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幾人見禮後，林菲也跟着站在陸俊和老爺子身後，開始觀看即將開始的比武。

    「比試的左邊是康子良康師傅，是省內有名的實戰劍術家。」老爺子聲音洪亮的給眾人介紹。

    林菲視線順着看過去，正好看到那名愁眉苦臉的中年男人向這個方向行了個抱拳禮，明晃晃的長劍倒立握在手中。

    老爺子繼續指着右邊的西裝男子道：「這邊是我徒弟，徐燕山，跟隨我修習食鶴拳多年。頗有實戰經驗。」

    西裝男子徐燕山同樣向這邊抱拳施禮。

    林菲從這番話里才聽出了這個費老爺子的根底。前世的時候他因為喜愛搏擊格鬥，自然對於谷內的一些主要流派都有所了解。其中這個食鶴拳也是知道的。相傳是清代少林隔代傳人方七娘，與白鶴相擊領悟所得。只是不知道這個費老爺子屬於海峽那邊的傳承還是華國本土的傳承。

    介紹完畢，兩人也開始相互見禮，然後凝神以待。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林菲也開始仔細觀察兩人，高度集中精神。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若是搏命殺人，無所不用其極，或許他能夠利用基礎劍法的技巧爆發巨大殺傷力，但這力不可久。而重生前的他，雖然也是對各家流派都有了解，但真正涉及核心的東西，卻還是沒能收集到。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結果。畢竟這種東西都是人家的不傳之秘。哪可能輕易宣之於人。

    所以以前的林菲也只是修習自由搏擊，以零零碎碎的散打招式，以及從泰拳，跆拳道，合氣道之類的大眾版本裏糅合而成的招式來修習。

    說句不好聽的話，那就是純粹的散戶，無根浮萍，沒有過系統的訓練和修習。

    在前世，職業級，其實只是代表一個人的實戰能力，這其中有很多諸如氣力，狀態等重要影響因素。並不等於一個人的綜合實力真的很高。或許他只是單純的力氣很強防禦很高。只要在擂台上勝上一定場數，一樣可以被稱為職業級。前世林菲就是屬於這樣的情況。沒有師傅指點，他至死都是自己摸索着修習，自然遠比不上人家正規科班出身的人士。

    就算是修習了基礎劍法和練氣篇的現在，林菲也只是屬於走爆發型，若是沒有熊爪在手，他的實戰能力起碼要下降五成以上。對於當初的孫承斌來說，若是沒有熊爪，估計林菲幾個回合就會被活活踢死。由此可見一把好武器在手的優勢之大。

    而此刻，有了機會可以正大光明的觀看真正的實戰國術，無疑對於林菲來說，是非常大的機遇。畢竟他現在依仗的，就是基礎劍法的詭異技巧，可以讓人防不勝防。但是真正的底子完全還差得遠。單對單，或許有機會暗算到別人，但這種手段到了一定層次之後，就不會再有多少效果。

    「開始吧。」老爺子話音剛落。

    右邊的徐燕山陡然一個跨步趕上去。雙手呈啄形，狠狠點向對方持劍的手腕。三米多的距離幾乎是兩步跨過，僅僅一秒就穿越過去。整個人宛如一隻俯衝過去啄擊敵人的白鶴。

    康子良手腕一轉，長劍陡然爆出一團銀光，輕鬆便將徐燕山的攻擊阻擋在外。血肉之軀自然不敢和金鐵之物硬拼，徐燕山腳步一扭，頓時避開劍光，環繞着康子良繞了半圈，右手順勢向對方搭去。

    不料康子良速度極快，手中長劍直直的一削，斜斜的劈向徐燕山攻來的手。後者只得後退。

    兩人再次分開，康子良也不追擊。沖徐燕山點點頭。

    「承讓了。」

    後者苦笑着抬起右臂，只見袖口處，一截袖子已經被削破了一道口子，若是這一劍再高點，或許這隻手臂直接就會被削斷手筋。

    「多謝康師傅指點。」徐燕山回禮，一臉苦笑的下了場，走過來。

    費老爺子也不生氣，自己徒弟敗了，顯然是他預料之中的事。

    「我們食鶴拳雖然講究的是搭手才出腳，但剛才燕山你最後不該繞身，直接一腳踢過去不是更好？而且本門拳法講究的是碎步法，不是你這樣的大步衝過去，這些都是基礎。看來這幾年你是越來越荒廢了。」

    徐燕山一臉慚愧的低着頭，也不敢反駁。

    老爺子嘆了口氣，扭頭又對林菲道：「既然林菲小友也是求劍而來，那就和康子良師傅一起來吧。」

    陸俊和林菲一聽，頓時瞭然，原來這個康子良也是來求劍的。

    那邊的康子良卻是苦笑道：「費老爺子，這次卻是麻煩你了。」

    老爺子擺擺手：「沒什麼，這次賭劍，康師傅也是代表了我們整個南林省劍道的面子。我費某人能夠為此盡一份力也是應該的！當然，你是要付錢的。」說完他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身邊的中年女子也跟着笑起來。

    「老爺子您這要是放在古代，可是要被抄家滅族的大罪呢。」

    「那是古代！而且我也不算私藏兵器。大家心知肚明嘛，我可是頂着個收藏大家的名頭的。」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睛道。

    女子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好了，馨兒要回來了，我先去做飯，你們聊。」

    老爺子擺擺手不耐煩道：「快走快走！盡說些不吉利的話，聽得人心煩。」這老頭裝出一副小氣的樣子。

    女子笑着和陸俊林菲以及康子良等人道了個罪，便提前離開了。緊跟着一直默不吭聲的徐燕山和那個早就不耐煩的漢子也告罪離開了。

    頓時場上就只剩下林菲兩人，康子良兩人，和費飛費老爺子。

    一旁的陸俊小聲的給林菲解釋道：「康子良是本省劍術大家，這次北方劍術大師洪紋南下，指名要和康子良師傅賭劍。」

    林菲皺眉道：「雖然我不很懂劍術，但是也知道戰前換兵器是大忌，為什麼....？」

    陸俊苦笑着搖搖頭。

    林菲稍微揣摩一下，頓時也了解了康子良的用意。自然是已經有些喪失信心了，想要換一把鋒利至極的利器，在兵器上沾些便宜。

    剛才雙方實戰時，他也仔細觀看了，這個康子良屬於後發制人的劍術。嚴格來說，就是防禦反擊。雖然從握劍的姿勢，運劍的轉折銜接技巧上給了林菲很大的啟發，但他腦海里的基礎劍法禁忌中，卻很明顯的提到過：劍者，不可失銳氣！

    而現在康子良連基本的銳氣都沒有了。估計此戰勝算不大了。

    康子良長劍歸鞘後，一行人跟着老爺子從後門進了大別墅。來到一個單獨的客廳一般大小的兵器室。

    一排排整齊橫放着的各種兵器密密麻麻的陳列在牆上，桌上。

    其中除開長劍外，還有錘，槍，刀，棍，等等。十八般兵器，這裏全部都能看到。

    林菲甚至感覺自己仿佛是一瞬間回到了冷兵器時代。

    「怎麼樣？選一把吧。這裏的每一把兵器，都會有人每隔一段時間進行專門護理。絕對沒有任何質量不過關的次品。」費飛老爺子笑着從身邊的刀架上取下一把白色長劍，然後順手就遞給林菲。

    「像這把，是我94年的時候到手的，現在重新裝裱了一下，你看看。」

    林菲小心的接過，這把長劍筆直潔白，劍鞘的表面有着魚鱗紋，劍柄上纏着白色的絲線。他輕輕一拔，頓時劍身輕輕顯出，光潔閃亮，上面塗了一層油狀液體。

    「怎麼這麼鈍？」林菲奇怪的問道。他注意到劍刃處雖然細薄，但還遠談不上鋒利。

    「不鈍那就是管制刀具了，是犯法的。選好後，你還要專門的工具進行開鋒。」身後的康子良走過來笑道。「林菲小友，你應該是第一次接觸劍類兵器吧？」他的視線停留在林菲握劍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