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 技術的價值

    這句話倒是讓李月辰想起了曾經的網上流行的段子：愛一個人，愛的是對方的靈魂，與性別或者種族無關。

    至少就目前而言，看着上官婉兒那堅定的眼神，李月辰認為，這句話還是值得肯定的。

    兩人相識已經超過三十年，在這期間雖然沒有經歷過什麼轟轟烈烈，但也不能說完全的平淡如水。

    當年李月辰上戰場衝鋒的時候，上官婉兒每日都在深宮內為她祈福。

    當時她幾乎每天都是提心弔膽的。

    說起來，也算是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了，如今回想起來，仍然多少心有餘悸。

    「當時怕我一去不回？」李月辰笑嘻嘻的問道。

    「殿下莫要開這等玩笑！」上官婉兒一臉嚴肅，「當時我可是整夜整夜睡不着呢！」

    李月辰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行了，這不是沒事嗎？如今小一輩差不多也都成長起來了，日後的戰場上，是沒我的事兒了。」

    上官婉兒微微點頭：「可算是熬過來了……」

    兩人坐在馬車上，一邊回憶過去一邊回到了公主府。

    等洗漱完躺下之後，反而沒什麼話可說了。

    主要是三十年下來，兩人之間已經默契十足，哪怕是不說話都沒有任何尷尬的氣氛。

    所以就算無話可說，也不影響氣氛的逐漸升溫。

    ……

    終於來到了除夕這一天，李月辰仍然起了個大早，練完功之後，便乘坐馬車進入了皇宮。

    她是跟上官婉兒還有兩位姐姐和嫂子一同過來的，到達集仙殿的時候，幾個哥哥都已經在這裏等着了。

    看到她進來直奔老媽而去，李旦在一旁笑道：「每年月辰都是最後一個來的。」

    「早上要練功，練完還要洗漱的嘛！」

    李月辰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來到老媽面前笑嘻嘻道：「阿娘，新年快樂！」

    「這才除夕，還未到新年呢。」武則天心情也不錯，跟着開了一句玩笑。

    隨後才對後面行禮的裴清婉等人擺了擺手，示意免禮。

    輕笑着說道：「來了。」

    雖然說大哥李弘走的早，但武則天也沒虧待過她這個兒媳，平時各種賞賜也都少不了。

    別看平時見面不多，但兩人的關係還是非常不錯的。

    尤其是李弘走了之後，武則天其實還是拿她當做兒子的代替品來看的。

    一家人到齊之後，差不多已經是中午了，稍微聊了一會兒，就招呼着吃飯。

    「午膳少用一些好了，今晚除夕夜宴，肯定有更多吃的。」李月辰在一旁提醒老哥。

    畢竟都胖成這樣了，繼續這麼吃，容易造成消化不良。

    在漢人的習俗里，晚餐向來都比較豐盛。

    但實際上這對健康並不是太好，在李月辰看來，晚上其實應該少吃一點。

    吃過午飯之後，距離夜宴還有一段時間，於是一家人開始打麻將了。

    其餘的人則是開了個罐頭，在旁邊看着釣魚，全部融入了進去。

    或許是因為年紀大了，現在武則天打麻將的技術下降了不少。

    不過李顯和李旦倆孩子還是不怎麼敢贏她，只有李月辰哈哈笑着照贏不誤。

    一直玩到了太陽西斜，已經白髮蒼蒼的張成鑫才過來提醒：「聖人，除夕夜宴該開始了。」

    「嗯！」武則天擺擺手答應一聲。

    今天成果還是不錯的，差不多贏了將近一千元，心情非常不錯。

    主要輸的還是李月辰，畢竟兩個哥哥不敢贏老媽，但是贏妹妹一點壓力都沒有。

    輸了八百多，李月辰也無所謂，收起了麻將之後就打算一塊去參加夜宴了。

    除夕夜宴在萬象神宮舉行，因為取消了明天的大朝會，所以今晚進宮的官員特別多。

    除了在京城的官員之外，還有全國各地過來的地方官。

    李月辰一邊往萬象神宮走，一邊想着，要不然以後讓這些地方官也不用過來了。

    大過年的交通也不發達，來回折騰的厲害。

    但想了想還是沒提，畢竟這是封建時代，這麼幹自然是有它的用處的。

    反正隨着交通工具的逐漸發達，也能減少他們在路上的時間。

    現在各地的地方官基本上是十月份就會從任職地出發，與各地考生一同進京。

    路上差不多要兩個月的時間，着實有些麻煩。

    等內燃機做出來，有了飛機和汽車，倒是可以考慮用這些工具送他們回去。

    同時也算是皇室對地方官員的警告，讓他們不要隨便搞事情。

    否則，能用這東西接送你，就能同樣運送大量士兵過來。

    所以這樣的傳統保留下來倒是也無所謂。

    在前往萬象神宮的路上，李顯在一旁問道：「月辰，那節目可都準備好了？」

    「阿兄放心，烏洛蘭可是個合格的導演呢！」李月辰擺了擺手。

    畢竟樂樓裏面每天要表演多種節目，如果各種節目的編排做不好的話，很快就會膩了。

    而烏洛蘭向來心思靈活，如今導演的活兒倒是也能做得來。

    今年的皇家表演，從兩個月前就開始綵排了，並且還跟教坊司那邊通了氣，絕對萬無一失。

    節目單李月辰也已經提前看過了，沒什麼問題。

    跟歌舞之類的節目互相穿插起來，倒是也比較有意思。

    而現在樂樓已經開始了戲曲的表演，算是戲曲的起源之地，這種全新的形式，應該也能讓人眼前一亮。

    來到萬象神宮門口的時候，雖然天還沒完全黑下來，但數不清的燈籠早已高高掛起，將前面的廣場照亮。

    而萬象神宮大殿之內，更是有數不清的油燈點亮，讓大殿之內看起來如同白晝。

    內閣大臣以及各地的官員早已經在門口的廣場上等待着，互相道賀新年快樂。

    而那些外國使者們也在互相聊天，時不時的跟這邊的大臣們攀一下關係。

    本來大年初一的大朝會改到了晚上，他們倒是也沒什麼意見，反正如今的大周經常有大的變化，他們也只要負責湊熱鬧就行了。

    看到李月辰等人過來，廣場上的人也齊齊行禮：「見過各位殿下！」

    李顯擺了擺手：「諸位免禮！」

    隨後便跟一群內閣大臣們聊了起來，作為未來的皇帝，不少大臣如今都對他明示暗示的表達了支持的意思。

    畢竟皇帝年紀這麼大了，李顯這太子之位又時間不短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不會再有什麼改變了。

    不如趁現在還沒上位的時候，先釋放一下信號，到時候新皇登基自己也能跟着沾點光。

    他們的想法李顯不是不知道，但偏偏懶得理會。

    反正他又不打算幹啥，將來當了皇帝也是聽老妹怎麼說就怎麼幹，所以對這些基本上也懶得多想。

    但偏偏就是這樣的態度，看起來卻好像是已經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一樣。

    讓不少大臣之間互相使眼色，暗中稱讚現在的李顯總算是有點皇帝的樣子了。

    ……

    很快的，隨着一聲尖銳的高聲宣佈入場，李月辰等人以及各位大臣和外國使者們都進入了大殿之內。

    至於那些各地過來的地方官，大殿裏是擠不下的，只能坐在外面的廣場上。

    跟大朝會一樣，首先是內閣首輔張柬之代表所有臣子出來念誦駢文，總結一下過去，展望一下未來，順帶不忘夸兩句皇帝英明神武。

    接下來就是各地官員送上禮物，皇帝還禮。

    然後就是外國使者送禮，皇帝再還禮。

    這一套流程走完之後，夜宴才算是正式開始。

    各種色香味俱全的菜也都上來了，大臣和使者們一邊吃一邊聊天。

    然後教坊司的優憐們上來先表演開場歌舞。

    實際上多年來一直都是這一套，大臣和使者們也都感覺有些無聊了，基本上沒幾個人專心看，都在對付面前的酒菜。

    比起這歌舞，還是這仙人醉和花花綠綠的各種菜式更能提起人的興趣。

    然而歌舞結束之後，中間的空地上卻突然過來兩個看着年歲不大的年輕人。

    這兩人看着還不到二十歲，就這麼直愣愣的走到了中間，讓不少人都感到了好奇。

    隨後二人開口了：「聖人和各位貴人肯定都很好奇，我二人是何人？為何在此？」

    旁邊的人附和道：「沒錯！」

    「不過啊，這自我介紹之前，還是先……」

    兩人同時對武則天行禮，異口同聲：「恭祝陛下新年快樂！洪福齊天！」

    武則天抬了抬手示意免禮，隨後兩人才繼續。

    「不瞞各位，我兄弟二人乃是民間藝人。今日三生有幸，進宮來給聖人與各位貴人說一段相聲。」

    「哎，很榮幸！」

    「各位可能不知道相聲為何物，開始之前啊，先介紹一下。」

    ……

    對於那些外國使者來說，一開始看這兩人上來都皺着眉頭，不知道這是在搞什麼。

    然而既然能作為使臣來到這裏，自然是能聽懂漢語的，對這邊的文化習俗也有一定的了解。

    隨着二人逐漸開始抖包袱，大臣們開始放聲大笑。

    能聽懂漢語的這幫外國使者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有些人甚至忍不住，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甚至就連皇帝也是忍不住抬手捂着嘴笑起來。

    整個大殿之內瞬間被帶入了一片歡笑的海洋。

    李月辰一邊笑一邊看着旁邊的史官拿相機將這一幕記錄下來，忍不住在想，後世看到這些照片，應該會對這個時代產生一些全新的觀感吧？

    各種新奇的節目一個接一個，讓這幫外國使者們可算是開了眼界。

    同時對大周的實力和文化底蘊的認知又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畢竟除夕夜宴能做成這樣，與國家的強盛是分不開的。

    這也能從側面來展示國家的實力。

    深夜時分，隨着欽天監官員宣佈子正，所有大臣和使者紛紛站起身，對皇帝行禮，祝賀新年快樂。

    武則天也回應一句，示意免禮。

    ……

    當夜宴結束之後，所有人仍然沉浸在剛才的記憶里，久久難以忘懷。

    今年的夜宴給他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對於這些外國使者來說，怎麼樣回去之後跟自己國家的皇帝說明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有些人也在思考起來，能不能去跟史官要幾張照片呢？

    當時夜宴是有不少人在旁邊負責拍照的，數量肯定不少，要一張帶回去給皇帝看看也是非常好的啊。

    要說現在國外最眼饞的，就是這照相機的技術了。

    雖然民間已經有影樓了，但是相機並不對外出售，所以現在這些外國人知道有照片的存在，但偏偏沒辦法帶回去。

    倒也不是李月辰不想賣，主要是這玩意兒成本高，打造時間也太長。

    現在的照相機供應軍隊都有點不夠，哪有多餘的數量去賣給他們？

    至於說技術……想都別想了，他們根本買不起。

    這個時代的知識還是非常之前的，李月辰也不願意這麼輕易就將其賣出去。

    至少要等第二代產品逐漸成熟之後再賣，這才是做長期買賣的方法。

    ……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李月辰沒有練功太久，熱了個身之後就穿上道袍去念經了。

    畢竟還有個道士的身份，所以該念的經還要念，該撞的鐘也要接着撞。

    因為取消了大朝會，所以過年的七天假期過的異常輕鬆。

    李月辰每天進宮陪老媽聊天或者打麻將，再加上國家也沒什麼大事，氣氛可謂是相當的輕鬆。

    然而這份輕鬆到初八就結束了，假期結束，上班的第一天，要處理的不是兵部的事情，而是禮部那邊。

    集仙殿裏，李月辰看着手裏的奏疏，微微皺起了眉頭。

    幾個月之前就跟各國談判要將女皇船的技術賣出去，所以這段時間禮部一直都在跟各國使者商量價格。

    說實話，這價格並不便宜，這份技術的價格是三十斤黃金。

    日本表示無所謂，反正他們有金山銀山，直接全款付清。

    新羅表示想要分期付款，分十年還清。

    分期其實無所謂，如今武德充沛，也不怕他賴賬。

    但大食國就比較有意思了，說是想要出一塊地來買女皇船的技術。

    禮部那邊拿不定主意，所以寫了奏疏讓皇帝定奪，皇帝今天又將李月辰叫過來問她的意見。

    李月辰其實是不同意的，畢竟你外國的一塊地對我而言一點用都沒有不是？

    但是當看到地圖之後，這拒絕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因為那塊地，一千多年之後，叫做科威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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