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狼王魯西恩心情複雜的看着屏幕中的戰鬥。

    那抹火紅的身影鮮艷的讓他心痛。

    「索尼婭……」

    口中不自覺喃喃念着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名字，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但是現在看來，那是個錯覺。

    來自衣兜里的震動令他回過神來，掏出電話，放在耳邊。

    「我們現在有一個大麻煩了……」

    劉安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讓他的注意力急速的回覆到正常水準。

    「哦？」

    「確切的說，是你和你的狼族有了一個大麻煩」

    魯西恩的視線不自覺挪到對面，那裏，m夫人也正在一群忙碌的手下中看着他，對上他的視線，也沒有退縮，而是歪着頭和旁邊的助手說着什麼。

    「我要知道魯西恩現在通話的內容……」

    粗通唇語的魯西恩讀出她對助手說的話，嘴角浮起不自覺浮起一絲笑意，用另外一隻手擋在嘴巴前。

    「我說，你既然敢這樣打電話給我，那麼我們交談的內容就沒有泄露的可能吧？要知道，大不列顛最大的情報頭子就坐在我的對面，正在讓她的手下竊聽我們的通話呢」

    電話里傳來劉安的笑聲。

    「他們？呵呵，雖然受到這裏基礎設施的限制，但是想要破解我們的手段，一百年以後吧……所以不必擔心，而且就算被他們知道了，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樣我就放心了，你說的麻煩是什麼，我的朋友」

    「你的老情人和我小野貓，兩個人的戰鬥」

    魯西恩皺了皺眉頭，放下掩住嘴巴的手。問道：

    「為什麼這麼說？」

    「你不了解這些政客，原本我以為賽琳娜與維克托之間的戰鬥是一場碾壓之戰，不會暴露出太多的東西，但你的老情人卻意外的參入進來，兩個人展現出來的戰鬥力以及大大超出這些政客對你們的容忍底線」

    魯西恩皺着眉頭，「我不明白。按照你之前的論點，這不正是讓他們坐下來談判的手段嗎？」

    「這不一樣，之前之所以能夠逼迫他們坐下來談判，是因為狼族和吸血鬼雖然強大，但卻威脅不到人類的主導地位，而且他們不想對世界造成過多的破壞，但現在賽琳娜和索尼婭展現出來的顯然以及觸及了這個底線，哪怕對世界造成倒退性的破壞，也要優先消滅你們的底線」

    電話里頓了一下後。傳來劉安輕浮的聲音。

    「對麼，親愛的m夫人？」

    魯西恩略顯驚訝的望向對面，只見m夫人正從一個手提箱裏握着有線電話，嘴唇張合，話筒里傳出她的聲音：「你究竟是誰？」

    「一個過客而已，不必在意，魯西恩稱之為你們所接觸不到特殊渠道」

    「你故意開放了端口，讓我的人竊聽你們的通話？」

    「嗯。是啊，所以說。我們只是過客而已，你們不必在意的」

    魯西恩似乎能夠想像出電話那頭，劉安現在吊兒郎當的樣子，說道：

    「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啊，我的朋友？」

    「你和你的族人要展現出價值，值得人類尊敬以及重新回到談判桌的價值。讓他們真正意識到，你們是人類的分支而不是敵人，這個世界是危險的，而人類分支的出現正是要應對這些危險，同時。拉肯族甚至吸血鬼，是人類未來進化的方向」

    魯西恩目光炯炯的與對面的m夫人對視，後者顯然對劉安所說的內容驚訝，一臉反思和意外的神色。

    「時空穿越者、外星生物、天災……人類的敵人有很多，現在已經證明了單憑人類自身，並不足以應對這些危機，但造物主是公平的，早就從人類的血脈中進化出具有特別能力的分支，拉肯族、狼人、吸血鬼等等，如果沒有外地，你們或許被關在名叫地球的這個籠子裏，互相殘殺，但現在出現了統一的敵人，而未來隨着空間技術的進步，在浩瀚的宇宙中，你們也有着更多的敵害……」

    「簡單來說，m夫人，我送給你們的防護服，你認為穿在人類身上的作用大一些呢，還是拉肯族人、狼人或者吸血鬼更大一些？」

    m夫人下意識的反駁：「說什麼鬼話，你送給我們的？」

    「是啊，我們是『黑色團隊』，難道你以為我們沒有戰場回收能力？那些是故意遺落在戰場送給你們的禮物，我們也是時空穿越者，但只是恰好比較愛好和平而已」

    「……」

    m夫人沉默。

    ※我※是※邪※惡※的※分※割※線※

    稍後。

    魯西恩脫掉上衣，站在合金閘前，他的手掌化成獸爪，身體仍舊保持着人型，眾目睽睽之下，撕開了合金鐵閘。

    在他身後，機槍沙堡里的五名英軍士兵在胸口劃着十字，目瞪口呆的念叨着：

    「我的上到……」

    而在會場之外，大批大批的軍警在高射炮、坦克、戰機的掩護下，開始一個一個的掃蕩所有建築物和街區。

    果真從某些角落中逼出一些時空穿越者，這些時空穿越者與之前出現的不可同日而語，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但英軍方面似乎早有心理準備，地面部隊不行的話，就直接用戰機投彈和大炮進行精準洗地，絲毫也不在意平民的傷亡。

    某處的房間裏，十來個形態各異的人類潛伏在黑暗中。

    「怎麼辦，計劃似乎失敗了」

    「人類軍隊勢力正在清掃我們的陷阱」

    「他們似乎是被ec街區的那名召喚師掌控者調動起來的」

    「劇情勢力已經動用了空對地導彈和重炮，我們的人已經有些頂不住了」

    「既然已經暴露了，就讓他們撤下來吧，接着耗下去對我們不利」

    「可惡，這傢伙也太謹慎了」

    「作戰失敗了……」

    「……」

    ※我※是※邪※惡※的※分※割※線※

    魯西恩將捅穿了他肩膀的血之槍緩緩拔出，從傷口脫離後，血之槍蠕動着化成血團，從他手裏流走。

    索尼婭輕靈的降落在地面，血團從四面八方流淌過來，溪流一般匯聚進她血紅的風衣里。她看着面前光着膀子的狼王，臉上充滿了嘲諷的笑意。

    「魯西恩……你這頭敗犬終於有勇氣出現在我面前嗎？」

    「啊……如果是原本的你的話，我還真不知道怎麼面對你，但是你現在是誰？輪迴者索尼婭？還是契約者索尼婭？我要怎麼稱呼你好呢？異時空的入侵者？」

    魯西恩平靜的說道。

    在他身後，賽琳娜喘息着站直了身體。她黑色的服飾佈滿了破口，露出下邊白嫩的肌膚，全部都是在戰鬥中被紅衣索尼婭割傷的，但在她遠超同類的癒合能力下，恢復如初。反觀索尼婭，全身上下毫髮無傷，能力高下可見一斑。

    「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叫我女王大人」

    索尼婭撫額，仰面發出張狂的笑聲。

    「幾百年前，你沒能守候住我，現在又憑什麼站到這個女人面前！？」

    「你不是那個時候的你，我也不是那個時候的自己」魯西恩將手指放到肩頭正在癒合的傷口裏探了探，然後舔了舔手指。「唔嗯，奇怪的味道，充滿了死人的氣息，讓我的癒合能力都所有下降」

    他轉頭對賽琳娜說道：「你要撤退了，維克托已經和馬庫斯挖洞逃走了」

    「嗯」賽琳娜盯着對面的索尼婭，點了點頭。

    「至於你……」

    魯西恩回過頭看着索尼婭。

    ……

    天明時分，當第一縷陽光從破損的建築物照耀到賽琳娜身上時，戰鬥結束。

    拖到這個時候，索尼婭的意圖很明顯，利用陽光消滅賽琳娜。

    但是失敗了。

    賽琳娜對陽光免疫，反倒是她自己，被紫外線壓制的厲害，頂不住賽琳娜和魯西恩的聯手攻擊，只得敗退。

    整個國會會場，變為一片廢墟。

    賽琳娜化作一片黑煙而去。

    魯西恩也解除狼人形態，疲憊的走向遠處。

    ……

    之後的一些天裏，倫敦政府清空了一片街區，命名為「c12」區域，並在周圍築起高牆。

    作為「時空穿越者」的交戰戰場，而在「c12」以外的區域，如果發生「時空穿越者」之間的交戰，則堅決的予以打擊。

    ……

    戰場規則也有新的變化，五方都以紅點的形式，暴露在地圖上。街區輪迴者這邊，在主神植入的（倫敦）戰場地圖上，能夠看到密密麻麻的紅點。

    對方也是如此。

    誰都無法再繼續隱藏。

    混戰爆發開來。

    光明頂、惡魔谷、遊魂街、地海城之間的平衡被打破，他們之中的資深者無法有效約束同一陣營的遊戲者，互相之間爆發了激烈的衝突。

    紅衣索尼婭似乎是隸屬於遊魂街的遊戲者，雖然無法與吸血鬼結盟，但也好像利用自身的身份，與其結成了類似街區輪迴者和狼人的攻守同盟。

    狼人陣營與人類結合在一起，對在各處爆發的衝突進行了鎮壓。

    守護者團隊抱團縮在戰場一角，形成有效的防禦態勢，冷眼面對一切。只要不進入他們的防禦範圍，對外界的生死之戰漠然以對。

    直到三十天以後，任務結束。