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潛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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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地，宋彥羽只覺得一陣心跳加劇，他呆呆地望着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宋嫣然也立刻發現到他，她的臉色陡然大變，一陣紅一陣青。兩人默對良久，她忽而恨恨地一咬牙，轉身向另一個方向飛去。

    她的速度極快，宛如流光般，頃刻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宋彥羽雖然感到很蹊蹺，但他打破頭也想不到，她究竟為什麼對他這個態度。他還在想是不是宋敬誠那污穢不堪的話讓她大受刺激，所以才會性情大變的。但這說不過去，她畢竟是半神境的存在，怎麼會如此不堪呢。

    此外，冥冥之中，宋彥羽又若有若無地感覺到一絲奇異的熟悉感。他抓不住，也窺不清究竟怎麼熟悉的，但他敢肯定，這絕對不是無中生有。也許他們在前世，是有着非同一般的糾葛的。

    宋彥羽沒有去追她，他沿着自己的軌跡，緩緩地繼續前進。

    進入下一個試煉點的空域後，他發現和他想像中的情形完全不同。四周涌動着的力量雖然浩瀚磅礴，但性質卻相當溫和平順。只是壓力比較大，身處其中，就好像置身於令人倍感壓抑的泥沼一樣。

    饒是他的靈魂本源提升巨大，依然感覺到非常吃力。四周那有如實質的力量，其威力委實非同小可。

    在裏面一邊費力地前行，一邊凝神琢磨。忽地心念一動，他試着控制四周的力量。然而嘗試了幾次，用了好多種力量法則，那些力量根本就不聽他的使喚。

    「要不要嘗試一下陰陽法則？」宋彥羽猶豫起來，他固然對陰陽法則很自信，但這裏畢竟是青州宋家的試煉谷，很可能有超級強者在關注着裏面所發生的一切。

    他擔心的是，他還無法完全掌控陰陽法則的流轉，萬一失手，引起大的力量波動，有可能會驚動那些超級強者，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就不是他所能知悉的了。總而言之，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他不想輕易冒險。

    忽然，一道靈光從他的意念中閃起，何不用引出本源靈力試試呢？

    想到這裏，他頓時眼前一亮，心癢難耐起來。「疾！」隨着他的一聲輕喝，靈魂本源內開始急驟波動起來，稍頃，一絲本源靈力被他引出體外。

    靈力本是無形無質的力量，但是這道本源靈力卻完全不同，它呈暗金色，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強大氣息，仿佛可以絞殺碾碎一切。

    宋彥羽小心地控制着它，然後先嘗試着用它運行最簡直的力量法則。「吞吐！」他的意念直接控制那道本源靈力，開始少量地吞吐四周力量。

    果不其然，在它強大的力量之下，那些冥頑不靈的力量終於是低下高傲的頭，乖乖被 它牽引着緩緩流轉起來。一吞一吐，四周力量被本源靈力忽而吸納，忽而釋放。

    宋彥羽很有耐心地反覆嘗試了很多遍，等到完全掌握用本源靈力吞吐的方式後，才開始逐漸加大力度。如是再三，他越來越得心應手，控制的範圍也隨之不斷擴大。

    不知不覺之間，他赫然已擺弄出一個駭人聽聞的力量域。所謂力量域，就是他吞吐力量的範圍。在這個範圍之中，所有的力量都仿佛與他完全融為一體，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它們的流轉方式和速度，並施加各種規則。

    如果，宋彥羽驚喜不已地推想，用這種方式催動天地偉力，那會是什麼樣子呢？

    真是太神奇了，他心中漸漸變得澄透起來，有種掙脫束縛的舒暢之感。以前他只知道動用本體的力量，但現在完全不同了，他可以恣意調動外界的力量。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他邁入了全新的層次。

    這是一次質的飛躍，他對力量的感悟也隨之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宋彥羽並沒有貪婪地擴大所控制的力量域，而是將力量域穩固在一個範圍內，然後潛力控制裏面的力量。與其追求量，不如在質上多下點功夫。

    這是他從無數戰鬥中得出來的經驗，集中力量攻破敵方一點，遠比用絕對力量完全壓制對手來得更容易。畢竟，除非實力差距過大，否則是很難完全壓制住對手的。

    好比他的終極湮滅碎星擊，就是憑藉瞬間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撕破對手防線，從而取得最終的勝利。它是質的完美體現，哪怕是高過宋彥羽數個境界的強者，在面對他的終極大招時也顯得力不從心。

    國師就是最成功的一個例子，宋彥羽整體實力比他差得太多，然而在爆發力上，宋彥羽卻幾乎能跟他勢均力敵。可想而知，『質』是多麼重要。

    如果循規蹈矩地硬碰硬，他早在詔獄城時就被國師滅殺了，哪裏有可能走到現在。

    也不知過了多久，宋彥羽才收回那道本源靈力，而後繼續盤膝打坐在虛空之中。通過剛才的反覆感悟，他對控制力量又有了新的心得，需要好好地消化領悟一下。

    此外，他也需要鞏固一下對靈魂本源的意念控制。隨着它變得越來越強大，他也越來越覺得難以控制它。

    尤其是本源靈力，如同野性十足的魔馬獸，需要長時間的訓練磨合才能徹底掌控它。

    如此又過了不知多長時間，宋彥羽才終於睜開眼睛。此刻的他，兩隻眼睛猶如暗夜星辰一般深邃精湛，透出無比強大的自信。而他的嘴角，則掛起一抹睨傲之意。

    縱然是回落到造物天中境，他也有信心與半神強者一戰，甚至於，他忍不住想回去神木星挑戰那神女宮的恐怖存在。

    意念一動，神識有如波濤般向四周極速鋪散開去。很快，他的神識中便出現了玄龜獸他們的力量波動氣息。他們剛剛進入赤炎煉獄，正在拼盡全力苦苦抵禦那熾烈赤炎，就能天份最高的宋敬虎也不例外。

    神識的強大，讓宋彥羽幾乎能察覺到他們體內細微的力量波動。他嘆了口氣，他們根本不知道那赤炎煉獄的真正用途。

    他也不想想，又有幾人如他一般意志堅忍，對自己下那麼狠的手呢。

    沒有停歇，他將神識繼續向外擴張，終於在快接近極限的時候，神識中出現了宋嫣然的力量波動。

    不過，她畢竟是半神境界的強者，很快便意識到有人在用神識窺探她，立刻用精神屏蔽掩蓋她自己的氣息。

    於是，宋彥羽的神識中出現一個詭異的真空，那裏茫然一片，根本分辨不清。無論他如何努力也滲透不進去，她的精神力量也是非同一般。

    而她似乎意識到是他一般，開始向更遠的地方快速移動，很快消失在他的神識之外。

    為什麼她要躲着他呢？是怕他對她不利麼？宋彥羽覺得不象，憑她的實力境界，縱然打不贏他，也絕對不至於完全沒有反抗之力，至少她想跑的話他根本攔不住。那麼，她究竟又是為什麼呢？

    遠在萬里之外的宋嫣然，終於停了下來，回頭朝宋彥羽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臉上的羞怒緩緩消退。

    她不知道他是何居心，竟然用神識探查她。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羞辱。感覺他是在取笑奚落她，笑她如此軟弱可欺。他到底知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如果他明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還這樣做，那他就太可惡太卑鄙了。

    他比那個無恥之極的宋敬誠更令她痛恨百倍萬倍！

    心念及此，她恨恨地咬起牙，再次滿懷殺意地望向自己的小腹。那裏，正是那可惡的傢伙給予她的最大羞辱，終她一生也難以洗清。然而，她的目光閃爍不定，最終，還是無力地放下拂塵。

    一次被逼無奈之下的靈魂合璧，居然就讓她莫名地懷上了他的骨肉。可是，當時是真的被逼無奈麼？宋嫣然呆了呆，忽而幽幽嘆了口氣。

    想起那每每在夢裏出現的身影，她的心頓時變得柔弱不堪。兩行清淚，無聲地沿着她清瘦的雙頰潸然而下。

    「宋彥羽，我恨死你了！」末了，宋嫣然恨恨地扭頭望了一眼，再次飛身遠遁。

    她要離得他遠遠的，她永遠也不想再見到他。

    與此同時，宋彥羽莫名地覺得後背一寒，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奇怪，他居然還會受風？

    宋彥羽拋開心中的雜念，再次放出一絲本源靈力，開始控制四周的力量。這一次，他明顯自如得多，也更加得心應手。

    僅僅這樣還不夠，他需要的是速度，是威力。

    他不停地反覆訓練，從釋出本源靈力開始，儘可能用最快的速度操控四周力量，並且儘可能用最快的速度形成攻擊。這很重要，不然根本形成不了戰鬥力。

    戰鬥力，是他目前迫切需要提升的重中之重。

    然而無論他多麼努力，卻怎麼也達不到理想的狀態。境界，還是境界，他鬱悶地發現是因為境界的限制，讓他無法突破現有的層次去操控外界力量。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況且他對境界的突破幾乎已經產生恐懼之心，想都不敢想。

    既然『質』已經發揮到了瓶頸，只能在量上作些突破了。宋彥羽沒有氣餒，開始大範圍地操控四周力量。

    他似乎是要發泄心中的鬱悶，很快將力量發揮到極致。一個恐怖的力量域，快速以他為核心成形，並且還在不停地迅速擴張。

    等宋彥羽意識到不妙時，他已然無法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