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入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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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禪默然不語,他已經打聽過了,天淵閣的閣主名叫龍靜月,乃天下有數的高手。
閣主龍靜月道:「你就不怕得罪了所有的內門弟子,無法容於閣中?」
李慕禪道:「閣主明察秋毫,我沒違閣規,況且練武之人講究達者為尊,只要領悟了天淵十二劍,大夥自然服氣。」
龍靜月抿嘴輕笑:「小小年紀能將世事看得這般通透,難得!」
「閣主,你不怪李師弟了吧?」朱靈笑道。
龍靜月嫣然一笑,美艷不可方物,卻搖搖頭:「他們違了閣規,我幫不上忙!」
「閣主……」朱靈大急。
龍靜月抬玉手止住朱靈的話,明眸盯着李慕禪:「李無忌,你可願拜入我門下?……我門下弟子沒特權,你還是外門弟子,立功才能修煉閣中絕學。」
朱靈大喜過望,杏眼眨啊眨,不停沖李慕禪使眼色。
李慕禪不動聲色的問:「那閣主門下弟子與別人有何區別?」
龍靜月見他能沉住氣,越發輕笑一聲:「區別麼,還是有一點兒的。」
看李慕禪不動如山的樣子,朱靈牙根癢,恨不得衝上前捂住他的嘴,按着他的頭,代替他答應下來。
管它什麼區別呢,身為閣主弟子豈能差了,還在這裏講東講西,囉哩囉嗦,真是氣死人!
李慕禪看着龍靜月,等她接着說。
龍靜月嫣然笑道:「身為我的弟子,我會親自指點。」
李慕禪抱拳深深一禮:「拜見師父!」
龍靜月輕頜首,微笑道:「從今以後,無忌你就是我的二弟子,你師姐是明秋。」
李慕禪訝然:「白師姐?」
龍靜月道:「你們師姐弟都違了閣規,我不能徇私,明天開始,你們去天淵面壁一年!」
朱靈忙道:「閣主,白師姐她……」
龍靜月擺擺玉手:「不管怎樣她都是違了閣規,什麼理由也沒用,靈兒你甭瞎艹心了!」
朱靈扭頭瞪李慕禪一眼,透出嗔色。
李慕禪摸摸鼻樑,有些不好意思,卻沒開口求情,知道多說無益,師父不會答應。
他對拜師學藝素來不抗拒,覺得尊敬是存於心底,不必流於形勢,想成為天下第一人就需集百家之長,自己閉門造車沒用。
龍靜月修為精深,他竟看不透,可見必有秘法,這樣的高人不拜為師父才是傻子呢。
龍靜月道:「無忌,你快回去整理一下,明天早晨我送你去天淵,面壁一年!」
李慕禪痛快的答應一聲,抱抱拳轉身離開了。
朱靈扭腰跟着跑出來,剛一離開大殿,她就忍不住嗔道:「李師弟,都怪你!」
李慕禪笑道:「是是,怨我。」
朱靈撇撇嘴哼道:「要不是你,白師姐怎能受這苦?……你還不知道天淵的厲害吧?」
李慕禪搖搖頭,朱靈恨恨道:「天淵是位於咱們北邊的深淵,一天到晚不見陽光,一點兒聲音進不去,安靜得能把人逼瘋!」
李慕禪皺眉:「又黑又靜?」
「哼,一年吶!」朱靈蹙着眉,圓圓臉龐皺成一團:「誰能堅持一年不發瘋?……最長的一個只堅持了半年!」
李慕禪道:「白師姐心姓清冷,能抗得過。」
「白師姐也堅持不過一年!」朱靈搖搖頭,蹙眉道:「唉……,這次罰得太重了!」
李慕禪有些自責的道:「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有人向師父那裏告狀了?……或者剛才我不該答應拜師。」
「不答應!?」朱靈瞪大明眸,吃驚的道:「你莫不是瘋了?」
這麼好的機會,他竟要拒絕,真是傻了!
李慕禪搖頭:「可能正因為我拜了師,師父才會從嚴處罰,不然的話,反而不會罰得這麼重!」
朱靈一怔,倒沒想到這一層,想了想,搖搖頭:「閣主從來都是嚴明公正,不會的。」
李慕禪笑道:「朱師姐也別太小瞧了白師姐,白師姐一定沒問題的!」
「唉……」朱靈搖頭嘆道:「但願是我小瞧了白師姐吧!……不過你一定抗不過的!」
李慕禪搖頭失笑:「朱師姐忒小瞧我啦!」
朱靈歪頭看看他,撇一下小嘴:「就你?哼!」
李慕禪道:「朱師姐,要不咱們賭一把?」
「賭什麼?」朱靈哼道,明眸滴溜溜轉動,轉動腦筋。
李慕禪笑道:「我要是能撐過一年,朱師姐就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朱靈忙問。
李慕禪搖頭笑道:「我聽說朱師姐的廚藝極精,我想蹭吃蹭喝!」
朱靈鬆口氣,嗔道:「就這個呀,好吧,我答應你!」
她隨即明眸一轉:「不過要是你輸了呢?」
李慕禪笑道:「我答應朱師姐一件事!」
「好,就這麼說定了!」朱靈眉開眼笑。
兩人很快來到李慕禪的小院前,朱靈擺擺手,徑直到了西邊的小院,去找林少白了。
李慕禪則回到自己小院,收拾一下東西。
片刻後,林少白匆匆過來,剛進院了就嚷道:「李師弟!李師弟!」
李慕禪從屋裏出來,笑道:「林師兄知道了?」
「唉……」林少白搖頭:「真沒想到,你真要去天淵面壁!……李師弟,你可知道天淵是什麼地方?」
李慕禪點頭笑道:「聽朱師姐說過了。」
「唉……」林少白一個勁兒的嘆氣,一臉難過:「一年吶……」
李慕禪道:「林師兄,放心吧。」
「閣主一言九鼎,既然說了就不會改,我教你一個法子!」林少白搖頭嘆道:「李師弟可會棋?」
李慕禪點點頭:「略通。」
「那就好。」林少白鬆口氣,笑道:「拿一盤棋下去,自己跟自己下棋,有事幹才能讓時間過得快些。」
「不用了吧……」李慕禪笑道。
林少白道:「我知道,李師弟你打算用練功打發時間,可你總不能一直練功吧,總有受不住的時候,到那時,真是度曰如年!……幾乎沒人能抗得住一個月,超過一個月就會發瘋!」
李慕禪沉吟一下,慢慢點頭。
他精神強橫,能夠一直入定練功,定中不長曰月長,所以一年不算什麼,可說出去沒人信,還不如閉嘴。
林少白匆匆離開:「等一下,我去拿棋!」
他很快拿了一棋盤與棋子過來,還帶了一盞燈,低聲道:「下面是黑漆漆的,偶爾點點燈。」
李慕禪苦笑着收下了。
林少白又說了一大堆要注意的事,最關鍵的就是不要能私自離開天淵,否則的話,要罰十倍時間,而且天淵下面都是一個一個房間,彼此不聯通,雖與白師姐一塊受罰,卻不可能見面。
李慕禪無奈的聽着,一直說了一個多時辰,林少白都罷嘴。
李慕禪已經坐在院裏的石椅上,精神不振。
看他終於停嘴了,李慕禪鬆了口氣:「林師兄,要是有人找茬,先避一避,我回來再說。」
林少白笑道:「還是算了吧,我估計閣主罰你這麼重,未嘗不是得罪了內門弟子緣故。」
李慕禪笑了笑:「已經得罪了,不差再多罪幾個!」
「好吧,我會忍一忍的。」林少白點頭。
他很容易被內門弟子找上,因為朱靈鍾情於他,朱靈美貌動人,內門弟子們對白明秋是自慚形穢,對朱靈是喜歡,可卻被一個外門弟子佔了芳心,豈能不嫉恨他?
————
清晨時分,李慕禪拉開小院門時,外面站着一襲白衣的龍靜月。
「師父。」李慕禪抱拳行禮。
龍靜月打量着他,目光落在他包袱上:「帶了什麼?」
李慕禪笑道:「幾本書跟一盤棋。」
「知道下棋解悶,看來有人指點了。」龍靜月抿嘴微笑。
李慕禪笑道:「拿這些不算違閣規吧?」
「走吧。」龍靜月扭腰便走。
李慕禪緊隨其後,兩人往北,繞過了大殿,來到大殿後面,有一條粗繩子直直垂下去,看不清下面深淵。
「搭繩子下去。」龍靜月道:「明秋已經入淵了,你隨我後面。」
李慕禪苦笑點點頭,龍靜月飄上了繩子上,然後沿繩下滑,速度很快,李慕禪緊隨其後。
繩子下垂,開始時還靠着山壁,後來完全懸空,如同繩子垂進瓶子裏,周圍不着邊際。
兩人不停的下滑,眼前越來越暗,石壁如屏風般圈住一切,抬頭看,天空越來越小,像是一塊兒雲朵。
李慕禪估計下行了千米之遠,這條繩子夠粗,也夠長的,材質也奇異,遇冷不凍,仍柔軟堅韌如常。
天空幾乎消失不見,只有一縷光線隱約可見,周圍是漆黑,森冷,不運功的話會凍成冰塊。
龍靜月忽然一頓身形:「到了!」
李慕禪扭頭望去,一個石洞出現在跟前,他內力深厚,有虛室生白之能,看得清楚,這石洞一眼就能看透,約有四五步深,能擋一下風雨。
「無忌,這就是你的地方。」龍靜月飄身進了山洞,黑暗中靜靜看着他。
李慕禪打量一眼四周:「真是好安靜!」
周圍一點兒聲音沒有,沒有蟲兒叫,鳥獸鳴,也沒有風聲,一點兒雜音沒有,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我會把繩子撤去,你好自為知吧。」龍靜月道。
李慕禪道:「白師姐不在這裏?」
龍靜月搖頭道:「她關得更深,你找不到的。」
她把繩子一撤,根本無法移動,在這漆黑如壺裏的天淵,每動一步都很難,周圍石壁全是玄冰,觸之就能凍僵。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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