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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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江月感覺氣壓越來越低，她抬頭看向傅寒舟，察覺到他在生氣，心裏一陣詫異。

    傅寒舟不是喜形於色的男人。在她的印象里，傅寒舟高冷、優雅、矜貴，她從未見過這樣鮮活的傅寒舟。

    藍江月在這一刻竟然十分清醒的認知到，傅寒舟今天的反常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這個叫陸晚蘇的女孩。

    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傅總。」牧星野上前半步，半擋住陸晚蘇，語氣微沉：「是藍小姐先對蘇姐姐出言不遜的，我只是要求她道歉，這不算過分吧？」

    蘇姐姐？

    傅寒舟漫不經心掃了陸晚蘇一眼，唇角勾着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不道歉，又如何？」

    牧星野嘴角的笑緩緩散去：「傅總這是要徇私了？」

    傅寒舟不置可否，看着陸晚蘇的眼神又冷又薄情。

    見傅寒舟維護自己，藍江月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故作大方道：「寒舟，算了，這種場合不便發生爭執，我去向陸小姐道個歉好了。」

    藍江月主動朝陸晚蘇走了一步，心裏卻在期待着傅寒舟阻攔她，替她說話。

    但傅寒舟只是淡淡看着，並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藍江月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很快調整好表情，笑吟吟地對陸晚蘇說：「很抱歉陸小姐，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我很介意。」陸晚蘇直截了當道。

    藍江月面色一僵，眼底閃過一絲惱意，卻又不能當着傅寒舟的面發作。

    「陸——」

    「傅寒舟。」陸晚蘇從牧星野身後走出來，走到傅寒舟面前，突然伸手一把拽住他的領帶，迫使他低下頭。

    「你幹什麼？」藍江月驚地喊了一聲：「還不快放手。」

    陸晚蘇充耳不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寒舟曜黑的雙眸，漂亮的臉上浮現一抹怒氣，指着藍江月問道：「她說她是你女朋友，你不覺得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女孩精緻的面容離他近乎咫尺，白嫩的肌膚都能看見細小的茸毛。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琥珀色的寶石一般，泛着迷人的光芒。因為距離太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鼻息，嗅到女孩身上特有的清香。

    心底某一處躁動不已，生出某種難以言喻的情愫。他喉結滾動，想要壓抑住內心深處的渴望，但看着女孩的臉，那種渴望又在逐漸加深，愈演愈烈。

    最終在徹底爆發前，傅寒舟沉着一口氣，一把將陸晚蘇給推開了。

    陸晚蘇眼中閃過驚詫、不解、和失落。她呆呆地看着傅寒舟，那一瞬間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傅寒舟側過身，半張臉籠罩在陰影之下，神色晦暗不明。他伸手整理着被弄亂的領帶，聲音又冷又沉地說：「沒什麼好解釋的。」

    陸晚蘇這一瞬間，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這句話讓她心裏所有的設防瞬間崩塌。

    傅寒舟沒有反駁，更沒有解釋。他和藍江月並不是她幻想的那樣，只是藍江月的一廂情願。

    原來，男人都是一個樣兒嗎？

    傅寒舟眼角的餘光瞥見陸晚蘇灰白的臉，緊緊抿了下唇，聲音冷的嚇人：「我們走吧。」

    藍江月心裏還在不斷回想傅寒舟剛剛那句話，聽到他的聲音，頓時甜甜地應了一聲，趕緊跟了上去。

    牧星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們二人的背影，一回頭就瞧見陸晚蘇沮喪難過的臉，表情頓時化為關心：「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休息？」

    陸晚蘇眼尾赤紅，強忍着才沒哭出來。她吸了吸鼻子，搖頭道：「沒事，我們進去吧。」

    牧星野擔憂地看着她，溫聲道：「你真的沒事嗎？千萬不要勉強自己。」

    陸晚蘇搖了搖頭，唇角的笑容透着一絲苦澀。

    牧星野眸光閃爍了下，主動朝陸晚蘇伸出胳膊：「那我們進去吧。」

    陸晚蘇遲疑了下，才挽上他的胳膊，踏進宴會廳。

    她四下巡視了兩眼，沒有瞧見傅寒舟和藍江月的身影，心裏一片黯然。

    「聽說今天F國的埃羅爾先生會過來，我帶你去見見。」耳邊響起牧星野的聲音。

    陸晚蘇點點頭，跟着牧星野往地下一層走。下到地下，她才發現這棟別墅別有洞天，裏面設施完備，就像是個小型夜總會一樣。

    一推開門，頓時一股煙草味撲面而來，陸晚蘇皺着眉捂了捂鼻子，透着昏暗的燈光，瞧清屋內大概有十幾個人。有男有女，混坐在一起。

    而她在最顯眼的位置，看到了傅寒舟。

    傅寒舟慵懶地靠坐在真皮沙發上，手中端着一杯紅酒微微晃動。藍江月坐在他的右側，正跟挨着她坐的一個外國人敬酒說話。雖然光線昏暗，但陸晚蘇還是從藍江月臉上的笑容里看到了一絲厭惡。

    陸晚蘇掃了一圈，屋子裏就這麼一個外國人。是個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一頭黃色的捲髮，碧藍的眼睛，長相高大帥氣，但是行為卻略顯輕佻。

    他應該就是牧星野口中的埃羅爾了。

    傅寒舟跟他坐在一塊兒，今天這場酒會，應該就是衝着他來的。

    因為屋子內有人在唱歌和談話，聲音略顯嘈雜，牧星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彎腰靠近陸晚蘇耳側，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先坐吧。」

    「好。」陸晚蘇收回視線，跟着牧星野找了個角落坐下了。

    那一瞬間，傅寒舟抬起頭，微眯的眼睛折射出滲人的寒光，看向她和牧星野。

    牧星野似乎是察覺到了，突然回過頭，嘴角勾着一抹笑與傅寒舟對視了一眼。

    挑釁。

    傅寒舟握着紅酒杯的手緊了緊，仰頭將酒一飲而盡。曜黑的雙眸，蘊藏着風暴。

    「藍小姐，我看過你的作品，我很欣賞你。」埃羅爾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撫摸上藍江月的手，眼神帶着某種暗示。

    藍江月咬了咬牙，面色微微沉了下來，不動聲色地想抽回手，但是埃羅爾卻不肯放手，甚至越來越肆無忌憚。

    他故意貼近藍江月，在她耳側吹氣，笑眯眯地說：「藍小姐，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美，特別迷人？說實話，從你進門那一刻起，我就覺得今晚來的所有女士，都敵不過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