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背後的髒活

    昏暗的大帳中，只點着一盞油燈。（1_1）

    大帳的內部，周邊擺放着一圈黃銅火炬，裏邊注滿了點燃後沒有油煙的油脂，但此時都熄滅着。.

    中央一個獸皮王座上，一個仿佛從古希臘神話中走出來的巨型老人彎腰拄在自己的膝蓋上，燈光從他左手邊一個卸掉天靈蓋的骷髏燈座中散放出來。

    這裏是佐阿米人奴隸兵團，穆山氏族族長的大帳，王座上的巨型老人，正是當代穆山氏族的族長——格朗特?穆山。

    老人雖然已經遲暮，鬚髮斑雜着花白，皺紋能夠夾死蒼蠅，但是身體仍舊強壯的離譜，簡單獸皮斜搭和獸皮裙下，是鼓脹的墳起的筋肉，上邊凸起着糾結的血管，一把青銅大錘靠在王座的根腳，如果是實心的話，重量恐怕在半噸以上。

    他抬起頭，對着右側的黑暗說道：

    「這樣看來，我必須得死是？」

    那裏似乎空無一人，但卻有一個聲音瓮聲瓮氣的回答道：

    「是的」

    淡淡的身影隨着話語浮現，是穿着一身隱身晶鎧的羊駝，他強壯的身形跟老人一比就像十二歲的孩子，老人彎腰坐在那裏都比他高一頭。

    「我們之間的合作，必須湮沒在塵埃之中，這裏的人類以及你的族人，都不能知曉，這是當初我們的條件」

    「我知道」老人雖然儘量壓低聲音，但仍像超重低音炮似的在大帳中迴響。「只是……有些不甘心……」

    沉默了一會兒。

    「好想看一眼藍天和陽光。以及族我的人民重獲自由和文明的時刻」

    老人直起腰背，靠在王座上，頭部上仰，閉着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似乎看到了憧憬的那個未來。

    「已經太久了……」

    「我們生活在黑暗當中」

    「佐阿米人摧毀了我們那個世界所有的文明和種族」

    「所有的美好的事物和仇恨都被摧毀，我們無分種族，只剩下唯一可以紀念我們出身的名號——穆山」

    ……

    老人喃喃說着，羊駝的目光盯着虛無，雙手抱胸，靠在了一個椽子上，靜靜聆聽着。

    「我們的血脈融合，老弱死去。身軀在殺戮和戰鬥中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但是我們越來越像是野獸，不……比野獸更加不堪，起碼野獸只在飢餓時才進行殺戮，但我們卻已經將殺戮變成了本能……」

    老人的臉上浮起痛苦的神色。（1_1）

    「這樣的生活已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部族中有着理性思維的後代太少太少……」

    說到這，他突然睜開眼睛，盯着羊駝。

    「答應我，強大的同類，一定要拯救我的族人的靈魂！」

    「啊……」羊駝應了一聲。答非所問的說道：「你跟我的實力，相比如何？」

    老人一愣，然後毫不掩飾的說道：「你很強，即便你不依靠你的那些魔法裝備。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不，我們的差距太大了。我根本就沒有資格成為你的對手」

    羊駝露出了笑容，很燦爛。雪白的牙齒在昏暗中也很顯眼。

    「這樣的我，在頭領面前也跟你一樣，根本就沒有資格成為他的對手，他只用一根小手指，就足以碾死我了」

    「我的頭領很強大，雖然到現在我們也不清楚佐阿米人到底有些什麼實力，但我非常堅信，這些強盜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老實說，如果不是某些原因，我們不方便直接動手的話，你們根本就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即便來了，我們如果想要徹底的清除你們，包括你們背後的佐阿米人，相信我，三年時間太長，唔……最短三個月，最多二十個月，你，你的全部族人，所有的奴隸兵團，佐阿米人有一個算一個，結局只有一個，就是死」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也許只是讓你走的安心，我現在對你有些敬佩」

    「你和頭領稍微有些像，你肯為自己的族人犧牲，但他卻肯定大多數人犧牲自己的利益，甚至不認識的人，因為這樣，他一次又一次的對自己進行良心上的審判，差點把自己搞瘋」

    「但也正是如此，他才我們敬佩的頭領，儘管他看起來很不着調，還是個最大最大的流氓和色狼，但遇到危險的時候，他不會讓我們斷後，而肯定是自己頂在前邊」

    「所以，你不要為我的承諾而擔心，只要你的族人有挽救的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我給你的影像資料你也看到了，魚人、蜥蜴人、豺狼人這些非人種族都可以在我們的照料下，學習如何融入文明社會，更何況與我們相近的人類呢？」

    「看的出來，你很信任你的頭領」老人平靜的說道。

    羊駝點頭，說道：「是啊，不管實力、領導力還是決策力，他都是值得信任的頭領，跟他時間長了，我都感覺自己變蠢了，因為沒有用到腦子的機會」

    「嗯……說的也夠久了，我也該上路了」

    老人解下脖子上的骨質項鍊，握在手心，將一股淡淡的微光凝入其中，遞給羊駝。

    「這是我的靈魂徽記項鍊，我的兒子歐也台很頑固，我這樣莫名其妙的死掉，他會鑽羊角尖，如果他不肯降服的話，把這個給他，他會明白這是我最後的願望」

    羊駝只是看了一眼，就收了起來。

    老人，格朗特?穆山站起來後，身高足有三米，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精巧的皮囊，輕輕摘掉塞子後，在酒中滴了一滴皮囊中的液體。

    又拿過一個乾淨的杯子，為羊駝倒了一杯。

    「最後陪我喝一杯」

    「好」

    羊駝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格朗特笑了笑，也仰頭將酒水喝乾。

    青色的血管仿佛黑色小蛇般從他的皮裝下邊蔓延而出，，老人頹然的將酒杯放好，慢慢坐回到座位上，青黑色的色澤已經蔓延到了整個表皮，同時從雙眼雙兒口鼻中流出濃稠的黑血，但他一臉的滿足，像是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瑰寶。

    羊駝一臉沉寂，喃喃自語道：

    「原諒我……胖哥兒是個好人，這種骯髒的事情還是由我這種骯髒的人來做……」

    對着老人的屍體，羊駝恭敬的鞠了三個躬，然後拉下面罩，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大帳之中。

    大帳中最後的一丁點火光也在片刻後黯然而滅。

    ※我※是※邪※惡※的※分※割※線※

    地脈中有了靈力的涌動，產生了奇怪的變化。

    就好像人類的皮膚表面，會從毛孔分泌出油脂一樣，地面上無數各種各樣的靈力節點，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凝聚出與之對應屬性的礦石。

    這些礦石有人類熟悉的金銀銅鐵，也有人類不熟悉的奇怪的金屬和晶體。

    如果用魔幻世界的術語就是「魔法金屬」、「超自然金屬」以及還未成型充能的天然魔晶礦石。

    越原始越自然的地貌，靈力節點凝聚的礦石就越多。

    這似乎是一種物質交換，這個行星的核心和地球一樣，是很多流體的礦物質分出好多層次，每個層次之間都在不斷的滑動。

    黑霧魔樹產生的是不穩定的、雜駁的靈力，從它可以刺激生物突變就可以看出這點。

    而籠罩在整個星球外層的黑霧，吸收了所有的宇宙輻射，其中包括太陽能，這些能量在黑霧中傳遞、轉化，融入大地。

    星球在自我的轉動當中，受到這種影響，產生了奇怪的物質交換現象，某些東西代替了原本在星球深處的物質，這些物質在地脈流轉中，被交換到了地面。

    而雜駁不穩定的靈氣，也在這一過程中，提純並被遍佈星球表面的黑霧魔樹重新吸收，傳遞到遍佈星球各個角落的蟲洞傳送門，除了維持蟲洞的穩定和運作外，多數都傳導了對面未知的世界。

    一同傳送的還有某些物質。

    這大約就是佐阿米人侵佔星球卻不經營也不需要俘虜和子民的原因，他們要的只是能源。

    劉安推測，蟲洞傳送門其實還將某些物質傳送過來，融入地脈，然後利用星球內部的壓力和高溫進行熔煉。

    所以，佐阿米人需要的是一個荒蕪的原始的星球。

    所以，奴隸兵團才會一個星球一個星球的轉戰，清光一個星球後，就裹挾的剩餘的人馬和投降的原住民，繼續下一個星球，或者，全部戰死……

    遇到牛逼的文明星系，就斷掉蟲洞傳送門的連接，連炮灰都不如數量又眾多的奴隸兵團可以為他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還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啊。

    明明有這麼好的魔導技術，連跨空間的蟲洞傳送都能做到，卻自私的只利用在掠奪和滅絕上，如果肯花費一些時間和腦力，完全可以開發出平行的科技樹，不必用掠奪和滅絕其他種族滿足自身的發展……這一刻，劉安對這個種族上下充滿了惡感。

    「唔……雖說世上沒有善惡，但你這個種族還真不符合本大爺的美感啊」

    這個念頭，似乎就決定了佐阿米人的命運。

    【昨天有事，耽誤了更新，以後會補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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