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6章 回不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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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裔民各個體型彪悍，手裏也都有趁手的甩棍，臉上掛滿猙獰與險惡。

    余夢瀟氣的渾身發抖。

    她實在不理解為什麼這些人可以摒棄良心，去為難，去坑害一位做出巨大貢獻與功績的老人家。

    『不要試圖與被貪心蒙蔽雙眼的人談論人性，因為這時候他們未必是人』。

    此時余夢瀟腦海浮現蘇淵曾經告訴自己的話。

    她輕輕呼吸，冷靜情緒，面前這些人在她眼裏變成一隻只滿嘴獠牙，鮮血茹毛的野獸，他們所做的一切，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瀟瀟，將鄧老帶走，這些人我來處理。」華君彥掃一眼汪琛及裔民們，眼底浮現出冰冷與殺意。

    仁慈，換不來感恩！

    只有殺雞儆猴，才能讓背後敵人感到害怕。

    余夢瀟還未開口，鄧老邁着步子走上前，渾濁的眼神充滿釋然道：「北境之事，從來不能以對錯來甄別，這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孩子們，你們走吧，這件事就讓我來處理。」

    「鄧爺爺！」余夢瀟咬着嘴唇，眼含淚水道：「他們已經無藥可救了，你為什麼還要對他們抱有希望？！」

    汪琛獰笑道：「姑娘，你還沒看出來嗎？這老東西極為迂腐，我在他底下受了這麼多年的氣，你能應該理解我了吧？」

    余夢瀟迷惘搖頭，拉着鄧老胳膊道：「鄧爺爺，跟我走吧……」

    「去哪裏？」鄧老回頭一笑問。

    「去……」余夢瀟一怔，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現在鄧老已經被敵人標記，他們派出汪琛用此手段，就是要將鄧老往死里搞。

    讓鄧老回去？

    回哪裏？

    回到大院？

    還是回到一處僻靜的山林，躲避世亂紛爭？

    鄧老會是這樣的嗎？

    他會是貪生怕死之輩嗎？

    「你們回去吧。」鄧老又一次道。

    華君彥和余夢瀟二人內心震撼。

    他們從鄧老眼中看到許多東西，他們居然一時無法拒絕鄧老。

    砰——

    待到二人失神之際，忽然一名裔民撿起磚頭，直接砸在鄧老的頭上。

    這一砸，鄧老倒在地上，蒼白的頭髮被滲出鮮血染紅。

    「鄧老！」余夢瀟失聲悲鳴，蹲下來為鄧老療傷。

    華君彥暴怒！

    抬頭怒視這位裔民，雙目充血，一握單掌，吼道：「你找死！」

    霎時間，這個裔民及其他人，身體懸空而起，華君彥五指微曲發顫，欲要下一刻將這些人全部碾碎！

    「住手……」鄧老虛弱道。

    余夢瀟咬着嘴唇，她不想傳達這個消息，她想讓華君彥將這些人全部殺死！

    「住手。」鄧老又一次重複。

    余夢瀟落着眼淚，用盡力氣大喊：「華君彥，住手！」

    「我必要殺了他們！」華君彥咆哮道。

    「你先住手！」余夢瀟憤怒道。

    華君彥劇烈喘息，雙目赤紅，將這些人狠狠往地上一砸，頭也不回來到鄧老身邊，檢查鄧老傷勢，面色慘白如紙。

    「快聯繫蘇淵！他可能有辦法！」華君彥大吼道。

    余夢瀟心一沉。

    華君彥這番話，代表他無法治好鄧老的傷勢，這一個極為不好的信號。

    余夢瀟雙手顫抖着掏出電話，剛欲要去聯繫，一隻佈滿褶皺的溫暖手掌，輕輕放在余夢瀟手上。

    鄧老額頭額血，已經不在流了。

    因為他已經很瘦，沒有多少血要流。

    鄧老深深看着余夢瀟，輕輕搖頭。

    這一眼，讓余夢瀟嬌軀劇顫……

    她似乎明白鄧老為什麼這麼做。

    「老東西，你死吧！你死了，一切都清靜了，懂嗎？！」汪琛惡毒道。

    鄧老吃力回過頭，望着汪琛。

    起先，汪琛滿臉猙獰。

    可漸漸的，迎視着鄧老的眼神，汪琛瞳孔驟縮，臉上表情愈發驚恐，一屁股拍在地上，指着鄧老驚恐道：「你，你是故意求死的！」

    「老東西！你太惡毒了！你是想用自己的死，換來人們的覺醒！」

    「是想用自己的死，來抹平北境這件事！」

    「用自己的死，讓那些想害你的人付出代價！你太惡毒了！」

    汪琛聲音極其尖銳！

    他與鄧老交際幾十年了。

    這一眼神，讓他明白鄧老的用意。

    如今鄧老，死亡遠比活着意義更大！

    只有死亡，才能將當下局面盤活。

    一旦死亡發生，與這件事有關的所有人，一個都逃不掉！

    死亡，是對鄧老的成全！

    更是他人的喪鐘噩耗！

    「噗通！」

    汪琛內心恐懼，幾乎崩潰。

    他直接跪在地上，對鄧老磕頭顫聲道：「老師，是我錯了，我求，求您原諒，快，你們快給老師治傷啊！」

    華君彥怒不可遏。

    他恨不得一巴掌將面前這人拍碎！

    陰雨連綿。

    鄧老抬頭望着混沌陰沉的天空，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臉上，他露出苦澀與無奈，呢喃道：「孩子，你回不了頭的……」

    「這些路走來，難道你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汪琛如晴天霹靂，渾身劇顫。

    他的渾濁瞳孔間，湧現對未知的迷惘與恐懼。

    華君彥把着鄧老的手腕，感知到其脈搏一點點衰弱，而不論自己採取什麼錯失，都無法阻止鄧老生命在慢慢消逝。

    「孩子們，送我去禮堂。」鄧老用盡了力氣，對華君彥露出和煦慈祥的微笑。

    望着鄧老的眼睛，華君彥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無力。

    最終化作一聲輕嘆，擦去鄧老額頭上的鮮血，抱着瘦骨如柴的鄧老起身，瞥一眼這些裔民們。

    他們已然失去先前的囂張與惡毒，害怕的抱成一團，在凍雨中瑟瑟發抖。

    鄧老展現出的釋然，直擊他們的靈魂深處。

    明明是一位孱弱的老人，卻讓他們感到莫名的恐懼。

    華君彥看一眼余夢瀟。

    她明白了什麼，轉過身，撥通打蘇淵的電話。

    電話並沒有打通。

    余夢瀟望着陰沉的雨天。

    她感覺異常的淒冷。

    ……

    蘇淵站在雨幕之間，靜靜望着百米之外的大魔聖。

    二人交戰數百回合，互有些勝負。

    若是二人正面交鋒，憑他極境九品巔峰的實力，幾乎是可以碾壓蘇淵的。

    不過，他不僅斷了一臂，提前消耗了許多力量，而且他還要分出心神保護黎天。

    畢竟，憑黎天當下狀態，稍有不慎便會喪命於蘇淵手中。

    「這麼耗下去，絕不是辦法。」大魔聖感知到黎天氣息愈發衰弱，若不及時送回去，必然留下無法彌補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