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後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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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結束了！！」區區一個淘汰賽而已，結束了連頒獎典禮都沒有幾個人就被校長送回來了，還好校長說他們可以過幾天再去上課，放鬆放鬆。

    於是就有了張道允回到基地直接飛撲到沙發上吐槽。

    「哪裏是結束，這才剛開始」錢淺搖搖頭，淘汰賽只是聯賽的開始而已。

    「我聽說別的區的淘汰賽都要進行好幾天」葉行雲好奇的問錢淺，畢竟這裏只有她一個是從別的區來的。

    「確實，特別是十二區，教育大區，光是中學就有二十多所，不過他們不像我們這樣一對一對的上，他們是好幾對同時安排，也不會用時太久」

    「個人賽的海選是不是過兩天就開始了？」駱冰突然想起來。

    「弟弟說，你們都去報名吧，反正沒有名額限制，正好看看你們現在都在同年齡段什麼水平」駱冰眨了眨眼，很是俏皮。

    「可以麼？」錢淺有些心動。

    「可以」李斯點頭認同，駱言說的她也很想知道。「我回家一趟」緊接着她換上了日常的運動服她表示要回家一趟。

    「那我也回去看望一下我老爹」葉行雲齜牙咧嘴，很得意的樣子。

    「老大，咱王姨又有什麼新奇的想法了？」張道允悄悄摸摸的摸到李斯邊上，畢竟李斯平常輕易不回家，她和王娟一直各過各的，有事通訊器聯繫。

    李斯側頭看了張道允好幾秒把他都盯尷尬了才不緊不慢的說「她說給我找了個後爸，讓我參詳參詳」

    噗！！！

    正在喝水的錢淺直接噴了出去。

    後爸這兩個字怎麼就跟老大給扯上關係的？等等…咱老大還有媽？也不對…看他們平常都在一起她真的以為除了葉行雲自家隊友都是孤兒。

    「老大你看我能去參詳參詳麼？」張道允眼前一亮，積極參與。

    「我我我…我也…」錢淺跟着舉手，李斯看過來後又秒慫。

    「我覺得我老爹年紀也不小了，他需要私人空間」葉行雲馬上表態。

    至於駱冰，她只是微笑的看着李斯。

    …

    「想來的都來吧」李斯又好氣又好笑。

    幾個人就這麼走在街上，明明什麼都沒變的街道，又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通往李斯家並不會路過商業街，這附近只能還能動的人幾乎都去工作了，街道上還有幾分蕭條的意思。

    「這街道，是不是乾淨了很多？」錢淺有些懷疑。

    如果沒記錯的話之前的街道都是污水，坑坑窪窪。而現在雖然街道依然不平整起碼乾爽了很多，說着她又嗅了嗅「好像沒那麼臭了」。

    「嗯，治安署出面招了一批年紀大或者身體有殘疾幹不了重活的人，以後會由他們負責衛生」李斯解釋。

    這個事情本來也不歸治安署管，但有什麼辦法呢，城北的各種機構早就癱瘓的差不多了，只有治安署在駱言的佈置下煥發新生，能者多勞，等時機成熟再把這部分政務分攤出去就是了。

    何止是衛生，之前她和張道允兩個人滿城北的跑也不是在玩，城北的幾個大一點的黑幫被她們掃乾淨了還有不少小團體呢，這些人同樣不能放任。現在，那些手裏沾過人命的都在礦場挖礦，罪減一等的在牢裏勞動改造。

    在見識過什麼叫血流成河之後，整個城北犯罪的人幾乎銷聲匿跡，風氣都煥然一新。

    李斯看了眼不遠處人聲鼎沸的格鬥館。

    可惜，他們還太弱。

    跑的快的都跑去格鬥館尋求庇護了，這部分人他們還動不了，但只要他們敢踏出格鬥館一步，治安署就會把他們帶走。

    「喲，我趙叔這是去哪兒呢？」遠遠的張道允就看見一個穿着治安署工作服的中年人，急沖沖的跑着嘴裏還塞着半拉包子，那包子的品相一看就是老六家的。

    「您別不是又去勾搭老闆娘了吧！」這跑路的姿勢，跟他以前被追殺時簡直一模一樣。

    「滾！兔崽子還敢調侃你趙叔！」老趙一點停下來跟他們寒暄的意思都沒有，只是看見駱冰才遠遠的點頭行了個禮，就直接跑掉了。

    「趙老漢，玄階中級，男，愛好人妻，治安署副署長」張道允比着已經走遠的趙老漢的背影向葉行雲和錢淺介紹道。

    「玄階？玄階怎麼會跑到城北來任職？」

    「沒辦法，他欠了咱姐一條命」張道允搭着葉行雲的肩膀，算是為他答疑解惑。

    「治安署那群人十個有九個都欠着咱姐一條命」接着又補充道。

    治安署那些人以前大多都是不是第五特區本地人，都是各種來到這裏避難的罪犯或者是亡命天涯之輩。

    當初駱冰在城南免費收容治療傷者，他們就是其中一個。

    當初駱言提出邀約時當然也有桀驁不馴者，但那不重要，除了那些被送去見祖宗的剩餘的也都在治安署了。

    一開始陽奉陰違的不是沒有，送了一小部分去見祖宗這種情況就鮮少發生了。

    而現在五險一金，準時出糧，按時上下班，還有老婆孩子熱炕頭，這種神仙生活他們哪裏還能捨棄的了，別說捨棄不了，誰要是敢破壞他們就要誰的命。

    還有少數惦記外面花花世界的，比如他趙叔，也就是惦記惦記，真要是出了第五特區，第一個被抓的就是他。

    畫下一個退休就給他銷案底的大餅，拿捏！

    隨着城北的統一，治安署的規模還在不斷擴大，現在副署長已經有四個了，一個個的都忙得分身乏術，像趙叔這樣還能抽時間調戲人妻的，張道允決定給他的署長叔叔寫封匿名的投訴信。

    「說起來是不是好久沒見過我劉叔了」張道允搓了搓下巴，雖然老闆娘本人就很猛，但劉砍樵那個老六在的話趙老漢絕對不會這麼明目張胆的作死。

    「兩個月前他說要出差，讓我看一下店」李斯回應他的疑問。

    …

    「是老大你讓趙叔看店的？」張道允眼睛都瞪大了，這跟放老鼠進油缸有什麼區別，老大這是確定已經打的過那個老六了麼，這麼勇？

    李斯一陣無語「有沒有可能趙叔是自己去的呢…」劉砍樵哪裏是真的讓她看店，只是讓她注意一下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而已，只是兩個月的時間確實是有點長了。

    王娟正在收拾房子，大半個月沒有住人的房子有一股霉味，她輕哼着歌，心情很好。

    廚房還時不時傳出一陣飯菜的香味。

    叩叩。

    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明明近在咫尺她還是高喊了一句「來了！」她想要這麼做很久了。

    「你回…來了？」王娟哪裏能想到她只是叫李斯回來看一眼她的男人，結果她帶回了這麼多人，把全家的凳子都搬出來都不夠坐的。

    「娟兒，我這肉…」一個中年男人從廚房裏走出來，手裏還拿着一個鍋鏟，原本聲音還有些雀躍的他看到這麼多人同時盯着自己之後馬上就怯懦很多。

    王娟哪裏還管得着照顧她們幾個，趕緊把人推到廚房。

    「沒嚇着你吧？死丫頭帶人回來也不打招呼」她埋怨道。

    「你別說孩子，孩子有朋友是好事，我也就是一時間沒準備好，哪裏是嚇住」中年人趕緊攔住她的話，小聲勸她一句，生怕外面的李斯聽到。

    他們又哪裏知道以覺醒者的聽力，不用精神力都能把他們在廚房的小話聽的一清二楚。

    「他們會不會嫌棄我啊」中年男人搓了搓他的圍裙。

    聽到這話的張道允跟李斯無辜的眨眨眼。

    李斯微微的搖搖頭，但看得出來她並沒有心情不好。

    李斯注意到這個中年男人手上有很厚的繭，皮膚是常年被太陽直射的黝黑甚至有點蒼老，看起來是長期從事體力勞動的人，衣服洗的有些發白了，但打理的很乾淨。

    而且語氣是騙不了人的，她聽得出來這個人對王女士不一樣。

    她已經做好了王女士又整么蛾子的準備了，沒想到王女士這麼給了她一個驚喜。

    「嗨，他們嫌棄什麼呀嫌棄，跟你過日子的又不是他們」王女士也從外表看出來李斯帶回來的家境不凡了，一輩子被人看不起的她也有點慌，但還是嘴硬。

    男人哪裏想到王女士會這麼說一時間也是鬧了個大紅臉，王女士見狀捂嘴偷笑兩聲，她就是喜歡這個男人這個愛害羞的樣子。

    李斯很想開口讓王女士暫時停止一下，在他們這幾個覺醒者眼裏，這跟直播有什麼區別，他們才剛成年，看不得中年人這些甜甜的戀愛。

    李斯只能揮揮手把看熱鬧看的正津津有味的幾人趕走。

    他們當然不想走，但不走真的會被砍，畢竟槍都拿出來了。

    可惜可惜。

    等王娟出來客廳就只剩下李斯一個人了，雖然有些遺憾沒跟人家打上交道但也隱隱鬆了口氣。

    「剛剛那些都是你的同學？」她有些尷尬的問，畢竟她不是一兩次嫌棄李斯讀書沒用，沒想到學校里還有這種貴人。她想開口讓李斯跟人打好一點關係，又想到男人平時跟她說的，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做家長的不要說太多，容易讓孩子反感。

    「嗯」李斯簡單的回應，她並不想跟王娟討論張道允他們幾個的事。

    「那…那吃飯？」她僵硬的轉移話題，說實話，李斯長到十五歲，她跟她的相處時間加起來也不知道有沒有一年，不能說孩子從小太有主見我，她也知道主要的問題在自己，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從前李斯從來沒有因此責怪過她所以她也沒什麼感覺，只是跟他談上之後偶爾聊起這個女兒她才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關心了解過對方，隱隱的有些慚愧。

    她也不敢說這個慚愧是單純的愧對女兒還是因為回答不上來對方問的他當母親的點滴。

    「開飯吧開飯吧，這都是你叔給你做的」王娟進廚房把菜端出來。

    這些菜看起來就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也是王娟這輩子都不會動手做的家常菜。

    互補，挺好的。李斯想。

    招呼李斯坐下後男人才脫下圍裙走出來，他有些害羞也有些扭捏。

    「我叫張福全，你叫我張叔就行了，現在是你媽的戀人，未來也想招照顧繼續她」好不容易憋出一通表白，也是磕磕絆絆的，深知對方性情的王娟眼睛有些紅。

    李斯看了眼王女士又看了眼張福全，感覺…微妙。

    「嗯，挺好的」她也略僵硬的點頭。張福全沒想到能得到這個答案有些驚喜的看着王娟。

    想到孩子還在場又強行按捺住激動的心情。

    主要是聽王娟零零散散的說過孩子的性格，很獨立也不讓人操心，好是好，就怕她太獨立，認為這個家就這樣挺好的不需要插人進來，他都做好了長期抗戰的心裏準備了，沒想到輕易就過關了。

    「這個排骨不錯，是你張叔托人帶回來的」王娟熱情的給李斯夾菜，恍惚間竟然真有一家三口的樣子。

    吃完飯李斯表示她還有事，只王娟一人送她出去，兩個人走了一段。

    她想起來十五年前自己也是這麼大着肚子走在這條路上，那時候天還很黑，羊水破了的她只能獨自一人出去尋求幫助…這一眨眼十五年就過去了。

    看了眼跟自己只差半個頭的李斯她感覺自己好像苦盡甘來了？

    「你覺得怎麼樣」她問李斯。

    李斯的嘴角隱隱有些笑意「感覺的到他喜歡你」她說的不像是母女談心，更像閨蜜局。

    「你這孩子」王娟白了她一眼，平時一副說多一句就要了命的樣子，這個時候倒是會調侃她媽了。

    「我一直不認同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李斯回過頭看着王娟的眼睛認真的道。

    「我知道你不想生我，只不過是打不掉」王娟還沒來得及說話，李斯就打斷了她的話。

    只是李斯的話讓她心裏咯噔了一下。

    「不用緊張，我一直都知道」她笑了笑「但我還是覺得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這個世界沒有給過王娟一個健全的家庭和父母，甚至也沒給她一個能夠照顧她的丈夫，李斯是她為了活命而產生的意外，她沒有做任何的準備，在自己都養不活的情況下把她生下來，養大了。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活的對，所以也就不會教李斯她那些所謂的生存之道。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李斯看着她那雙同樣是老繭的手，養活一個孩子，不是在這種貧窮的地方單單做點皮肉生意就夠的。

    「再過幾天，我會跟着校長離開這個地方參加一個比賽，如果贏了會有一筆獎金，我會打到你的賬上，你拿去花」

    「那時候我就要在外面讀書了，等放假我就回來」

    「你喜歡張叔你就跟他在一起，不喜歡了就換一個，你是自由的」

    「有事你就跟現在一樣，打我通訊器，我要是有事回不來你就去治安署找趙副署長，他是校長的朋友」

    李斯滔滔不絕的跟她說着話，這是王娟第一次聽到李斯說這麼多話，但是她又感覺心臟悶悶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她這一去好像就不會回來了。

    「你…」她抓着李斯的手，那句可不可以不去根本說不出口。

    「你要好好的」對上李斯溫和的眼神，王娟只是鼻子一酸。

    她其實很羨慕別人有一個正常的家庭，有老公有孩子，但是她和李斯，好像已經晚了。

    「好了，你回去吧，不用送了」李斯停住腳步，揮手讓她回去。

    「我…」

    「走吧走吧，張叔還在家裏等你」她推了推對方，示意她趕緊走。

    王娟猶豫不決的走了幾步再回頭李斯已經大步邁出去了。

    「對了！」回頭的李斯正好對上王娟的回頭。

    「如果你跟我張叔要結婚，那我希望你們儘早給我生個弟弟妹妹，我一直很羨慕我同桌有弟弟妹妹」說完一溜煙就跑了，根本沒有給王娟羞赧的機會。

    就這麼點離愁別緒也被這句話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