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鼠鴨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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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斷空老師聊了一些盼望的情況，由於出生在單親家庭，不知道生父是誰，盼望比起其他同齡孩子，天生缺了些安全感，對誰有戒心。

    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平時應該躲着別人才對，為何偷偷接近自己？李念覺得盼望並不簡單。

    然後又聊了一會兒，李念問及二班的辛福，一連曠課四天，斷空知道的也不多，說可能是家裏有事吧，因此沒有來學院聽教。

    在這個人人充滿大背景的聖嬰學院，甚至連食堂都與元老閣的一位大人物有關聯，斷空絕對是一股清流了，他本是寒門出身，機緣巧合被學院篩選中，能夠進入聖嬰學院執教，斷空很珍惜這樣的機會，為人坦蕩，剛正不阿，每一堂課都花費了大量精力準備。

    不知不覺，兩人聊到了晌午，到了學院午飯的時間，便一起去了食堂。

    聖嬰學院的幼子都是凡人，在這么小的年齡，自然還不到辟穀，一日三餐少不了，而且頓頓都很豐盛。

    學院食堂空間很大，裏面分了兩片區域，一側供學院幼子，另外一側是傳道老師的修養區，兩片區域提供的飯食自然也不同。

    李念和斷空來到食堂，取了食盒，排隊打餐，學院的教職人員雖然不像孩子們那麼多，數量也不少，排了足足好一陣，才輪到他們。

    斷空排在李念的前一位，邊說邊笑，正要走向窗口，突然，旁邊有一個人橫插過來，蠻橫的擋在了斷空的前頭。

    「白凌劍，你不知道排隊嗎？」斷空道。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沒有排隊？」白凌劍冷笑，指指旁邊的隊伍：「我今天不想吃肉食，來打點素菜，現在橫移過來，你有意見？」

    「你」斷空露出一抹怒色。

    為人師表，要做表率，食堂里孩子們那麼多，白凌劍這般插隊，很容易教壞小孩。

    「區區寒門出身，也敢對我指手畫腳，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惹的人。」白凌劍惡狠狠地凶了一眼斷空，直接插隊，順利在窗口打了份素食，轉身走開。

    李念注意到，白凌劍食盒裏的菜量，明顯要比其他傳道老師的多。

    斷空心裏極為不平，咬牙忍着，不想在大庭廣眾下鬧翻，以免給圍觀的孩子們造成不良影響。

    之後，李念和斷空打完午飯，找了個地方坐下，斷空埋頭吃着，看得出來生了一肚子悶氣。

    「咦飯里怎麼會有一顆老鼠頭啊。」

    這時，有一個童聲響起，在相對安靜的食堂，聽起來異常突兀。

    聖嬰學院，主界最享盛名的幼子學府，這些孩子是神界的未來，所供食材，本該是精挑細選，如今，竟出了一顆鼠頭，立刻引起了大量孩子圍觀，事態瞬間擴張。

    「別胡說八道，食堂怎麼會有老鼠頭。」

    一個提着勺子的悍婦沖了出來，身材肥碩，滿臉橫肉，腳步邁動，宛如一座肉山，這股架勢，嚇得孩子們瞬間散開。

    悍婦看向喊出老鼠頭的孩子，低頭看向他的食盒，拿勺子指着道：「你看清楚了，這是仙鴨的脖子。」

    「可是，它明明是一顆老鼠頭啊。」孩子童言無忌，很是天真的開口，眼神很委屈。

    「來來，各位傳道老師都過來看看，大家給我評評理，這到底是仙鴨的脖子，還是一顆老鼠頭。」悍婦上前捏起焦糊的鼠頭，對着所有老師公開展示。

    正在用餐的老師們眼光紛紛避開，知道學院食堂的背後，牽扯着元老閣的一位大人物，為了保住自己的事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會有人跟悍婦對着幹。

    其中一小部分傳道老師，甚至還附和起來，聲稱悍婦手裏捏的正是仙鴨的脖子。

    「聽到了沒有？連你們的老師都說，這是仙鴨的脖子，你們的老師不會說謊的，對吧？」悍婦迫人的眼神威嚇所有幼子。

    「可是，它明明就是一顆老鼠頭。」吃出老鼠頭的孩子抬起胖乎乎的手，揉着眼睛哭了。

    鼠頭和鴨脖子，他一個小孩都分得清楚，為什麼這些大人們卻要撒謊，他真的不明白。

    「哼，食堂做的太過分了吧，平時食材清洗不乾淨也就算了，偶爾爬進一些蟲子，我也忍了，現在居然拿鼠頭給這些孩子吃，你們還是不是人？」

    猛地一聲大喝，斷空站了起來，公然與那悍婦叫板。

    悍婦一怔，臉色瞬間沉下，捏着鼠頭，沙啞道：「斷空老師，麻煩你再看清楚一點，這到底是老鼠頭，還是鴨脖子？」

    迎着悍婦威逼的眼神，斷空心裏承受的壓力極大，學院食堂幕後的主子背景很可怕，動動小手指，就能把他趕出學院，甚至讓他死於非命，可他實在不願與這些人同流合污，昧着良心欺壓學院的孩童。

    「區區小事，斷空老師是個識時務的人，不就是一塊鴨脖子，說出來很簡單，對嗎斷空老師？」白凌劍起身，笑吟吟的看着斷空。

    斷空內心掙扎，暗暗狂握雙拳，一顆老鼠頭，壓得他感覺如負重山，他咬牙道：「這是一顆鼠頭。」

    「你說什麼？你再敢說一次？」白凌劍暴喝。

    「那是一顆老鼠頭。」斷空指着悍婦的手，雙目通紅，大聲吼道，震驚了所有人。

    「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白凌劍一步步向着斷空逼迫。

    「清楚，大不了，我不在學院當老師，但我不想後世之人，以後真把鴨脖子當鼠頭，孩子們，你們聽好，這就是一顆鼠頭。」斷空咆哮道。

    這一刻，孩子們的目光變了，似乎在斷空的身上看到了一縷光。

    白凌劍冷笑：「你說是鼠頭不算，有本事，你從在場的老師當中，找出來第二個敢說這是一顆鼠頭的？」

    「它是顆鼠頭。」李念慢慢起身。

    「念老師。」斷空驚愕，轉身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念。

    食堂空間安靜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間集中在了李念的身上，許多傳道老師面露駭然。

    李念一步步走向悍婦，指着她手捏的鼠頭：「這就是一顆老鼠頭，孩子都能分得清楚，在座各位老師竟連三歲孩子的認知力都不如？」

    「你們兩個混賬東西。」白凌劍面目猙獰，氣得大手一伸，猛然拍向斷空。

    悍婦同樣惱羞成怒，手裏的勺子還沒揚起來，李念拉住悍婦的手腕，一個過肩摔，扔在了地上，抬腳一踹，悍婦肉山般的身軀順着地面滑行，中途撞碎了無數桌椅。

    斷空看到白凌劍出手，身法一動，避過掌印，抓起身下的椅子，猛力砸在對方的背上，喀嚓一聲，椅子四分五裂。

    這一天！

    為了辨認一顆鼠頭，聖嬰學院的食堂鬧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