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古塔玄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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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彥羽信步往前，不多時走到小徑盡頭，眼前赫然出現一座古塔。

    古塔只有九層，看起來歷經滄桑，外表已經斑駁不堪，似乎風一吹就能倒掉。不過給宋彥羽的感覺卻完全相反，他感應到了古塔中奇特而強大的能量波動。那種能量，完全有別於他所知的任何能量。

    真是有古怪，這塔內究竟藏了什麼東西，宋彥羽的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

    心有所念，宋彥羽的眼睛裏光芒閃爍，飄出一縷混沌光，隨之一陣空間扭曲，他在原地消失不見。使用空間扭曲隱藏行蹤，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實在太輕鬆了。

    古塔的入口沒有門，就這樣隨意敞開着。但是，這裏絕對是學院裏的禁地。入口處有比門更牢固的禁制，遠比月滿樓的強大。宋彥羽暗暗探測了一下，發現很難通過它，除非用強力硬闖。

    「看樣子你對它很有興趣。」不知何時，一個灰發灰須灰袍的老者出現在他身後。

    「是的，您是？」宋彥羽識趣地解除了空間扭曲，恢復原貌。

    在這個等級的強者面前，再使用空間扭曲來隱藏行跡就等於是故意挑釁了。宋彥羽並不想在這裏惹事，一是不想讓何大海難堪，二是根本沒有必要。

    「我在這裏掃地，掃了幾百年，也等待了幾百年，你是想來試試麼？我不覺得你有過關的可能啊。」灰發老者看起來老眼昏花，聲音也是顫顫巍巍，有如風燭殘年，更奇怪的是身上沒有一絲能量波動。

    能在這裏掃地，一掃幾百年，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宋彥羽心中驚訝不已，能夠連他都看不出深淺的人，那得是什麼層次的人物？即使是太上天級的高手，他相信他也不可能一點覺察都沒有。

    「前輩，我只是路過，並沒有打擾的意思。」宋彥羽萌生了退意。

    如果他是一滴水，那麼，這個貌似和古塔一樣搖搖欲墜的老者就是大海，天壤之別。

    「原來如此，不過如此，唉！」老者幽幽一嘆，緩緩轉身離開。

    「前輩請留步！」不知出於什麼考慮，宋彥羽忍不住叫住他。也許，他太想了解這個古塔的秘密了，也許，他太想了解這個神秘無比的老者本人。

    老者聞言頓步，稍頃，頭也不回地問道：「你改變主意了？」

    「前輩，何為過關？是這古塔里有什麼關卡麼？」宋彥羽認真地問。

    「這古塔比我的年紀更老，甚至，我都不知道它何時出現，是何人所留。是的，這古塔共有九層，每層都有一關，如果能夠通過全部九關，咳咳，我也很想知道，到時候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老者依然沒有回頭，不過聲音卻仿佛年輕了幾百歲，帶有與之年齡不太相稱的興奮。

    「聽您的意思，只要我願意，就可以進去試試？」宋彥羽深深吸了口氣。

    「沒錯，完全可以。不過我要提醒你，已經幾百年了，所有進去的人，至今還沒有哪個能出來。咳咳，你確定要試麼？」老者平靜地道。

    不知道為什麼，宋彥羽覺得他在偷笑。可惜他背對着他，看不到他的臉。

    「進去要做哪些準備？比如，要帶些什麼東西之類。」宋彥羽有些不放心地追問。

    「沒有！」老者斬釘截鐵，稍頃，冷冷地道，「半路上碰到死敵，你是不是還要對方給你時間準備一下？連這點膽識都沒有的話，我勸你還是回去。」

    宋彥羽不是個衝動的人，不過這次決定衝動一把。冥冥之中，他覺得他必須進去，仿佛裏面有什麼東西在等他。這感覺很奇妙，令他欲罷不能。

    「我決定進去。有什麼規矩你現在說，不然我直接破門了。」宋彥羽堅定地道。

    老者終於轉過身來，抬起聳拉的眼皮瞟了瞟他，良久，點了點頭：「沒有，你想怎麼進就怎麼進，這裏沒有規矩，也不需要規矩，除非你有本事給它立下規矩。又是一個，可惜不是期待的有緣人，還得等下去啊。唉——」

    說完，老者緩緩轉身離開，稍頃消失在夜幕之中。

    宋彥羽盯着他消失的地方發了好一會呆，真是奇了怪了，他居然就沒能看出他究竟是怎麼消失的。似乎是慢慢地融入黑幕，又似乎是一下子就沒了蹤影。沒有空間扭曲，沒有能量波動，就那麼詭異地消失不見。

    也許，是層次上的差距。可是要這麼說，他的層次得有多麼可怕，難道是真神境？

    管他呢，宋彥羽苦笑着搖了搖頭，將心神轉到古塔入口上。獲得了許可，他現在可以充分體驗禁制力量了。任何體驗，都將成為實力的一部分，這一點他一直堅信不移。而要想解決問題，沒有實力根本無從談起。

    提升實力，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過時，都極為緊要。

    宋彥羽朝入口伸出手，立刻感覺到了一層堅韌無比的無形力量。他沒有用力，而是輕輕將手掌貼在其上，仔細感悟它的力量本質。任何力量，都不可能憑空而來，這一點放之四海而皆準。

    不知過了多久，宋彥羽深吸一口氣，默運真神力，貼在禁制力量上的手掌慢慢發出淡黃色的光芒，一道道符印波紋在掌指間流轉。神意，果然和神意有關。宋彥羽凝視着手掌緩緩穿透禁制力量，心頭豁然開朗。

    由手掌而手臂，如法炮製，直至整個人輕鬆通過入口處的禁制。這個過程，讓他對神意的理解上升到全新的層次。

    塔內和塔外，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這一點，宋彥羽一進入便深有感悟，裏面的時空是他前所未見的嶄新領域，一片灰濛濛的無邊無際的世界，大的遠超想像。幻境，這應該是傳說中的幻境。

    九層古塔，聖道九天，這兩者有什麼聯繫麼？宋彥羽默默地思索着。

    他的猜測一點沒錯，古塔第一層，果然對應着聖道小青天。

    一隻青翅巨鳥，憑空出現在他的頭頂。它的能量波動，正是小青天層次。不過，它並不是實體，而是完全能量化的擬獸，一隻能量質的小青天巨鳥。宋彥羽若有所悟，毫不猶豫地一記碎星擊。

    有如實體的青色能量波紋，從他的掌間迸出。進入日月境後，他的碎星擊振幅也相應提升到六億七千萬次，幾乎是以前的倍翻。無論是速度還是威力，都不可同日而語，甚至達到了混元境的百倍都不止。

    可怕的能量波動，第一時間便牢牢鎖定空中的巨鳥。巨鳥只來得及發出一陣哀鳴，便完全失去動彈之力。『嘭！』沒有任何懸念，直接秒殺。能量撞爆後的漫天流光，幾乎照亮了整個小青天世界。

    幻境，與此同時消失殆盡。

    古塔內恢復原貌，完全是古塔的樣子。古老的木質樓梯，盤旋而上，通往二層。

    在二層入口處同樣設有禁制，宋彥羽如法炮製，利用神意順利通過它，進入預料之中的日月天幻境。

    和小青天不同，這裏居然出現了日月，同時掛在頭頂天空。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遙不可及。宋彥羽等了良久，沒有出現日月天能量擬獸。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一關並非要他擊殺能量擬獸？

    凝視頭頂的日月，宋彥羽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控制這兩樣東西。

    日月都是由能量以特殊方式形成，本質還是能量，不過，構成日和月的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甚至相反的能量。日是陽能量，月是陰能量。以宋彥羽目前對能量的理解，很清楚一旦控制失敗，日和月相撞，後果將不堪設想。

    可以想見，幻境將隨之灰飛煙滅，而他則隨幻境一起形神俱滅。

    宋彥羽沒有貿然行事，而是盤膝坐下，沉浸入深深的冥思。沒有刻意引導，真神力卻是自行運轉起來。眼下他的元神已完全形成實體，內部的兩道混沌光，也幾乎實質化，散發出淡黃色的混沌之光。

    元神上方一團神奇的混沌光霧緩緩成形，一道道蘊含無上神意的印符，從混沌光霧裏飛入元神之中。這個過程中，元神內部的兩道混沌光開始活躍起來，依然如陰陽魚交織在一起盤旋流轉，自然而然，玄妙無比。

    忽然，宋彥羽意識到一個以前沒有發現的情況，那就是，元神內的兩道混沌光居然是一陰一陽兩種截然不同的屬性。

    或許，那根本不是他所認為的混沌光，而是某種玄妙的能量。

    「我明白了。」宋彥羽心神澄明，他知道該怎麼對付頭頂的日月了。

    一陰一陽，陰陽共生，有如天道循環，生生不息。

    宋彥羽利用神意的強大力量，將元神內部混沌光的運轉方式投射到日月之上，小心控制着日月邊運轉邊相互靠近。他沒有急於求成，而是一步一步謹慎作為，與此同時深刻領悟對能量的細微操控。

    如履薄冰，是宋彥羽此刻最好的寫照。因為他不能出一點點錯，否則的話，將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沒有師父指點，他對能量的控制完全是靠自己琢磨和領悟，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可以說是一個奇蹟。

    日和月已經完全按照他的步驟改變了形式，化成兩道巨大的能量流，在半空中交織着流轉並緩緩靠近。一步一步，最終，兩者如久違的老友，親密地擁抱在了一起，和元神內的兩道混沌光一樣糾結一體。

    唯一出乎宋彥羽意料的是，這個巨大的陰陽魚並沒有消失，而是繼續運轉。日月天幻境也沒有消失。怎麼回事？心中剛剛生起疑問，元神忽然不安地躁動起來，原本安分的兩道混沌光居然自行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