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微妙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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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宋彥羽反應過來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雪白骨骸並沒有生出巨大的吸力，反倒是殘指犯賤似地主動將力量向它輸送。

    太詭異了！宋彥羽越是奮力阻止它，它的力量流失得越快。與此同時，那流失的力量散發出神威，逼得他更加難以對抗。

    宋彥羽到底經驗豐富，他沒有慌亂，而是憑着直覺放鬆對殘指力量的壓制。他的直覺的確很靈，隨着他的壓力放鬆，殘指力量的流失減輕不少。

    他頃刻間便想到秦王塔內的陰陽魚眼陣，當初也是如同這般吞噬力量的。破入凌虛層次的心性也幫助宋彥羽的心境更加沉靜，他很快調整好自己。此刻，那道暗紅色神芒連接着殘指和雪白骨骸。

    殘指內的力量，便是藉由暗紅神芒流向雪白骨骸。大量的力量湧入，雪白骨骸雖然還是沒有波動傳出，但是它明顯發生了變化。

    仿佛是從暗紅神芒延伸出去，一道細細的血線在雪白骨骸上從無到有，隨着力量地貫入而越來越清晰，且不斷地向其它部位蔓延。令宋彥羽感到驚懼的是，隨着血線的出現，殘指的力量更快地向它轉移。

    怎麼辦？戰鬥直覺告訴宋彥羽，他根本無力阻止這個過程。強行壓制不可能，只有採取其它的辦法了。

    首先想到的是陰陽陣圖，但此刻並非外力攻擊他，陰陽陣圖完全不起作用，它也阻止不了殘指的力量流失。

    靈魂本源也不行，宋彥羽試着想將神格光環中的兩道本源力量剝離出去，鬱悶地發現也完全做不到。那兩道本源靈力和本源魂力已與神格光環渾然一體，憑他的力量根本無法硬生生將它們分開。

    隨着時間推移，雪白骨骸上的血線已經快要貫通其一條手臂，之後分成三股，一股向其頭骨蔓延，一股沿胸骨往下蔓延，另一股向對側手臂蔓延。

    既然無法阻止它，宋彥羽索性不再理會，轉而沉浸入心性的修習之中。他其實是期待心性的沉穩，可以稍稍減緩殘指力量流失，由此為他贏得時間。他根本不敢想像，如果那雪白骨骸吸收了足夠的力量後，將變得有多可怕。

    血線在分成三股後，其蔓延的速度明顯加快不少，殘指的力量隨之更快地流失。

    宋彥羽無動於衷，完全沉浸在心性的修習中。此刻他並不知道，坐在雪白骨骸上的首席大長老開始發生驚人的變化。

    他的頭頂，緩緩出現一道濃烈的紫色氣息，蘊含着可怕的雷電之威。紫色氣息中不時有流光閃爍，似乎孕育着無上的神獸。

    一切有如風馳電掣，不停地向前推進，根本沒有回頭的可能。

    血線終於貫通了雪白骨骸的頭顱，對側的手臂骨，下行的那道則又分成兩股，分別向兩條下肢骨蔓延。殘指內的力量幾乎是瘋狂了，如泄洪般向血線中貫注，從而源源不斷地傾瀉入它體內。

    宋彥羽意識到關鍵的時候就要到了，但他停不下來，也無力改變什麼，於是依然是對其不予理會。

    首席大長老頭頂的紫色氣息更加濃郁了，已經變成一片厚重的紫雲，裏面無盡的力量在奔騰咆哮，雷光閃爍，威勢駭人。

    等到血線完全貫通整具雪白骨骸，「嗡！」地一聲，雪白骨骸劇烈震顫起來。它仿佛要活過來似的，兩隻原本空洞的眼窩，慢慢出現奇異的神采。

    殘指力量的流失更快了，此刻的殘指，內部浩瀚磅礴的力量近乎枯竭，但它仍在瘋狂地向雪白骨骸輸出力量。它真的瘋了！

    宋彥羽在心性的安寧之境中默默關注殘指，等待最後一刻的到來。就在這個時候，他驚訝地發現，失去力量的殘指，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更依賴他。

    它近乎於他身體固有的一部分，衰竭的它開始向他索取力量，而這個過程，依然是宋彥羽所無法阻止的。

    殘指變成了血紅色，它在輸出力量的同時，形成一股可怕的抽吸力，宋彥羽體內的力量悉數向它流轉。除了靈魂本源之外，全身的力量快速流失。

    奇怪的是，宋彥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就好像這一切與他無關似的。他也說不清是因為什麼，總之他就像一個旁觀者。

    神格光環內的兩道本源靈力和魂力，始終在以陰陽法則運轉，新生的神格之力源源不斷地強化神格光環。事實上，神格光環也完全置身事外，根本不受殘指的影響，它固守着宋彥羽的靈魂本源，默默強化着自身。

    「嗡！」宋彥羽的身體忽然劇烈一顫，這是脫力的表現。此刻他體內的力量，甚至包括元神內的神力，都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

    殘指失去力量補充，開始吐出其本身所蘊含的力量，殘指在迅速枯萎。就象一朵鮮花在烈日下曝曬，水份快速流失，花瓣快速凋零。

    神格光環是宋彥羽的最後一道防線，也是最堅不可摧的一道防線。他所有的信心均是來自於此，而它也終於沒有讓他失望。

    心性之光，在宋彥羽瀕臨枯竭的時候，如雨後彩虹般從他的靈魂本源內出現，慢慢地覆蓋他的全身。柔和的心性之光，讓他如沐春風，脫力感隨之頃刻蕩然無存。

    幾乎與此同時，那雪白骨骸也爆出耀眼的白熾光芒，它的兩隻眼窩，閃爍着幽紅而深邃的精芒，似乎擁有了生命。

    再看首席大長老，他頭頂的紫雲幾乎遮蔽了巨大的殿頂，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勢，其內所蘊含的力量更是有如驚濤駭浪。只差一線，他就將取得前所未有的突破。

    由半神初境第三層，突破到半神中境第四層，至關重要的一刻，不容有失！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這一刻，他已經花費了無數心血。而此刻，他終於看到了無盡的希望。

    可是，一絲極其不祥的預感，在首席大長老的心頭生起。他已經恢復知覺，當然能感應到大殿內有股陌生的氣息。

    正是那股氣息，讓他感覺到了不確定。當然，他也很清楚，如果不是那股氣息，神骸便不可能這麼快便吸收到足夠的力量。

    首席大長老不敢稍動，他害怕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他現在只能等待，等待突破的那一刻成功到來。

    宋彥羽也不敢動，他也在等待，等待在雪白骨骸異變的瞬間徹底控制殘指。他此刻離控制殘指只差一線，僅僅一線，只要它的力量再流失一點點，他的神念便能順勢突破它的力量壁壘。

    到了這一刻，兩人心頭都有一絲明悟，誰能佔得先機，率先取得突破，那麼誰就能徹底控制局勢。

    首席大長老並不知道大殿內的陌生氣息是宋彥羽，他也無暇顧及，他現在可以說是心急如焚，不停地暗暗祈禱。

    祈禱宋家的列祖列宗保佑，保佑他率先突破，從而不會受制於人。只要……那神骸爆發出神息，真正的神息，那麼他就成功了……

    宋彥羽也是在祈禱那雪白骨骸趕緊爆發，將殘指最後一絲頑固的力量吸走，如此他便能突破殘指的力量壁壘，大功告成了。

    兩人相持不下，都在苦等最後的機會。然而，令他們鬱悶的是，那雪白骨骸仿佛是故意刁難他們似的，居然不再有任何變化。

    它似乎在靜靜地等待着什麼，這讓本就微妙的形勢變得更加複雜。此時此刻，殘指也停止了向它傳輸力量。

    心性，在這個時候，讓宋彥羽的心境依然是平靜不波。偶爾有幾朵焦灼的浪花，也在生起的瞬間便消失。他的神識在此刻也達到了極致，並沒有刻意去感應什麼，卻將四周圍的一切盡收眼底。

    甚至首席大長老體內的力量波動，以及他煩躁不堪的情緒波動，都纖毫畢現。

    如果要比心性的話，首席大長老早就輸得一敗塗地了。但他也佔着優勢，畢竟這裏是他的地盤，雪白骨骸又是屬於他的。他突破的願望又是無比強烈，這一切的一切，也都讓結局更加撲朔迷離。

    「嗡！」力量的震盪，終於在在雪白骨骸的體內生起，巨潮般的浩瀚力量，一波接着一波地向外涌動衝擊。

    但是，仿佛有一層極其堅韌的屏障，始終阻止着那股巨力的外泄。

    首席大長老終於按捺不住了，他頭頂的紫雲也開始急驟涌動，雷光乍起，沉悶的力量轟鳴聲此起彼伏。欲要得之，必先予之，他明白這個道理。他需要一股巨力助他沖關，而這股巨力只有神骸能提供。

    他要做的，就是助神骸內的力量突破最後那道屏障噴薄而出。

    「嗡！」大概是受到紫雲激盪的刺激，雪白骨骸內的力量更加瘋狂起來，有如山倒海傾般向力量屏障發起衝擊，聲勢駭人。

    最後的時刻，終於無可阻擋地來臨了。宋彥羽也是不由自主地緊張，心性隨之也開始產生動搖。他的心性固然突破到了凌虛，但根基還是太淺。

    「嗤嗤！」恐怖的爆裂音，在雪白骨骸身上響起，它迅猛的力量，翻騰咆哮着，剎那之間將力量屏障擊潰。

    與此同時，殘指內的力量再度急驟流失，它的力量壁壘也在瞬間衰弱到了極點。

    「疾！」宋彥羽在心底中大喝一聲，一道早已準備多時的神念****而去，幾乎是毫無滯礙地衝破殘指的力量壁壘。

    防線崩潰後，殘指再也無力抗拒他的神念入侵。念速，在心境的加持之下，宋彥羽的神念以恐怖的念速迅速覆蓋殘指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