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誰都想做黃雀

    不多時，一條成年人小腿粗細、長約兩丈的灰色小蟒，在凌九霄謹慎的目光中逐漸現形。

    一股淡淡的威壓隨之而來。

    這條小灰蟒赫然是二等凶獸！

    凌九霄迅速做出第一個判斷。

    ……

    小灰蟒目光陰冷，直奔凌九霄棲身的大樹而來。

    未幾，那棵大樹下多了一座灰色的『小山』。

    『小山』之巔，一顆碩大的蟒頭高高仰起，腥味四溢的血盆大口中，長長的蛇信不停地吞吐。

    這一幕，讓素來懼蛇的凌九霄，直瞧得頭皮發麻。

    顯然，它的目標正是凌九霄。

    這片區域是它的領地，自已侵犯它的領地！

    這是凌九霄的第二個判斷。

    ……

    可是，蛇不是蛙鼠類動物的天敵麼？

    既然這裏是小灰蟒的地盤，為何會有那麼多蛙類在此安家定居？

    動物的世界，真心搞球不懂。

    別想那麼多了，還是想想怎麼弄死這條小灰蟒吧。

    凌九霄思緒電轉，也把小灰蟒當成了獵殺目標。

    雖然略顯被動，但送上門的大傢伙，豈能拒之門外？

    講和？

    小灰蟒未必願意跟他這個野蠻的入侵者講和。

    遁走？

    欺軟怕硬不是凌九霄的風格。

    他有一顆強者之心！

    『迎難而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才是他身為穿越者應有的逼格。

    ……

    心理雖然畏懼，身體卻很誠實。

    凌九霄兩手一揚，一紅一白兩團粉末，疾速罩向蟒眼。同時，一掠而下，青鋼劍帶起一道颶風，轟然斬向蟒頭。

    「嘶嘶！」

    猝不及防之下，小灰蟒兩眼中招，蛇信急速吞吐。

    「轟！」

    灰色小山轟然倒塌，蟒身劇烈翻滾，蟒尾四處亂拍亂打，直弄得塵土、長草與枝葉滿天飛揚。

    風沙陣陣中，小樹折斷橫飛、大樹搖晃不休。

    小灰蟒負痛之下的反擊，聲勢頗為嚇人。

    「叮！」

    青鋼劍斬中蟒身，發出鏗鏘之聲，宛如金戈交鳴。

    凌九霄抖抖被震得發麻的手腕，伸足在蟒身上一點，再次躥上之前棲身的那棵大樹。

    迅速瞄準它的七寸後，再次飛身下斬。

    爾後飛身而起、再下撲，每次都斬向同一位置。

    如是反覆，直持續了半個時辰，頸部已經血跡斑斑的小灰蟒，反擊力度方才逐漸轉弱。

    氣力消耗大半的凌九霄並不急於進攻。

    他在等。

    寧願等小灰蟒慢慢耗盡氣血，也不願冒着二等獸臨死反擊的危險貿然急進。

    站立於樹杈之上，凌九霄一邊喘息，一邊暗自思付：此蟒皮肉之硬，耐力之強，真是恐怖如斯！幸好先用下三濫手段傷了它的雙眼，否則此戰恐怕難以全身而退啊！

    ……

    凌九霄施展的下三濫手段，就是為江湖上正派人士所不恥的辣椒粉和石灰粉。是當初在落虹橋斬殺牛大、牛二後，摸屍所得。

    他一直置於系統空間中，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大用場。

    不過，凌九霄從來就不認為使用辣椒粉、石灰粉和蒙汗藥之類的陰招有什麼不對。

    生死搏殺之際，無論出什麼招都無可厚非。

    只要能放翻對手，那就是好招妙招！

    凌九霄是個不折不扣的『實用主義者』。

    行事不問過程，只看結果。

    過程再瀟灑漂亮，結果一敗塗地，一切都等於零。

    ……

    凌九霄為何要先用陰招廢掉小灰蟒雙眼？

    因為大部分蛇類，都是依靠視覺、對地面振動的感知，以及嗅覺來發現獵物、來攻擊對手。

    廢掉其雙眼，混淆其嗅覺，小灰蟒一身實力也就去了五成。正常的正面搏殺，凌九霄尚且無懼二等獸，更何況半廢武功的小灰蟒？

    之所以使用陰招，主要出於兩點考慮——

    其一，欲速戰速決。

    幹得過，不代表不畏懼。

    面對最害怕的生物（沒有之一），他即便想要磨礪自己，卻也實在沒有跟其過多糾纏的欲望。

    他過不了心理那一關。

    既然可以省時省力，又何樂而不為？

    其二，摸索陰招的有效使用方法。

    前世的工作經歷告訴凌九霄，看似不起眼的小小陰招，關鍵時刻卻有可能是翻盤大招。

    如今既然有機會實戰實踐，還能在這危險重重的密林中節省氣力，怎能不採而用之？

    ……

    小灰蟒盲打一氣，毫無效果。

    氣血流失較多的它果斷認栽，決定先退回洞＊穴痛舔傷口。待傷勢痊癒後，再報今日之仇。

    對小灰蟒的退走，凌九霄並未阻止，只是不緊不慢的緩緩跟隨。

    他想找到小灰蟒的洞＊穴。

    作為這片區域的王者，其洞＊**絕對不會家徒四壁。而它到來如此之晚，說明其洞＊穴離此當是不近。

    洞＊**是否還有同夥？

    蟒蛇大都獨居，哪來的同夥？

    再說了，有同夥凌九霄也不怵，正好一起打包帶走。有了第一次搏殺經驗，第二次應對起來自然會輕鬆得多。

    ……

    直線遊走且還留有餘力的小灰蟒，雖然成了一台可憐的灑水車…呃，灑血蟒，但速度倒也不慢。

    半個時辰後，它停了下來，並迅速盤成一座小山。

    小灰蟒之所以停止前行，並非已經到家，而是不敢再繼續遊動。

    因為它的天敵到了！

    那是一頭身展超過一丈五的巨鷹。

    赫然也是一隻二等獸！

    鷹雖然是蛇的天敵，但正常情況下，這頭巨鷹卻是奈何不了小灰蟒。

    一人一蟒戰鬥時，它一直在高空盤旋待機。

    見小灰蟒氣血消耗過大，而凌九霄也精疲力竭之後，巨鷹這才直撲而下，意圖自降身份做一隻『在後黃雀』。

    至於凌九霄這隻體型較大的螳螂，直接被忽視了。

    一擊而死，一抓即走。

    螳螂再能蹦，又能奈它何？

    晚些再動手？

    一旦讓小灰蟒回到自己的洞＊穴，巨鷹哪裏還有機會？在陰暗窄小的蟒洞，巨鷹根本就施展不開。

    屆時誰捕殺誰，還不一定呢。

    ……

    不得不說，巨鷹無愧為食物鏈尖端的頂級強者。

    大凡頂尖掠奪者，有幾個不熱衷於黑吃黑？

    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飽餐一頓，吃不完還可以打包帶走，何樂而不為？

    只可惜，凌九霄不是任黃雀宰割的螳螂。

    巨鷹在高空盤旋時，他確實並未留意。

    畢竟相隔太遠，而且那時正斬蟒不休，最多只是留意戰場周遭環境，哪裏顧得上萬里高空？

    但在巨鷹下撲時，那股強烈的威壓早讓他利劍緊握。

    不過，凌九霄並未急於出手。

    相比起蟬和螳螂來，誰都想做黃雀。

    巨鷹甫一出擊，凌九霄就知道——

    小灰蟒的洞＊穴應當就在附近！

    否則，頗能隱忍的巨鷹也不會急於下手。

    小灰吶，人家都欺負上門了，你可得爭點氣啊！

    本堂主能不能再收穫一頭巨鷹，全看你的了。

    ……

    小灰蟒堪堪盤好碩大的身軀，巨鷹兩隻利爪已然風馳電掣地抓向其頭部。

    攜帶而來的狂風，讓小灰蟒宛如置身颶風之眼。

    飛沙走石，氣勢如宏。

    草飛葉卷，塵土漫天。

    枝葉茂密、不堪重負的小樹，甚至直接攔腰折斷。

    巨鷹全力一擊，威猛如斯！

    凌九霄瞧得暗暗咋舌：設身處地，該如何破解？恐怕只有暫避鋒芒了。自己可比不上小灰蟒那般皮糙肉厚，更沒有它那龐大的噸位。

    ……

    面對巨鷹氣勢洶洶的一擊，小灰蟒的破解方式很簡單：『小山』直降一半，蟒頭縮入『小山』之中，蟒尾陡地橫空一掃，直接卷向巨鷹那宛如門板大小的翅膀。

    一旦被卷中，漫說這頭巨鷹只是二等獸，就是三等獸也必定死於非命。

    嘴咬、尾抽，只是其常規武器。

    卷勒之力，才是蛇之一族的核武器。

    利爪抓不中蟒頭，就無法一擊斃命，在蟒身上留下一些血槽又有何用？

    活着的小灰蟒，巨鷹可不敢抓着高飛。

    萬一被它纏住身子，從高空掉下來，是會摔死鷹的。堂堂高空霸王，如果落得個摔死的下場，豈非貽笑大方？

    因此，巨鷹一擊不中，立即展翅升空。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強者同樣不會把自己置於險境之中。

    小灰蟒尚有餘力反撲不說，不遠處還有一個可惡的人類在一旁虎視眈眈。

    巨鷹只能戰略性撤退。

    ……

    想走？

    既然已經介入戰場，就由不得你了。

    除非，你具備碾壓對手的實力。

    巨鷹雖然避開了小灰蟒的掃卷，卻未能避開凌九霄激射而來的圓石。

    連續不斷的飛石，至少有兩塊擊中了巨鷹。

    一聲怒鳴，一陣歪歪斜斜的飛行一段距離之後，巨鷹終於回到了高空。

    盤旋片刻後，方才不甘離去。

    凌九霄餘下的戰力之強，頗有些出乎它的意料。

    從那強勁的出手，它知道自己很難討好。

    一個不慎，甚至有翻船的可能。

    既然事不可為，又何必多作逗留？

    等着他們兩敗俱傷？

    人類向來很陰險，誰知道那個可惡的人類還有多少陰招？還是不淌這灘渾水為妙。

    鷹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