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841章 長孫皇后的威懾（抱歉）

    沒有人會坐以待斃，遇到問題，解決問題，便是他們這些人的做法。

    世道就是如此，每個人都在各自的領域裏，一路向前。

    真正會走回頭路的人，其實並不多

    畢竟，傻子，在哪個年代，其實都是稀缺的。

    隨着士家大族開始動起來，原本還只是在小範圍內傳播的活字印刷術一下子就成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當然，這也是多方面都在出力的結果。

    當消息傳到長安的時候，王德全搖頭感慨道：「這士家能千年不倒，不是沒道理的，這就是他們的底蘊。

    瞅瞅我們，推廣個活字印刷術，這麼久都沒有進展，結果人家一出手，這活字印刷術就成了炙手可熱的話題。

    不清楚的人，還以為是他們士族搞出來惠澤天下的。」

    說完，王德全搖頭苦笑，他對這些士族雖然看不順眼，但也不敢否認他們的能力。

    「這就是士族最讓人忌憚的地方。」一旁的長孫沖，聞言頗為無力地說道。

    在大明，他們固然有着絕對的話語權。

    但在大唐，呵呵，那還是士族的傳統勢力範圍。

    你不服都不行。

    畢竟，那些大家族，上千年的發展，聯姻，分支，其勢力範圍已經恐怖到了一個極其誇張的地步。

    這麼說吧，完整的士族就像一個金字塔。

    最上面的便是崔盧鄭王李這些人。

    再次一些的就有裴楊杜韋這些。

    而在他們下面還有許多許多，人數之龐大，難以想像。

    「不過這對我們來說，倒也不是什麼壞事。」王德全笑道，「畢竟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推廣活字印刷術，如此一來，何樂而不為呢？」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有什麼好說的？

    這個情況下，他們能做的，其實也就只剩下接受了。

    總不能讓他們去阻止吧？

    這不現實，更不可能！

    「那便如此就是。」長孫沖也笑道，「畢竟對我們來說，也是推廣了活字印刷術，算不得什麼壞事。」

    對於這種事兒，不接受，他們能做什麼？

    什麼也做不了。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王德全問道，「全力配合士族推廣活字印刷術？」

    「那是自然。」長孫沖聞言笑道，「之前殿下就說過，打不贏就加入，這個道理士族那些傢伙都懂，難不成我們還不懂？」

    追隨李承乾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的下限也是越來越低。

    只要能達成目的，他可以捨棄很多東西。

    就好比長樂。

    一開始，他遠赴西北是為了維繫和長樂的關係，但隨着如今身份的變化，他早已放棄了長樂。

    駙馬是好，但比起實權的一部尚書，他是真不在意。

    任何朝代，外戚想要當政，哪兒有那麼簡單。

    尤其是他爹本身就是外戚，未來他若是成為了駙馬，反倒是會影響他的仕途。

    在這方面，長孫沖其實已經成熟了許多。

    兒女情長，只會影響他拔刀的速度，適時的學會放手，反而將是他未來仕途上的助力。

    成長這個玩意兒，就是一步步走過來的，誰都不可能一口吃成個胖子。

    「那老夫這便去安排。」王德全說完，也不再多言。

    而當消息傳到暹羅的時候，李二聞言笑了。

    他倒是沒有料到士族的反應會這麼幹脆，倒是讓他頗為意外。

    不過對此，他倒是不太在意。

    不管是士族在推波助瀾，還是李承乾在搞什麼么蛾子，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作為一個父親來說，他可能欠缺了一些，但作為一個君王，他的確不單單只是合格而已。

    他比誰都清楚，如今這個情況，對大唐而言，是最有利的。

    不管誰最終拔得頭籌，獲益的終究是大唐百姓，這才是他作為一個君王最看重的。

    當然，這也是他想要的亂局。

    「來人。」就在這時，李二突然高喝了一聲。

    很快，侍候左右的內侍快步走了過來。

    「交代下去，是時候將梁國公在暹羅做的事兒，宣揚出去了。」

    說完，李二淡然一笑。

    既然要亂，那就更亂一些好了。

    想必當國內的那些傢伙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個個的神情想必會十分精彩！

    內侍聞言，低聲應了一句，轉頭就去安排了。

    能被李二帶出來的南征的內侍，都是深得他信任的人，能力如何可能不好置評，但忠心絕對沒問題。

    與此同時，長安，東宮。

    自從李二南征以後，長孫皇后基本上就是長居於東宮，平日裏也鮮少出門。

    只不過今天，一直門庭森嚴的東宮，卻是門庭大開，這惹得不少路過的人都紛紛好奇。

    要知道，自從當年李承乾西行之後，東宮便再也沒有大開中門過。

    在今年之前，東宮甚至有了凋零的跡象。

    那幾年，人們甚至都快忘了，長安還有個東宮。

    也就是長明軍入駐東宮以後，東宮這才重新出現在人們的茶餘飯後。

    但即便如此，東宮也從未像今天這般大開宮門過。

    就在路人紛紛好奇的時候，長孫皇后的鳳攆擺駕出宮了。

    看到這一幕，原本還好奇的眾人紛紛露出了一臉恍然的神色。

    「我就說嘛，殿下都不在長安了，能讓東宮大開門庭的也就只有皇后娘娘了。」

    聽到這話，有人不屑道：「誰不知道是皇后娘娘要出宮？關鍵是，皇后娘娘為何出宮？出宮去哪裏？

    自從之前皇后娘娘遇刺之後，這還是皇后娘娘頭一次公開露面吧？」

    說到這個，那人頓時閉嘴。

    如今這情況，誰不知道東宮門口遍佈了各家的探子，這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搞不好就會給自己惹麻煩。

    貴人的事兒，他們可不敢摻和。

    而事實也大差不差，這會兒，人群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將這個消息給傳了回去。

    長孫皇后出宮，而且還是自遇刺以來，第一次出宮，這在長安那都是了不得的大消息。

    至於護佑長孫此番出宮的，自然是以薛仁貴為首的長明軍。

    「皇后娘娘為什麼這個節骨眼兒出宮？」鳳攆右邊，一臉嚴陣以待地房遺愛戳了戳長孫沖，低聲說道，「你也是的，都不知道勸勸，如今這個情況，不知道多少人想對皇后娘娘出手，雖然我們做足了準備，但真要讓人鑽了空子，我看你怎麼跟兩位殿下交代。」

    聽到房遺愛的話，長孫沖也是一臉的鬱悶，心說，那是姑母的決定，我說的話管用麼？

    不過想歸這麼想，但嘴上還是說道：「你懂個屁，皇后娘娘這麼做，不還是為了殿下？

    你以為就你知道，如今有人想對皇后娘娘不利？

    但你也就只知道這點兒了，要知道，如今還有更多的人，想確認一下皇后娘娘的健康狀況。

    可皇后娘娘千金之軀，不能接見他們每一個人吧，最好的辦法，不就只能出來露一面，哪怕一個人不見，但那些人只要知道皇后娘娘身體康健，在未來，他們就知道該如何選擇。

    你以為一個個都跟你一樣，只知道舞刀弄棒的？」

    長孫沖自然是明白長孫皇后此舉的用意。

    別說活着的長孫皇后，就算是身體康健和身體抱恙的長孫皇后，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不一樣的。

    聽長孫沖這麼說，房遺愛閉嘴了。

    他只是不願意動腦子，並不是沒有腦子。

    只不過是些微一琢磨，也就啥都明白了。

    而隨着長孫的鳳攆朝着齊國公府走去的時候，各大權貴世家也紛紛收到了消息。

    雖然他們不知道長孫皇后此舉是何意圖，但各家都派人時刻地盯着這邊的情況。

    正如長孫沖所說的那般，身體康健和身體抱恙的長孫皇后，對於很多人來說，很重要的。

    與此同時，河間郡王李孝恭的府邸，卻是人滿為患。

    就在長孫皇后的鳳攆走出東宮的時候，那些收到消息的宗親便紛紛奔着河間郡王李孝恭的府邸而來。

    畢竟如今的李孝恭，在宗室中還是很有話語權的，這些宗室之人，遇到大事小情的，找上李孝恭，也就成了習慣。

    只不過這會兒的李孝恭，看着滿堂的宗室，卻是一臉的不滿。

    皇后娘娘出個門，你們至於麼？

    而且皇位之爭，跟你們有雞毛關係啊？

    作為宗親，只要安分守己，幾代人的榮華富貴不是觸手可得？

    當然，他是這麼想，但別人可不是這麼想的。

    當下就有人說道：「我們都知道郡王不待見我們，可我們和郡王比不得啊。

    都說我們是宗親，但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所謂宗親，真就只剩下宗親這兩個字了」

    不是人人都是李孝恭、李道宗他們這種宗室王爺，其實更多的宗親，日子真就沒好過到哪裏去。

    除了頂這個宗親的名頭，他們還有啥？

    這也是很多人都想通過站隊來維繫自己如今地位的原因。

    至於說李孝恭所說的，安分守己，幾代人的榮華富貴，呵呵，那完全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要是他們身份互換，他們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們今日前來，無非是想問問皇后娘娘如今的狀況。」見他們這般，李孝恭長嘆了一口氣，半晌才說道，「但這種事兒，你們又何必問老夫？

    如今皇后娘娘就在齊國公府，只要你們眼睛還沒瞎，能看到的！

    至於說皇后娘娘的態度，這個還用問麼？

    這不明擺着的麼？」

    說完，李孝恭自己都有些無語。

    這群傢伙雖然談不上多聰明，但也不是傻子啊，這種事兒還用問？

    「郡王誤會了。」聽到李孝恭這話，頓時就有人站了出來，說道，「自從我們聽聞皇后娘娘出宮的消息，就知道該怎麼做了，現在的情況是，我們想為皇后娘娘做點兒什麼，這不沒機會麼？」

    這下輪到李孝恭愣住了。

    他以為這些傢伙今天又是來打聽消息的，結果誰知道，這些傢伙今天居然是來找門道的。

    這倒是讓他大吃一驚。

    不過轉念一想，這些傢伙既然能想明白其中的門道，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只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希望這些傢伙不要摻和儲君之爭，結果這些傢伙轉頭投向了長孫皇后的陣營，又何嘗不是摻和到了儲君之爭。

    只不過，大家下意識的都覺得李承乾這把穩了而已。

    這個念頭，已經刻進了他們的潛意識裏面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老夫倒是可以幫你們參謀一二。」李孝恭想了想，又問道，「你們想怎麼做？

    或者說，你們準備好了要怎麼做？」

    一聽李孝恭鬆口了，眾人頓時來勁兒了，當下就有人說道：「不是聽說最近齊國公還有士家大族都在推廣活字印刷術麼？

    我們雖然不才，但這活我們能幹啊。

    不說別的，單單咱們宗親的身份，幹這個就比很多人都有優勢。」

    他們還真不是心血來潮，而是真的深思熟慮過。

    「活字印刷術？」李孝恭聞言，陷入了沉思，他當然知道，這是李承乾弄出來的東西。

    只不過這些傢伙盯上了這個，是什麼意思？

    要知道，如今士族和朝廷都在推廣活字印刷術，這基本上囊括了官方和民間勢力。

    這個時候，他們這些宗親也摻和進去的話，那真就是集中了官方，民間還有皇室了。

    雖說如今這個情況，有沒有皇室摻和，對活字印刷術的推廣都影響不大，但真要有皇室摻和，意義還是不同的。

    仔細琢磨了一番後，李孝恭說道：「這樣，你們先回去等消息，這事兒，老夫要給陛下還有娘娘稟報後，再做決定。」

    到了這會兒，李孝恭也明白這些傢伙為什麼會上門了。

    活字印刷術的推廣，那是陛下欽定的。

    他們雖然也是大唐宗親，但還真不是什麼宗親都有資格向李二上疏的。

    「那就有勞郡王了。」見李孝恭應承了下來，眾人也就不再多言，紛紛是躬身告退。

    對於他們來說，能有李孝恭幫他們向那兩位開口，就已經達成目的了。

    同樣一件事兒，換一個人去說，結果也是大不一樣的。

    單就這件事兒來說，他們說一萬句，估摸着都沒李孝恭說一句好使。

    等一群宗親都走後，李孝恭笑了笑，他也沒想到，不過是皇后娘娘出一趟宮，居然逼得這些宗親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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