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017章 風雪出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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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李承乾有些不懂。
像巢正這種有一技之長的,留在哪裏都將有一個不錯的發展,沒道理跟着自己去西域吃沙子。
現在可不是後世,去西域可不單單是吃沙子,能不能回來都是兩說。
也許是看出了李承乾的疑惑,巢正說道:「我最近對外傷頗感興趣,還望殿下成全。」
這麼一說,李承乾懂了。
這傢伙可能是以為自己對外傷有什麼獨到的見解什麼的,當下就點頭算是答應了。
他們一行人多個大夫,倒也是好事。
這年頭,大夫太稀缺了。
就在這時,一個老太監夾着腿走了過來,躬身說道:「殿下,這些都是陛下讓老奴送來的。」老太監身後,跟着幾輛馬車,其中還有兩輛馬車上,裝着各種物資,在馬車後面,還有人牽着幾十匹好馬。
到了這一刻,李承乾才算徹底的鬆了口氣,他之所以和文武百官在這裏寒暄,和李泰、李恪在這裏上演兄友弟恭,就是為了等李世民的態度。
皇帝,往往都是反覆無常的。
這一點,無數的史實已經證實過了,容不得李承乾不小心。
不過,這會兒倒是好了,李世民的態度,已經表現出來了。
對此,李承乾也沒拒絕,躬身說道:「還請替不孝子,謝過父親大人。」跟着,李承乾一揮手,道,「傷勢沒痊癒的,都上馬車,其餘人,上馬!」
說完,他自己率先就上了中間第二輛馬車,在進入馬車之前,他又回頭看了看滿朝文武,拱手道:「諸位,就此別過,還請諸位莫要計較小子的狂悖,今後,當齊心合力,輔佐父親大人,為我大唐開萬世之太平!建不世之功!千年之後,定是一樁美談!」
「定當如殿下所言,開萬世之太平,建不世之功。」李靖拱手道。
房玄齡這會兒,也笑道:「若是如此,定是一樁美談!」
「將來殿下西歸而回,吾定當西出長安三十里迎之,彼時之盛世,定當如殿下所願也!」魏徵也是一臉嚮往地說道。
李承乾又看了看盧御史,崔大人一行,笑道:「盧御史,崔大人,我等在朝堂爭鋒,並非圖一己之私利,皆是為盛世大唐而爭,而辯!在此,承乾為之前多有不敬,向諸位長者告罪。還望諸位不計前嫌,輔佐我父親大人,為這盛世大唐,夯實根基。
也請房僕射,李僕射帶我轉告父親大人,我之選擇,非他人之過,莫要牽連他人。李承乾在此拜謝。」
說着,李承乾又重新走下了馬車,向一眾文武大臣施了一禮。
而盧御史聽李承乾這般言語,當時就跪了下來,滿臉淚痕地說道:「老臣糊塗,糊塗啊!」
他知道,他活下來了!
就因為李承乾的這番話,他活下來了!
要不然,逼迫太子自廢,自戕,他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但現在,李承乾說,他們的爭論,是為了盛世大唐而爭,這就給了他一個活命的機會。
但他們之前為何爭論,他很清楚……
崔大人等人,也是瞬間反應了過來,很快,就齊刷刷地跪了一片。
感激之言,不絕於耳。
房玄齡,魏徵,孔穎達,李靖,程咬金等人,則是遺憾地看着這一切。
此時,他們心裏其實也不平靜,因為這樣的太子,真的是他們想要的,這會兒,他們很想跟李承乾說一句。
殿下,有乃父之風!
對於這一切,李承乾看在眼裏,樂在心裏,也不管那跪下的一群人,再次走上馬車,道了一句珍重,就吩咐人趕車。
走了,可以走了。
該裝的逼都裝完了,再留下去,也沒任何意義了。
這一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看着並不長的隊伍,走出太極宮,房玄齡搖了搖頭,正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一旁的程咬金抬頭看了看,突然道:「下雪了?」
眾人聞言,也抬頭看了眼。
「是啊,下雪了。」孔穎達第一次沒有反駁程咬金的話。
「可我們的太子殿下,卻在大雪之日,西出長安……」也不知道是誰嘀咕了一句。
眾人又是一番感慨。
這般想着,眾人又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盧御史等人,心中卻是多了一些溫暖。
這些傢伙是真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啊。
若不是李承乾那些話,他們只怕今天連宮門都出不去。
而李泰和李恪,這會兒卻是嘆了口氣。
他們很清楚,什麼太子,什麼儲君,今後都跟他們沒多大關係了。
不說李世民從頭至尾都沒有褫奪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就看看這滿朝的文武,哪怕是盧御史他們這些人,估計心中認可的太子,如今也只有李承乾一人!
那氣度,那心胸,那抱負,就算是他倆,不也在剛剛折服於前麼?
不過轉念一想,他倆又鬆了口氣,若是不再有那些幻想,做個逍遙王爺,怕也是快活的一生!
「回去吧,陛下還在等我們。」房玄齡又一次嘆息了一聲,還是說道。
畢竟,早朝還沒結束呢。
另一邊,李承乾一行人已經出了皇宮,直奔金光門而去。
因為李承乾腰間的傷,巢正和劉三都在李承乾的馬車上,這會兒正在幫他包紮傷口。
劉三一邊打着下手,但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想問什麼就問,不用拘謹。」李承乾其實知道他想問什麼。
劉三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問道:「殿下為什麼要放過盧御史他們,若非他們,殿下何至於受這般罪?」
剛剛巢正給李承乾清洗傷口的時候,李承乾為了維持自身的威嚴,雖然咬牙硬挺了下來,但是不管是巢正還是劉三,都看到了殿下額頭上的汗水。
這話其實不該他過問,但他就是為殿下打抱不平。
憑什麼啊!
「我們並無私怨,都只是希望國朝更好罷了。」李承乾笑道,他知道不單單是劉三,那些親衛,包括巢正都好奇,所以也就找了個機會給他們解釋了一番。
當然,他不會說,這都是有原因的。
作為一個後世人,該怎樣立人設,還不需要別人來教……
至於更深層次的含義,估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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