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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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血腥的世界，無邊無際的鮮血般的紅色，然而讓宋彥羽感到奇怪的是，他非但沒有驚懼和害怕，反而有一種舒暢之感，仿佛投入它的懷抱是件美好的事情。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而這是他無力阻止的，更不要說改變了。

    也許，他本性中便有着殺戮之意吧，所以才會感到格外親切，宋彥羽如是想道。

    宋彥羽的手不知不覺中，將那塊石質腰牌緊緊握在手心，好像怕它飛走一樣。他的靈魂源力，即本源靈力和本源魂力，各釋出一股，從他的掌心向其間滲透。這一股本源魂力和先前一道不同，是和本源靈力相伴而行，兩者依偎而行。

    當兩股源力進入那個血紅世界後，宋彥羽分明感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感，沿他的兩股源力回溯到他體內。並不是真的有力量傳遞過來，只是磅礴的力量感。儘管如此，還是讓他震驚不已。

    他已經意識到了，那股力量既非真元力，也非星力，更不是神力或聖力，甚至和靈力魂力也完全不同。那它究竟是什麼力量呢？宋彥羽反覆端詳琢磨，最終，他覺得它最大的可能是魔力，那種本源的魔力。

    任何一種力量，越接近本源的話威力越大，這是無可爭議的。而且越接近本源，也越容易掌控，以及與其它力量融合。事實上所有的力量，其終極本源都是一個，那就是星宇間最根本的力量——原力。

    這是宋彥羽聽常不三談及真神境界時所提到的，修者的終極目標，便是追求原力，掌控星宇的本質力量，從而超脫一切力量的束縛。但他當時又說，那只是一種傳說，世上到底有沒有原力，誰也不知道，也不可能見識到。

    但對這個充斥殺戮之意的世界，宋彥羽只能用魔力來形容它所蘊含的力量。儘管那力量已經被封印了，但是它的氣息依然是無孔不入，仿佛隨時能爆發出來。比起神力，魔力顯然更具破壞性，也更加令人畏懼。

    這是真正的魔力，真神層次的魔力，不，應該是天魔層次的魔力。和真神相對應，魔界的強者稱為天魔。天魔也是一個統稱，它同樣分成三大境界，又各有三個層次。

    根據宋彥羽的了解，天魔的三大境界分別是血相初境、破相中境以及滅世極境。其中血相初境又分為血相惡魔、血相神魔和血相天魔三個層次，依次類推，破相中境和滅世極境也分為三個層次，對應的是惡魔、神魔和天魔。

    血相惡魔是天魔境最初級的層次，而滅世天魔則是天魔境的巔峰。據說，在滅世天魔之上還有八大主宰天魔，再往上則是四大魔主。但在萬載歲月之中，這些傳說究竟是真是假誰也說不清，因為誰也沒有見識過。

    但是此時此刻，宋彥羽確定了天魔的存在。他敢肯定，除了天魔，誰也無法動用這石質腰牌內的力量，無與倫比的恐怖力量。更厲害的其中的殺戮之意，恐怖除了天魔，根本無人能駕馭得了。

    殺戮之意遠比殺氣更凌厲，也更可怕，比殺氣的層次更高。即使是宋彥羽，即使石質腰牌內的殺戮之意被封印，他依然是感到有些吃不消。那種發自靈魂本源的顫慄，絕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如果他沒有猜錯，單憑這股殺戮之意，就足以讓不少強者為之崩潰，不戰而敗。事實上這不是猜測，而是根據他受到的巨壓所作出的判斷，應該不會出錯。

    宋彥羽內心波瀾起伏，而他的兩股源力則在那充滿殺戮之意的空間內邀游，不僅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越來越愜意，甚至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歡愉。在他內心深處，隱隱覺得這樣很不妥，但是他沒有排斥，也沒有停止。

    因為他感覺到了澎湃的力量，在兩股源力恣意邀游的同時，無盡的力量感在他體內瘋狂地滋生。那是陌生的力量，然而無比強大。他陶醉於這種快速增長的力量感，甚至於是完全不計後果。

    其實他意識本源深處是清明，他並不害怕自己被那股殺戮之意影響，因為他相信他的心性修為更加強大。沒錯，他的心性修為已經達到凌虛之境，雖然威力尚不明顯，但它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也一直在悄然無聲地影響着他。

    能夠攻破他的心性防禦，至少以目前程度的殺戮之意是辦不到的，這是他的倚仗。

    當然，要說沒有一點影響是不可能的。隨着體內的力量滋生，殺戮之意的侵潤，他的殺意也在瘋狂攀升。

    他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想要揮劍大殺四方，想要斬滅所有的敵人，甚至於想立刻衝出去和敵人大戰。而他心中的懼意，早就在殺意的攀升中茫然無存。無畏無懼，心中只有空前濃烈的殺意，這就是此刻的他。

    「啊！！！！！！」

    體內急驟增加的力量，以及不斷攀升的殺意，終於由量的積累導致質變。澎湃的力量令他近乎要爆體，無盡的血芒從他體內閃現，不斷地向外激盪，與此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殺戮之意意忽然在他的意念中爆開。

    宋彥羽猛地站起身，仰天向上舉起雙臂，難以自抑地發出一聲長嘯。此刻他的眼睛完全變成了血紅色，妖異而恐怖。他的頭髮也由黑變成暗紅，透出無盡的冷酷血芒，他整個人有如一柄刺天魔刀，凌厲得令人不敢目視。

    「殺！！！哈哈哈！逆我者亡，你們都去死吧！」

    長嘯聲甫落，宋彥羽右手凌空一抓，禹皇劍倏然出現在他手中。他想也沒想，立刻揮劍向前揮劈。原本青泫的劍芒，邊緣帶着金黃色的神光，此刻竟變成了妖異無比的黑芒，在黑芒的中間則有一道濃艷欲滴的血線。

    那並不是真正的血線，而是濃烈無比的殺意，抑或是殺戮之意所凝聚而成的魔芒。

    「嗶！」只是輕輕的一聲嗡響，整座宮殿便在頃刻之間崩潰，化為散淡的流光，在漆黑的夜幕下閃爍，隨即湮滅消散。

    宮殿內的人無一倖免，全部隨之煙消雲散，他們甚至連做孤魂野鬼的資格都沒有，直接化成了泡影。

    這就是可怕的魔力，可怕的殺戮之意，在一招之間所造成的破壞。一怒滅世，其實並不是傳說。

    雖然造成的破壞極大，但因為動靜並不大，所以沒有立刻引起騷動。不過廣林學府的強者們都有所感應，他們人沒到，神識便接二連三地掃視過來。其中，有三道是宋彥羽熟悉的神識，應該是來自常氏兄弟和藍道和。

    信心空前膨脹的宋彥羽，在一擊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傲然立在廢墟之上，靜靜等着那些強者的到來。

    最快趕過來的是一名白須老者，宋彥羽不認識，他大致在半神初境，實力不俗，不過並沒有喝斥宋彥羽，而是冷冷地端詳他。敢在廣林學府內滋事，要麼是瘋子，要麼就是有着恐怖的實力。

    無論是哪一種都沒必須逞口舌之爭，事情已經發生了，重要是如何解決。

    此刻宋彥羽已經恢復本來面目，以他的狂傲，當然是不屑於再假借西宮無極的身份來增加安全感了。他現在所期待的，是和府主進行一場激戰。此刻的他有信心一戰，雖然取勝的希望不大，但不戰鬥一番會很遺憾的。

    「你到底是誰？」眼見又有強者趕過來，那白須老者終於開口了，聲音很平淡，頗有幾分強者風範。

    宋彥羽的境界只是浮屠天巔峰，雖然也算得上是聖道強者了，但是在白須老者面前仍然遠遠不夠看的。儘管如此，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凌厲氣勢，卻讓那白須老者無法用藐視的態度對待他。

    就在老者話音剛落的時候，又有七八名強者趕到，其中赫然有藍道和，以及仙風道骨的常不三常不四。另外的強者也大多上了年紀，唯一的一名年輕人，卻是譚超。能這麼快就趕過來，說起來譚超的實力也算不俗。

    別人不認識宋彥羽，但藍道和他們是熟得不能再熟，但是此時此刻，他們忽然之間仿佛不認識他了，只是在一邊打量他，並沒有招呼。只有譚超，不顧一切地走到他身邊，頗有些擔憂地道：「宋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原本態度還算平和的白須老者，眼見譚超跟宋彥羽關係不一般，頓時怒道：「譚超，你為何結交不三不四的人，前來本府滋事？」

    「孫師伯，他是宋彥羽，是——」譚超正準備解釋一下，說出宋彥羽和藍道和的關係，但眼見藍道和將臉別到一邊，頓時將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頃刻改口道，「孫師伯，請您先問清事情原委，再下結論可否？」

    「哼！你的意思是老夫老眼昏花了？」那白須老者重重一哼，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譚超還要辯解一下，宋彥羽突然伸手攔住他，淡淡地道：「譚兄你回去吧，這裏的事跟你沒有關係，你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他本是好意，可聽在譚超耳里卻分外刺耳，他憋紅了臉道：「宋兄，你們兄弟一場，莫不是你瞧不起譚某沒本事？你這樣說，讓譚某很痛心！」

    宋彥羽有些意外，忽而想起古劍學院的何大海，也是這般義氣凜然，不由得心中暗暗感慨了一番，有些抱歉地道：「好吧，是我說錯話，我收回。」

    說完轉眼凝視夜空，目光所及的方向，傳來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