他們。」

    常學忠和魏合均是無言。

    世事無常，或許說的便是如此。

    三人用過餐後，魏合常學忠便告辭離開，前往下一地點。

    真獸無窮無盡，每時每刻都可能會隨着鬼風變幻數量，所以根本殺之不盡，只能在城池內，將一些有能力影響到世俗的特殊真獸鎮壓，或者殺掉。

    如此才能保持基本秩序。

    只是經過華碧青解釋之後，兩人在狩獵過程中，漸漸也注意到。

    就算是海洲這般荒涼地帶居多的地方，也偶爾能遇到廣慈教的人在自發傳播教義。

    中途，兩人還遇到兩撥假裝山匪的吳國游擊軍。

    上百人的游擊軍如同真正的匪徒一樣，四處燒殺搶掠。

    好在元國也不是沒人反抗，有實力強悍的鍛骨武師，帶隊海洲官兵，也在四處截殺這些假冒山匪。

    打來打去，最終苦的還是那些最底層的百姓。

    海洲本就物資不富裕，練武也需要消耗極多資源，窮苦百姓哪裏耗得起各種昂貴藥材和異獸肉。

    真正有資格練武的，都是有錢人家，鄉紳豪紳之流。

    所以尋常人難以自保，更是在這等境況下宛如螻蟻。朝不保夕，只能靠攏城池勉強過活。

    嘭！

    一聲巨響下。

    魏合收回左手，看着面前的人面巨鳥無力倒下，失去生息。

    「這人面鳥的天賦是什麼？麻煩師兄看看。」

    常學忠走近過來，拿出紫色珠子，貼在屍體身上。

    「咦？」

    忽然他輕咦一聲，面色詫異。

    「怎麼？」魏合看向常學忠，等待他回答。

    「一個沒見過的天賦。宗門資料里也沒有。」常學忠輕聲道。

    「按照珠子顯示的花紋來看，應該是一種和積累還真勁有關的天賦。」

    常學忠此時的優勢體現出來了，他是鎖山一脈在各種資料上了解極多的人才。

    這也是姚晚派他配合魏合的原因。

    很快，他便分析出這個人面鳥的天賦。

    「是儲存！這頭人面鳥的天賦，是可以在體內額外搭建一個特殊儲存器官。

    這個器官能讓它擁有遠超其他真獸的還真勁。將平日裏的還真勁儲備起來。」

    「難怪，我之前覺得這頭人面鳥的勁力總量太誇張。」魏合瞭然。

    常學忠繼續仔細分析，看着紫色珠子裏的各種花紋道：「這天賦很奇怪，能儲備自身體格至少兩倍到三倍之間的勁力量。而且還稍微帶有加速，加大勁力威力的效果。具體能藏多少總量，要看你有多少氣血。」

    魏合心頭一動，沉吟了下。

    這個能力聽起來有些像他的鯨洪決，不過是勁力版的鯨洪決，而且還是縮減版。

    現在找到的能力，就只有這個儲存能力，和之前的狂暴能力，最合適自己。

    但狂暴那個會有減智效果。

    而這個儲存能力，雖然對尋常真人效果不大，但卻分外適合他。

    真人下山後，最大的麻煩，便是還真勁可能不足，無法抵禦外界鬼風。

    但若有了這個能力，真人的續航能力便會大大提升。

    而且，若是氣血夠多，那麼在極短時間內，將儲存的大量還真勁爆發出來，必定能造成極強效果。

    而他，恰恰最多的就是氣血。

    「對了，這個儲存能力，好像還能儲存少許氣血。」常學忠的一番話，讓魏合心中忽然一動。

    他忽然想到鯨洪決，是不是就是依據這類真獸所創出來的？

    想到這裏，他上前一步，用手去觸摸人面鳥的生理結構。

    很快，他果真在其胸腹處摸到了三個血囊。

    血囊的存在，讓他真的有些感覺巧合了。

    說不定他的猜測還真可能是事實。

    「先存起來吧。」魏合心中一動，拿出琥珀珠，貼在人面鳥屍首上。

    「之前的狂暴不要了？」常學忠詫異問。

    「如果沒有更好的，就這個好了。」魏合點頭。這個儲存天賦，對其餘真人可能只是雞肋，但卻非常適合他。

    兩人此時正站在一片結了冰的湖泊邊上。

    這種人面鳥就是湖泊上飛來的一頭真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