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法學徒

    序章最絢爛的一場煙花

    「紅色警報：發現緊急能量爆發，距離0。005光年，能級5S，疑為超新星爆炸！能源倉被宇宙射線擊中，故障檢修中，無法進行空間跳躍！」

    林夕靜靜的透過探索艦巨大的舷窗觀看着面前這顆突然爆發走向生命終結的巨大恆星，一顆質量大約是太陽百倍的深紅球體。

    「這顆恆星本該至少還有十萬年的生命，不是麼？零！」林夕嘆了口氣，他筆直消瘦的身影靜靜佇立着。

    「宇宙中總是充滿了意外，遲早就會遇到。三十二年來，主人您已經成功規避過近百次的意外，行程數百萬光年，遍及三個銀河級星系，發現了足足六個適宜人類居住的行星，成為了聯邦最偉大的星際探險家！」

    林夕耳邊迴響着一個輕靈的女聲，這是他的智能核心，也是漫漫星途中唯一的同伴——零。

    「超新星爆炸！當真是罕見的宇宙奇觀！這顆恆星在短短一瞬將比千顆太陽還要明亮，將她所有的能量徹底爆發出來，即使千萬光年之外也將能清晰看見。這一場絢爛的煙花，這一個星系的寂滅，足以祭奠我即將到來的死亡！」

    下一刻，無盡的光明和火焰噴涌而出，將這片浩瀚星空中唯一的人類和七千三百米長的「探索者」號一同吞噬。

    第一章

    伴隨着高亢嘹亮的歌聲，一群海鷗輕輕的划過碧藍色的海面，從高塔狹小的窗口外一閃而過。

    一個俊秀少年斜坐在窗沿上，他潔白如貝的牙齒輕輕咬着一根翠綠色的馬尾草，湛藍色的雙眼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大海，滿頭金髮隨風飄散。

    「秘法印記、酸液飛射法術模型已解析完畢，已知零環法術僅剩法師之手尚未完成解析，目前進度23%，解析進行中。」

    「零，你現在恢復的怎麼樣了？」曾經的星際探險家林夕，現在的魔法學徒西維在腦海中詢問着伴隨自己一同來到新世界的伴侶。

    「基礎智能模塊已修復完好，初級智能模塊無法激活，整體損壞度98。7%，維修程序無法啟動，維修方案檢索中……」

    西維的腦海中迴響着一個機械而又空洞的女聲。

    曾經已經激活了高級智能模塊的零在情感思維方面已經完全可以視為一個真正的人類，如今卻只剩下了最基本的功能。即使如此，零仍能給自己提供很大的幫助——輔助解析法術，這使得獲得新生的少年西維在短短十天內就掌握了五個零環法術，而且在魔力積累上也順利達到了高階魔法學徒的水準。

    一個高階魔法學徒具有足以施放出十個零環法術的魔力，而當他的魔力積累達到二十個零環法術時，正式魔法師的大門就會向這位青年才俊敞開。

    「西維學長，加特林導師通知大家前往高塔五層的圓廳，請務必在五分鐘內到達！」一個有着亞麻色頭髮和滿臉雀斑的矮小少年喘着氣對金髮少年說道。

    西維輕盈的轉身跳下窗台，微微一笑：「謝謝你的提醒，蓋斯，我們會馬上趕到！」他右手修長而白皙的手指從黑色長袍下伸出來，伴隨着口中幾個清脆而又玄奧的音節，一瞬間便有淡青色的光芒在他指尖流轉，很快，淡青色的光環已經出現在了兩個少年的腳下。

    零環法術——疾風術，能夠有效提升施法者的移動速度，加持了疾風術以後的西維跑起步來的速度已經超過了地球時代的奧運百米冠軍。

    然而等到兩人趕到位於高塔五層的圓廳時，高塔中幾乎所有的學徒都已經到齊了，而加特林導師也已經站在了台階上。

    年邁的加特林導師白髮白眉白鬍鬚，神似《魔戒》電影中的甘道夫，只可惜他的鷹鈎鼻和眼底不經意間會流露出的戾氣讓西維對他總是抱有着一絲恐懼。

    加特林是高塔唯一的魔法導師，數十年來他致力於培養出真正的魔法師，為此他給學徒們提供了完備的魔法典籍和充足的施法材料，而圓廳中站着全部的五十六位魔法學徒。

    台階上的加特林導師用目光一一巡視了面前的一眾魔法學徒之後，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我的孩子們，很高興你們在這段時間沒有放鬆，在昨天的測試中，都有不小的進步！為此，我要對優秀的學徒進行表彰！」

    「蓋斯、卡特，出列！恭喜你們成功進階中階魔法學徒！你們將可以進入高塔三層居住！從此中級區域的魔法書籍和施法材料都將對你們開放，希望你們能夠繼續努力！」

    雀斑少年蓋斯和另一個小胖墩一同走上了台階，滿臉激動的從加特林導師那裏領取了一個小小的銀質徽章，代表着他們成功進階了中級魔法學徒。

    「西維、梅麗爾，出列！恭喜你們成功進階高階魔法學徒！你們將進入高塔四層居住！高塔內所有的魔法書籍和施法材料都將對你們開放！早日成為真正的魔法師就是我對你們的期望！」

    西維快步走上前去，和他一同進階的是一個頭髮枯黃的小個子女孩，一看就有些發育不良。

    從和藹可親的加特林導師手中接過了一個金質徽章，西維躬身道謝，然後在台下大部分魔法學徒羨慕的眼光注視下走回了人群中。

    這時，他才突然發現身後多了一個小跟屁蟲，就是那個頭髮枯黃叫梅麗爾的女孩，她自從剛才上台之後就一直笨拙地在模仿自己的動作，以至於一直跟到了這裏。

    這個梅麗爾似乎剛剛十四歲，三年前才來到高塔。

    在西維有限的記憶中，女孩不是抱着厚厚的大部頭魔法典籍在啃，就是在一絲不苟的進行魔法實驗，她在魔法方面的天資稱得上出類拔萃。

    就在這時，加特林的聲音也高昂了起來：「孩子們，向你們中的佼佼者，高階魔法學徒帕林致敬！他才剛剛十七歲，已經能夠施展出整整二十個零環法術，距離真正的魔法師只有一步之遙！帕林，我的孩子！我為你驕傲！我將為你準備晉升儀式的材料，三日後，正式為你進行魔法師晉升儀式！」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灼熱起來，他們如同眾星拱月般看着人群中一位瘦高的黑髮青年，很有可能，高塔就要誕生一位新的魔法師了！

    然而西維卻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位未來的帕林法師臉上的笑容似乎有些牽強，他甚至還沒有其他學徒那麼高興。

    加特林導師已經到了快要去見光輝之主的年紀，這些年來他很少對學徒們進行指導，因此進行表彰之後他很快就離開了圓廳。就在這時，一個有着灰白夾雜的頭髮，帶着玳瑁眼鏡，梳着兩撇八字鬍的老者快步走到了西維的面前：「西維、梅麗爾，兩位請跟我來，我將為你們準備新的房間！」

    這位老者名叫愛德華，是加特林導師的親信，同時也是整個高塔的管家。

    高塔在此之前僅有六位高階魔法學徒，這次進階對於西維來說最大的福利自然就是從此以後他就能享受單獨的房間和實驗室了。

    西維輕輕點了點頭，他的房間除了幾套換洗的衣服外別無他物，搬家很利索。沒想到的是，梅麗爾作為一個女孩子，從自己的房間出來後，手裏抱着的東西居然只有幾本書和一疊演算着魔法符文的羊皮紙，除此之外只有墊在最下面的一套魔法袍了。

    西維有些好奇的湊到了梅麗爾的耳邊輕輕問道：「你只有兩件魔法袍嗎？」

    下一刻，梅麗爾那原本有些病態的蒼白的脖頸瞬間騰起了紅色的雲霧，她用近似於呢喃的聲音懦懦道：「一套髒了，一套洗；換着穿……」

    這位小姑娘實在太害羞了，西維暗中做出了評價，他自己就不是一個擅長與人來往的人，不然也多年不會獨自一人在漫漫星河中探索。

    屬於高階魔法學徒的房間大約有十七八平米，有着寬大舒適的床和一張厚實的胡桃木桌台，封閉的房間裏閃耀着柔和的暗黃色魔法燈光，靜謐的環境讓西維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成大字型撲倒在了軟軟的床墊上。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里是一個有着劍與魔法、惡魔與神祗的世界，毫無反抗死於超新星爆炸的西維對於新世界保持着必要的敬畏和尊重，而想要在這個世界很好的生活下去，成為一名法師毫無疑問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世界的魔法本質上類似於藍條施法，並沒有法術位的限制，也不需要提前準備法術，法師們可以隨機應變的施展出對應法術，而冥想則是增長精神力和恢復法力的最為重要也是最基本的辦法。

    在魔法學徒階段，法術的施展就是類似於先學會解一道數學題，再背誦一段語文的方法，必須先掌握結構與紋路，還要必須熟練記憶，不能出任何差錯。而事實上有智能核心零輔助的西維，記憶的部分已經毫無難度，唯一的難點就在於對法術模型的理解和解析。

    「微弱抗性提升、酸液飛濺、偵測魔法、偵測毒性、閃光術、光亮術、冰凍射線、疲勞之觸、開關術、抄寫術、秘法印記、魔法伎倆，高塔中已有的基礎零環法術都已經掌握，目前還在解析的只剩下了法師之手！」

    「不過這些法術總的來說並沒有什麼卵用，大部分都是輔助法術，酸液飛濺與冰凍射線的殺傷力也非常有限，而精神力的提升並沒有一步登天的辦法，只有自己來組合創新一些更有效地學徒級魔法了！」

    事實上西維自己研究出來的「疾風術」就是一環法術「腳底抹油」的簡化版，可以用大概三個標準零環法術的法力施展出來，加速效果也只有「腳底抹油」的一半。

    「高階魔法學徒，距離成為正式魔法師也只有一步之遙了！不過自己進入高塔也已經整整六年了，偌大的高塔中一直只有加特林這麼一位不知道具體什麼階位的魔法師，而曾經一個個舉行過魔法師晉升儀式的學徒們卻再也沒有回來過，雖然官方說法是這些正式魔法師都已經離開高塔有了更光明的未來，可是……」

    就在西維胡思亂想時，「篤篤篤」，清脆的敲門聲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