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絕望的真相

    「求取仙經古秘？」禁區之主輕笑，「你如何確定，我會教你？」

    「因為……我知道黑暗的源頭！」姜玄直言，昔日禁區之主便是為尋找黑暗源頭而亡，姜玄相信，這一消息他肯定會很感興趣。

    禁區之主聞言，氣機瞬變，好似神鋒出鞘，銳不可當，緊緊盯着姜玄，在等他解釋。

    姜玄卻很淡定，稍加思索後問道：「前輩前往界海深處，可曾看到那古老的黑暗天庭？」

    禁區之主瞳孔收縮，神色凝重，似是想起了過去所見，良久方才重重一嘆，搖頭道：「曾遠遠一觀，但卻險些墮入黑暗。」

    那是他一生中最驚懼的一次，在那界海另一岸，有着無數黑暗生靈，浴血搏殺，萬戰不敗，他也僅僅看到了一座黑暗天庭，矗立在無盡黑暗之中，恢宏而龐大，不知道建於哪個紀元，氣勢磅礴，震懾人心，但凡生靈走到這裏都會被壓制，忍不住要臣服，要叩拜下去。

    只是看了一眼，就讓他心神戰慄，最終拼盡一切才逃回來。

    但這已經足夠強大，萬古以來，無數仙王巨頭前往那裏，最終都沉淪了，化作黑暗生靈，禁區之主能夠歸來，已經是強大絕倫。

    而他現在說出這句話，無疑是印證了姜玄所言，只是他還是想不通，究竟是什麼，能夠讓一個至尊級數的生靈知曉這等古秘？

    別說是真仙，就算是仙王，也幾乎無人知曉，眼前這個年輕的至尊，又是從何得知？

    「我可告知前輩終極黑暗的一切，但前提是，我希望得到前輩所掌握的仙經古秘。」姜玄並未在意禁區之主的疑惑，直截了當開口。

    禁區之主學究天人，十凶法、仙王天功、各族仙經古秘，他懂得不少，而且他並非全盛狀態，只剩下一道執念，在姜玄看來，若是想學得這些仙經古秘，他就是最佳選擇。

    禁區之主看着姜玄，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之後方才問道：「你可能你所說一切的真實性？」

    姜玄點了點頭，而後道：「我可以己身大道起誓，若有半分不實，便大道崩塌，為萬古所棄。」

    到了姜玄如今的境界，一言一行自有天道交感，冥冥中的意志會有烙印，一旦起誓，必然會成真，若是無法做到，也必然會遭遇大劫。

    禁區之主再次沉默，姜玄已經做出選擇，願以自身大道擔保，世間並非只有他這裏能學得天功古秘，以姜玄如今的實力，在世間尋找，想得到也不會太難，願以大道擔保，這已是毒誓。

    「你想學什麼？」

    不過，禁區之主也看得出來，姜玄並不只為了一兩種仙經古秘而來，不過他並不贊同姜玄這種做法，畢竟人力有盡時，哪怕姜玄站在至尊極巔，可媲美無暇真仙，但學得太多，也並非好事。

    「越多越好，仙王天功、十凶寶術等等。」姜玄直言，這很貪心，像是被蒙蔽了雙眼，但實際上，他有混沌空間，一眾姜玄合力，參悟起來也不會太難，所以他也並不擔心。

    「可以。」禁區之主微微皺眉，但也並未多言，他能感覺的到，姜玄並非他要等的人，所以他也不會去管姜玄如何選擇。

    「你且說出你所知曉的。」

    姜玄點了點頭，細想了一下，而後道：「既然前輩見過黑暗天庭，那我們便從這裏開始。」

    沉默少許，姜玄才再度道：「黑暗天庭中，有一尊帝！」

    禁區之主稍稍一驚，但很快平靜，很顯然，他早已有這樣的推測，畢竟黑暗天庭矗立於彼岸，那裏又有諸多黑暗仙王巨頭，不難推測，黑暗天庭之主，必然是遠勝其他巨頭。

    「看來前輩早有所料。」姜玄道，「不過，準確來說，那是一尊准帝，並未真正抵達帝的領域。」

    姜玄從始至終，都未曾提及蒼帝的名號，那種生靈太驚人，哪怕隔着無垠界海，誦念其名，對方也能生出感應。

    禁區之主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並未多問，只是他越發好奇，姜玄是如何知曉這一切的，甚至連對方未曾達到真正的帝境都知道？

    「這一消息，可換一種仙經古秘。」禁區之主道，以他的境界，哪怕只剩下一道殘念，同樣可以做到言出法隨，沒有必要欺騙姜玄，這也不是他這種身份的強者會做出來的。

    「嗯。」姜玄點頭，黑暗天庭有帝的事情，禁區之主早有猜測，真正有用的，只是「准帝」二字。

    「前輩可還記得，帝落時代的傳說？」姜玄接着道，禁區之主似是陷入回憶。

    帝落時代，耀眼、無上，不可比擬，但最終卻也歸於傳說，傳說在那個時代，有一尊帝隕落，也正是那一尊帝，在堤壩上留下一行淡淡的腳印。

    只是，姜玄如今提及又是何意？

    禁區之主不解，看着姜玄，在等他的解釋。

    「帝落時代，的確有一尊帝，從仙域走出，踏過堤壩，橫渡界海，抵達彼岸，在無盡黑暗之地征戰，直至最終隕落。」

    姜玄直言，而後接着道：「他也是一尊准帝，甚至強於黑暗天庭中的帝，之所以隕落，是因被三尊黑暗准帝圍殺。」

    霎那間，禁區之主的氣息變了，混沌沉浮，外圍的宇宙海似要重現，他竟是有些無法控制自身的氣機，昔日的景象再現，能看到飛仙之景。

    「三尊……」禁區之主心頭駭然，一尊准帝，便讓他們束手無策，萬古無人可敵，現在姜玄卻告訴他，黑暗之地，有三尊准帝！

    然而，姜玄卻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句讓禁區之主更加絕望的話：「並非三尊，僅僅准帝，黑暗中便有四尊，最強的那一尊，成道太古老了，曾一隻腳邁入真正的仙帝領域，就連後面三尊准帝，都是在他的指引下墮入黑暗。」

    禁區之主神色沉重到極致，前方好似無盡黑暗，看不到一絲光明，唯有絕望與之並肩。

    而且，他注意到了姜玄話語中的「僅僅」二字，僅僅准帝，這是否意味着，在那無盡黑暗之中，真有站在仙帝領域的生靈。

    「那裏，有真正的帝嗎？」

    禁區之主問道，神色略有些茫然，前路看不見希望，心中哪怕有不甘，他也明白，僅僅姜玄說出的這些，若是為真，莫說是九天十地，便是加上仙域，也沒有絲毫抵擋之力。

    「界海盡頭，無盡黑暗，而跨越無盡黑暗之後，便會抵達真正的終極古地，那裏，有一尊真正的帝。」

    這句話是絕望的，真正的帝，禁區之主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麼，超脫萬古，凌駕於歲月之上，亘古無敵的生靈。

    這樣的生靈，真的存在嗎？

    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一切若為真，那太過絕望了。

    「他，就是黑暗的源頭嗎？」禁區之主悵然，面對一尊仙帝，該如何應對？答案是毫無辦法，那種存在，不可想像，不可揣度，超然在一切之上，無所不能，無所不知。

    面對這種生靈，他想不到任何應對之法。

    「是，也不是。」

    姜玄再次搖頭，黑暗真正的源頭，在那上蒼之上，在那諸天之地，在那起源之地，而今所面對的，不過是一滴血造成的黑禍罷了。

    「何意？」禁區之主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了，姜玄的話語，一次次將他拉到更深的絕望中，現在都提及仙帝了，竟然還沒結束。

    「終極古地中的那一位，的確是黑暗的源頭，但讓他墮入黑暗的，實際上是一滴血，一滴……來自上蒼之上的血。」姜玄道。

    實際上，即便是他，也能感受到那種絕望，即便成了仙帝，也並非真正的無敵，在那上蒼之上，高原上的始祖，近乎不死不滅，即便是有着混沌空間，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平定一切。

    這還是因為他知曉一切，知道最終能夠獲勝，像是禁區之主，並不知曉上蒼之上，如今聽聞，更是駭得失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一滴血，讓一尊仙帝墮入黑暗，那是一滴怎樣的血？上蒼之上，又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若非姜玄已經立誓，他甚至懷疑，這是姜玄隨口編造來欺騙他的。

    「一切，都是真的嗎？」禁區之主看着姜玄緩緩點頭，得到了最為絕望的答案，哪怕未曾驗證，但冥冥中卻有一道聲音告訴他這是真的。

    再加上姜玄起誓擔保，他哪怕有質疑，此時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唉……」一聲長嘆，禁區之主的執念都似是被影響，他能存活至今，本就是因為不甘，但現在了解真相，看到的卻是無盡的絕望，哪還能平靜？

    「前輩無需絕望。」姜玄連道，他還真擔心禁區之主的執念就此散去，那樣的話他上哪兒去討要仙經古秘？

    「這一世，將是最終的大清算，應劫之人也將誕生，尚有一線生機。」姜玄沒說一定能成，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出現，對於未來會有怎樣的影響。

    「應劫之人？」禁區之主一怔，世間的確常有這樣的說法，越是璀璨或是黑暗的時代，就越有機會出現絕世妖孽，逆天崛起，走在諸世之前。

    「不錯，據我所知，前輩與之有一段因果，他便是前輩要等的第十人，也是這一世，無窮宇宙唯一的生機。」姜玄說道。

    禁區之主目中有光華，眼前的姜玄越發神秘了，過去未來皆知，而且都是超越仙王的大秘，這種手段，萬古誰能做到？

    「我知曉前輩心中尚有疑慮，不如我們便以他來證明我所說一切的真實性？」姜玄提議道。

    禁區之主聞言，也應了下來，同時也問了姜玄口中的應劫之人是怎樣的。

    「他來自下界八域，乃是前輩至交，祖祭靈的傳人，至多百年，便會抵達此地，且身中折仙咒……」停頓少許，姜玄又補充了一句，「名號為——荒！」

    猜想中的劇變並未產生，這讓姜玄皺眉，這一點他想不通，按理來說，荒天帝最終超脫，萬古歸一，在未來已經登臨巔峰的他，理應可以看見過去之一切。

    但現在姜玄提及他的名字，竟是未曾有半分異象，究竟是荒天帝未曾在意，還是說，他的出現，引起了某些劇變？

    「亦或是，我也存在於某個『小諸天』？」

    所有猜測，都有可能，尤其是第三種，畢竟，他迄今為止還未曾遭遇能跨越諸天而行的生靈。

    當然，這一切也可能是他多想了，或許混沌空間太超然，隔絕了一切，又或許是其以某種無法想像的手段，讓他真正融入了這一部古史，成了荒天帝成長過程中本就存在的一部分。

    搖了搖頭，姜玄也不再多想，這些距離他太遠了，遙不可及，即便想的再多也無用。

    「荒……」禁區之主恍惚間似是捕捉到什麼，他昔日站在仙王領域，更是這一領域中的至強者之一，俯瞰歲月，掌握因果，雖不知曉荒天帝，但冥冥中卻有所感應。

    「我明白了。」良久，禁區之主才回神，百年而已，對他來說便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個紀元他都等了，豈會差這百年。

    而在這之後，禁區之主也信守承諾，給了姜玄不少仙經古秘，比如十凶中的草字劍訣、鯤鵬寶術，又比如搏龍天功、屠仙術，亦或是諸如混沌魔猿一族的八九天功等等。

    每一種，都是能讓仙王心動的至強神通，哪怕是姜玄，也耗費了許久才全部記下。

    「前輩，此行於我而言，已經圓滿，晚輩便先行告辭了。」得到諸多仙經古秘之後，姜玄也不準備多留，打算從這裏借道，前往下界八域。

    「稍等。」禁區之主突然叫住姜玄，神色微凝，問道：「可否告知，你從何得知這一切？」

    不是他不相信姜玄，只是，姜玄如今的實力，的確不可能算盡古今未來，所以他才會好奇，姜玄從何得知這些事情。

    姜玄沉默了，片刻後才看向禁區之主，道：「過去、現在、未來，或許就是一場永恆的輪迴，我之所見，便來自於這一場輪迴。」

    他並未說出真相，有些事不可說，而且混沌空間是他最大的底牌，自然不能讓任何人知曉，說出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而在說完之後，姜玄也不再停留，告別禁區之主，踏上另一條古路，準備前往下界八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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