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感觸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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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的聖莫尼卡第三步行街上頗多來往的遊人,人工製作的植物恐龍設在街中,各種商店林立在街道兩邊,書店、衣服店、藝術品店等,逛累了就到咖啡廳、飲品店、餐廳休憩,歡度悠閒的周末時光。
葉惟和艾米漫步在街上,這是兩人時隔近兩個月一起出街玩,說說笑笑間,走進了他們都想光顧的一家音像店金字塔音像。
這家店時常有難得的新舊光盤、磁帶和黑膠唱片,對於喜愛聽老歌的兩人,這裏永遠都是個未知寶藏,沒人知道這一次走進去,會不會淘到什麼新到的珍貴舊唱片。
音像店裏的顧客不是很多,零星的站在一排排滿置的音像架前挑選着心頭好。
兩人進店後直奔老歌的區域,望見那些包裝陳舊卻顯得特別精美的唱片,都加快了腳步,幾乎是直撲過去。
「哇噢!!!看我找到什麼?」在60年代經典貨架前剛剛駐足,葉惟就驚喜地拿起一張黑膠唱片,「瓊-貝茲的《donna-donna》!45轉。不管多貴,買了,我可以連續聽上它一整天!」
「噢!」艾米頓時奔去,「給我看看!」她激動得有點臉紅,這是首超經典的民謠,也是猶太民族的傷歌。她拿過唱片撫着牛皮紙封套,不由地輕喃:「多娜,多娜,多娜,多娜,多娜……」
「別把你的口水濺下去,那是我的。」葉惟說。
「我們的。」艾米笑着唱。
「是我的,就算我們結了婚,當我們離婚,它也是我的。」葉惟搶回她手中的唱片,哼唱着:「多娜,多娜,多娜……」
艾米瞪瞪他,到50年代的貨架上翻找起來,不一會兒,她突然驚呼:「噢我的天,多麗絲-戴的《que-色ra-色ra》!我們今天是走什麼運了!?」她拿起一張封套印有多麗絲-戴年輕肖像的黑膠唱片。
「你跟我開玩笑嗎?」那邊的葉惟瘋叫着奔來,一看連忙從她手中奪過,「哈哈,這是我的,這張我絕對不能讓給你。」
開什麼玩笑,《que-色ra-色ra》!希區柯克的《擒凶記》裏的經典配曲,奧斯卡最佳原創歌曲。
艾米的左手撐着腰,皺眉的瞪着他,攤着右手掌。
「你不可能比我更愛《que-色ra-色ra》,我是希區柯克的大粉絲,我也是多麗絲-戴的大粉絲。」葉惟緊抱着兩張唱片,「你說得出這首歌拿的是第幾屆奧斯卡嗎?你說不出。」
「不只有你是多麗絲-戴的粉絲。」艾米轉眸的想了會,在葉惟的取笑聲中,她說道:「第29屆。」看到他一愣,她吐舌的道:「我對數字很敏感的,我想過當一個數學家。還給我!」
「不給,你能怎麼?」葉惟大笑。
「你要學會放手!」艾米微嗔。
「這句話同樣適用於你。」葉惟轉身繼續挑選,繼續哼唱:「多娜,多娜,多娜……」
「耍賴皮!」艾米生氣地一甩雙手,他無動於衷,她笑了。
兩人逛了一圈,當走出音像店時真是滿載而歸,除了那兩張寶貴的唱片,還買了一些其它經典。奇怪的是他們的品味都差不多,這讓每張唱片的歸屬都有笑語爭執。
剛在第三街接着逛,突然間,葉惟敏銳的注意到什麼,無奈道:「他馬的狗仔隊。」
艾米聽了順着他的目光望向街道對面,果然見有人拿着攝影相機朝他們拍,她立時也顰起眉頭,「他們真無處不在。」
「我們被跟蹤了。」葉惟說,「走吧,換個地兒玩。」
……
周日下午的蓋蒂中心挺熱鬧,遊人們遊玩在中心花園,遊玩在博物館院落,閒歇在餐館和咖啡館。
蓋蒂中心藏畫豐富,有達-芬奇、倫勃朗、莫奈、梵高等人的畫作,也有兩萬多幅從19世紀早期到目前的攝影及相關的優秀作品,還有精美的雕刻、陶藝等藝術品,令愛好者流連忘返。
一處繪畫陳列室里十分安靜,遊客們觀賞着掛在牆上的珍稀傑作。
在「印象派之父」克勞德-莫奈的畫作《麥堆,雪景,清晨》(orning)前面,葉惟和艾米都雙手環胸的看着。
兩人靜靜的,旁邊有遊客走過,也不影響他們的欣賞。
「很美麗不是嗎。」
「這種破碎的筆觸真的充滿朦朧美。」葉惟感觸說,看得很享受,莫奈的畫就是越看越輕鬆。
艾米也是陶醉,她雖然沒有他在繪畫方面的造詣,但看畫就像聽音樂,最重要是去感受。她說道:「它的色彩很美。」
「是啊,色彩很美,它的變化更迷人。」葉惟一邊欣賞,一邊道:「這是畫的清晨,但光線色彩看上去又像黃昏,天空和雪地互相滲透,你看看,它們的粉色形成反射,交錯、渾然一體。」
艾米點點頭,「雪地的線條形狀很棒。」
「這又是莫奈的高明之處。」葉惟看看她,「那些不是簡單的斑點,他捕捉到了細微的光線創造出這些堅實的線條,非常不容易,而且兩個麥堆的倒影造成不同的力量。你感覺怎麼樣?」
「溫暖,但又清冷。」艾米感受着說。
「你有沒有感到吹過一陣涼風?」葉惟問。艾米點頭道:「我感覺到了,像陽光溫暖,但有一陣風帶來了清冷。」
葉惟笑贊道:「所以這幅畫是活的、動的、多樣性的,它的光、它的風都在不斷地變化,表現的氛圍也在變幻。看着像溫暖,又像寒冷;看着像柔和,又像凜冽;像粗獷,可是又那麼細緻,真美。」
艾米轉眸看着他,他那投入在藝術感知中的樣子也真美,她的神採為之燦爛,心中泛着甜意。
「莫奈畫了很多麥堆,但我最喜歡這一幅。」葉惟思索起什麼,「變化,一個令人敬畏的東西。」
「好在黑夜過去了,清晨到來。」艾米挽住他的右手臂,往外邊走去,「我們去看梵高。」
葉惟好笑說:「我就是上了這個王八蛋的當學的畫畫。」艾米饒有興趣:「怎麼?」葉惟笑道:「小時候我看他的畫和我畫的兒童畫沒什麼分別啊,他的《鳶尾花》賣了5300萬美元!就是5300萬,我記得牢牢的。」
「但直到我長大了,別人才告訴我。」他做了個憎惡的表情,「梵高沒有花到一美仙,他死了他的畫才值錢。」
他看向她的笑臉,「我畫給你的畫,你藏好了,誰知道以後值多少?我想1000萬總是有的,還說我欠你。」
艾米嗔道:「你死了,我也死了,花不到那錢。」
「不一定,哈佛大學最新研究表明,女性的壽命一般比男性長。兩歲的距離不大,你有機會的。」
「17個月!」
……
「不要再逃避了,伊芙,你這一生都在逃避。」
「我……我不能呼吸了……哮喘,在我小時候……」
amc影城的《v字仇殺隊》放映廳里氣氛緊張,大銀幕中娜塔麗-波特曼飾演的已是光頭造型的「伊芙」正痛苦得喘不過氣,戴着蓋伊-福克斯面具的v正指引着她。
影廳坐了一小半的觀眾,這部r級科幻驚悚劇情片已經上映第三周了,2900多家北美影院還有得看。
葉惟和艾米坐在第五排的中間靠左邊。
開場到現在快一個半小時,放在倆椅子之間扶手的一桶爆米花還剩有大半,只有他吃,她不能吃麩質食品。但他也沒怎麼吃,兩人觀影都全情投入,這又是一部好電影就更加入神了。
「聽我說,伊芙,現在也許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你要認真面對。他們從你身邊奪走了你的父母,他們從你身邊奪走了你的哥哥,他們把你關在牢房裏,奪去了除生命以外的一切。而你曾經相信什麼都沒有了,對吧?」
銀幕中v繼續指引着伊芙,她既痛苦又迷茫,痛哭流涕的掙扎在一個未知的邊緣。
「你相信你擁有的只剩下生命,其實不是的,你發現了還有一些別的。在那間牢房裏,你發現了對你來說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當他們威脅你,如果你不說出他們想要的就殺死你的時候,你告訴他們,你寧可死。」
這時候,兩人都往爆米花桶去拿爆米花,手指碰到了一起。
艾米拿起一塊爆米花餵到葉惟的嘴邊,他吃過,她湊來輕聲道:「總有些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但不只是自由,是不?」
「是的,還有爆米花。」葉惟嚼着說。
「每個人都有那種時候,困在一間牢房中,受盡折磨,不斷地失去,直至認清了自我,還有敢於走出牢房。其實所有的障礙和恐懼都只是你自以為真的假象而已。」艾米輕喃說着,握着他的手。
葉惟咧嘴的笑了:「你什麼時候當起魅影了?」
「我不是。」艾米又給他餵爆米花。
與此同時,大銀幕中,伊芙哭落着眼淚,v繼續說:「你直面了死亡,伊芙,你沉着而平靜,試着再體驗一下當時的感覺。」
「噢天啊……我感到……」伊芙竭力地壓着哭聲,漸漸地停下,回想感受起了當時。
「什麼?」v問。
「我頭暈。我需要空氣。請你了,我要到外面去。」伊芙無力的說。
v撫着她哭紅的臉龐,說道:「那邊有個電梯,可以通向屋頂。」
鏡頭一切,在哀壯的配樂下,v和伊芙來到了風雨交加之中的屋頂。v要為她披上外套,身着囚衣的伊芙卻迷茫地走了開去,雨水打濕着她的光頭、她的臉龐和她整個人,她輕聲道:「上帝就在雨中。」
一個隨雨水俯視而下的上帝視角鏡頭,對準着她的腦袋。
在v的注目中,伊芙走到了屋頂的圍欄邊,望着大雨磅礴中的灰暗倫敦。蒙太奇鏡頭,當初的v焚燒在熊熊烈焰中。伊芙閉目地抬起了頭,笑了出聲,她張開了雙手,又哭又笑。
這一刻,沐浴在雨水之中的伊芙,與燃燒在烈火之中的v,合二為一,都舉起着雙手,大喊出聲!
大銀幕前的觀眾們也都激動起來,艾米凝着眸子,看着伊芙迎來新生,她突破了以前的自我。
「做得好。」葉惟有點眼眶泛淚,被電影的力量沖騰着內心,他對艾米說道:「上帝已死!」
聽他這麼一說,艾米恍然大悟,「上帝就在雨中」並不是指伊芙接受上帝的洗禮,而是……再大的雨也澆不滅身心已經燃起的烈火,沒用的,上帝已死!
上帝已死,權威已死,我們自己就是自己的新上帝我們的思想。
她看看他,他當然比她更加看懂電影了,他是電影天才呢。可惜人的自我、思想不是看一部電影就能清晰明了,有時候行,有時候不行,電影的力量還沒有那麼大。
《v字仇殺隊》繼續放映了40分鐘,在極具震撼力的結局後,放映廳在一小片掌聲中散場了。
兩人意猶未盡地離開放映廳,走在過道中,葉惟一個勁的說着「酷,太他馬酷了」,好像就只有這麼點淺薄的觀影感想。
艾米笑問道:「你得到什麼覺悟了嗎?」
「還好吧。」葉惟聳肩,「你知道,我想起了瓊-貝茲的一首歌。」艾米瞪目的訝說:「那首。」
葉惟皺眉道:「以前我痛恨,現在我試圖去理解,反正我是個中國粉絲,那裏每年都更好,這很棒。政治,誰說得清楚?政治里沒有絕對,什麼國家都一樣,美國做的壞事多了去了。但無政府主義行得通嗎?我又深表懷疑。」
他笑了笑,「所以我認為這是一部有趣的邪典電影,距離偉大還不夠,不過我已經成了它的教徒!管那麼多,太酷了,我要買一個v那樣的面具,哈哈哈!」
兩人笑談着來到影城的售票大廳,來往的顧客不少,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人往外面走去。
「正好我也叫v。你呢?」葉惟笑說。
「我不會削光頭的。」艾米堅決說不。
葉惟心領神會到她帶有醋意的玩笑,不禁哈哈笑出來:「如果我想操娜塔麗-波特曼,我有她的號碼,我會直接向她進攻,用不着你扮演。但是……」他一笑,「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有點怕她。」
「什麼?」艾米驚訝,「viy也有害怕的女生?」
「老天,那是阿米達拉女王,黑武士都怕她,我為什麼不能怕她?」葉惟白了艾米一眼,「她還比我大7歲!」
艾米拖住他的手,故作嚴肅道:「事情沒這麼簡單,下回我遇着波特曼,我就問她『viy怕你,你做過什麼了?』」
葉惟大笑,掙開手摟着她的肩膀,一邊走出影城,一邊笑道:「記得還要告訴她,別相信萊昂,只有男人的人生才總是這麼hard,女人不是。」
這真要看過《這個殺手不太冷》才知道他在說什麼笑,艾米是看過的,美臉的神情古怪,「你在想什麼?」
「不是因為她,因為你,你讓我感到很艱難。」葉惟感慨的嘆息,「女人天生就有這兩項本事:一,讓男人感到hard;二,讓男人感到hard。」
艾米失笑地打他,忍不住地大笑:「你毀了一句經典台詞!」
「我的榮幸。」
……
夜幕下的洛杉磯,海風吹拂着聖莫尼卡,一所高檔住宅的客廳里正進行着一場打鬥。
「你死定了,艾曼妞,吃我這一招,熊鬼神拳!」
「迷ss!我也不知道這叫什麼,看我的腳!」
「啊……這是白鷺下段腳,太傷了!」
液晶大電視屏幕里是《鐵拳5》的戰鬥畫面,旁邊放着的一台ps2連着的兩隻黑手柄,分別被坐在前方的米色雙人布藝沙發的葉惟和艾米拿着,他操縱着「熊貓」,她操縱着「風間飛鳥」,正打得激烈。
吃了一腳,熊貓的血量已經所剩不多,艾米毫不客氣的連連按動,最後一掌把熊貓劈倒。
看着風間飛鳥做起勝利動作,葉惟一聲慘叫,無力的靠着她。
「哈哈哈!」艾米笑得調侃,肩膀甩開他,嗔說:「你就是打不過女生!」
一開始葉惟還能輕鬆地贏她,可是贏了幾場之後,他就被她壓制着打了。她學得真快!也是因為他日子過得太忙,很久沒有打機了,水平下降了不少。
「我要復仇。」葉惟坐下身子,悶聲道:「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太可惡了,你是個女生,怎麼能這麼擅長電子遊戲?」
「可能是因為我的手指靈活。」艾米微笑示人,「手柄才幾個鍵,十個都不到,鋼琴有88個鍵。」
「ok,艾米-貝多芬,你怎麼成的聾子?是被打的吧!」葉惟大喊着重選着人物,「我最拿手的是大威廉姆斯,我會把你當達文波特打的。」他說着選用了「妮娜-威廉姆斯」。
艾米俏皮的眨巴大眼睛,「來吧。」她繼續使用風間飛鳥。
「我的前女友找你晦氣來了,死!!!!!!」格鬥剛一開始,葉惟瘋狂大吼地瘋按着手柄,電視屏幕里的妮娜發起猛烈的攻勢,頓時間壓着風間飛鳥來打。
艾米什麼都沒說,平靜地按着手柄,從下風抓住機會轉為上風,很快以一記大招拿下勝利,她笑道:「不好意思,又贏了。」
「……你不能用風間飛鳥。」葉惟有了新主意,「這次我用風間飛鳥,你用王驚雷。」
「隨便用什麼。」艾米當下選了王驚雷。
一場激戰又開始了。
「看掌,哈哈!死變態老頭,想非禮我?去死吧!」
「惟,人生總是這麼強弱分明?還是只有打《鐵拳5》的時候?你完了。」
沒一會兒,王驚雷做起了勝利動作。
葉惟愕然的看向艾米,「這不可能,你連王驚雷都會用,這不可能。」他皺起眉,「除非……你不是菜鳥。」艾米露齒笑道:「我沒說我是,我有說嗎?你以為而已。」
「看來只能來一場真人格鬥了。」葉惟扔掉手柄,箍抱住了她,要把她往地板一起摔滾去。艾米掙扎不已,看着他,笑叫着:「你不怕鄰居報警了?」
「警察來了也是抓走你,是你家暴!」
第440章 感觸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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